我平靜的回答:“也許吧,家裡以前是裝修過一次。”
其實我並不記得,在去福利院之前的日子我都忘得乾乾淨淨,而我是七歲進的福利院。
顏初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示意我坐到旁邊等待。
我乖乖的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打量這間店鋪。
很簡單的裝修,各式各樣的工具堆在工作臺上,這是這裡唯一亂的地方,但顏初卻只看一眼就能從裡面找到自已需要的工具。
好吧,所有懶人都這樣,我的書桌也總是很亂。
我安靜的待在旁邊等待顏初說話,等待的同時,盡力壓著內心的洶湧,用乾淨純潔的眼神注視著他。
想靠近他,很想很想……我第一次對於個人產生這種想法,但目前為止僅止步於肉體。
我得承認,顏初的肉體很吸引我,你可以在他身上找到一種平衡的張力。這是個很難說明的東西,像是玄學,獨屬於顏初的玄學。
顏初抬起頭,看向我:“你這個壞的有點厲害。”
“能修嗎?”我問他。
他挑了挑眉:“能,急嗎?”
你就不可以多說幾個字嗎?
“不急。”好吧,我說的也很少。但這不能怪我,我其實沒怎麼和別人交流過,能主動勾搭……啊不,是認識顏初,已經花了我很大的勇氣了。
他將手機拿出來:“加個聯絡方式吧,修好了聯絡你。”
我有點急:“只有修好了才能聯絡我嗎?”
這句話說得突兀且冒昧,我咬了下唇,暗罵自已是白痴。
誰知顏初竟然笑了下,認真回答我:“你要平時想找我也沒關係,我很閒的。”
“嗯。”我感覺臉上有點熱,找了個藉口先離開了。
走出店鋪沒多遠,迎面走來兩個女生,一個棕發,一個黑髮。
棕發女生說:“就是這家,這家老闆賊帥,就是性子冷,我上次來就說了兩句話。”
我用餘光掃了眼,確定她說的是顏初,心中不禁暗喜。
他和我說了七句!
黑髮女生在一旁附和:“真的好帥,你去追,我頂你。”
話語間,她無意看了我一眼,然後明顯頓了下。
我沒在意,抬腳欲走,她卻追上來。
“小哥哥,你好!”黑髮女生道,“方便加個聯絡方式嗎?”
事發突然,我有些愣住。我應該不止一次說了,我不擅長和人交流。同樣的,我也不是很擅長拒絕人。
於是我和她互留了聯絡方式,不過我沒怎麼搭理過她,因為我忙著勾引顏初呢!
加完聯絡方式,我回了家。
還是家裡最舒服,如果家裡有顏初的話,就更舒服了!
從那之後,我每天都會給顏初發早午晚安,有的時候還會沒話找話,比如隔壁養的牛奶貓把樓下阿婆的盆栽弄死了,比如正對著窗子的玉蘭花開了,再比如何晝給我買了新鍵盤。
第三天,社會新聞播報了風和酒吧的案子,男人查出來有吸毒史,不排除是毒癮犯了失足跌下了樓。
但第四天,警方來了家裡,因為我的小說。
何晝特意請了假在家裡陪我做調查。
那天來了兩個警察,一個長得很周正,很嚴肅,叫做宋明,另一個看著是個新手,叫吳錦陽。
宋明問了我很多,包括創作靈感和當日行蹤。
可惜我的靈感是憑空出現的,男人出事那天我一直在家,小區監控可以證明我沒有出小區。
但並不排除有死角,所以他們派了吳錦陽監視我一週,空出時間給他們調查。
這就意味著,這一週我都不能出門。
何晝很生氣:“我弟弟有自閉症,身體也不好,怎麼可能是兇手?宋隊,辦案得講證據吧。”
宋明微皺著眉:“何先生,我們只是正常調查,並不是想對您弟弟不利。兇手辦案的細節和您弟弟作品裡有許多共同點,我們只是防止兇手會對您弟弟動手。”
何晝還想再說什麼,我拉了拉他:“算了,反正我也不愛出門。”
何晝瞪了宋明一眼,妥協了。
宋明一臉無奈。
安排好一切,他們離開了,何晝陪了我一會兒,公司突然有事,他被叫了回去。
家裡只剩我一個人,正好找顏初聊天。
一個星期後,案子沒有突破,只能以最初的失足墜樓結案。
我又恢復了自由身,但何晝就慘了,他的出差。
我幫他收拾行李,他在一邊叨叨我。
“在家裡要按時吃飯,有事給我打電話,沒事也給我打,每天打一個,彙報你一天都幹了些什麼。別嫌煩,萬一你一個人在家出事了怎麼辦?嘖,為什麼是我出差啊!煩死了!打工狗沒人權是吧!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左耳進右耳出哈,還有你房間那燈,讓你開著就開著,眼瞎了你才曉得利害。”
我打斷他:“好了,我不是小孩了,你別擔心我好吧。”
何晝走到我面前,雙手發力揉我的臉,揉的我臉疼。
“在哥這,你永遠是小孩。”
是是是,我哥最大!
最後何晝再怎麼反抗,他還是踏上了出差的路程。
憋了好久沒找顏初,今天我打算把他釣出來。
於是我發了一條朋友圈,遮蔽了何晝。配圖是我的左手食指上的傷口,文案是:
【招募廚師,這飯我是真不想做了。】
發出去不過五分鐘,顏初就打了電話來,而在過去的五分鐘裡,他的聊天框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真是可愛呢。
我接通,他微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在家嗎?”
我彎了眼:“在啊。”
“你哥呢?”
“你問我哥幹嘛?他出差了。”
顏初倒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壓抑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吐出口濁氣:“飯點了,一起吃個飯不?”
我看著手上的傷口,感嘆它真有用,嘴上笑嘻嘻的回應:“好呀。”
“你在哪?我來接你。”
我把家裡地址發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