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心動
“嗡嗡嗡”
溫上安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了接聽。
“喂？”
那頭傳來薛意的聲音，“安安，你起床了嗎？”
“還沒呢。有什麼事情嗎？”
“你不會忘了吧？”
“忘了什麼？”溫上安疑惑的說。
“你說好跨年這天要陪我去看煙火秀的？”
“啊。對不起啊，意意，我給忘了。”
“沒事。我就知道你會忘，所以特意來提醒你，你趕緊起來吧。”
“行。愛你喲。”
跨年最後一天，政府聯合廣場舉辦了個跨年煙火秀，分了兩個觀賞區。門票是免費的，但是需要透過線上平臺預約抽籤。只有預約了，並且中籤了的市民才能參與。
薛意老早就預約了，中籤之後，特意跟溫上安說了，要陪她一起去。
溫上安答應了。
起床洗漱好後，下了樓，打車前往目的地。
在車上，她給薛意發資訊。
溫和的包子:意意，到了之後，我去哪找你？
溫和的雪團:你到了地方一眼就能瞅著我。
溫和的包子:什麼意思？
溫和的雪團:我染髮了。
溫和的包子:？
溫和的雪團:綠色的。
溫和的包子：！？你瘋了？你是真不怕叔叔阿姨罵你啊。
溫和的雪團:沒事，他倆知道的。
溫和的包子:叔叔阿姨知道，他倆沒有說什麼嗎？
溫和的雪團:沒說啥。就是我爸說了一句話。
溫和的包子:說了什麼？
溫和的雪團:說，他是真的不理解現在年輕人的審美。
溫和的包子:……我也不理解你的審美。
溫和的雪團:我現在也挺後悔的。不過染都染了，我發現……還……怪好看的。
溫和的包子:……不理解，但尊重。
“小姑娘，已經到了。”司機回頭提醒道。
“哦，好的。”
溫上安下了車。
果真如薛意說的，一眼就瞅到她了。
“啊，安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薛意抱住她，“我好想你呀。”
溫上安也抱住她，“我也很想你。”
現在距離煙火秀開始還有好一段時間。
廣場有ABC三個出入口，劃分成三個不互通的觀賞區域。現場來的人已經不少了，此時正在門口出示入場券和身份證，陸陸續續進場。
廣場被海水和夜色籠罩，遠處高樓鱗次櫛比，射出五彩斑斕的光帶。海風染上低溫，溼而潮，發了狠地撲面襲來，順著縫隙鑽入骨子裡。
又看了眼時間，溫上安和薛意開始閒聊。
“意意，蔡蔡不來嗎？”溫上安疑惑，蔡令音不是最喜歡看煙火秀了嗎？怎麼沒有來？
“她說她來了，只不過跟咱們去的地方不同。”薛意說。
“哦，這樣啊。”溫上安了然。
又說了會兒，溫上安看了眼時間，還有的等。她打算去趟洗手間。
她和薛意說了聲。
“要不要我陪你去？”薛意不放心她，因為溫上安有點社恐，她準備陪著她去。
“不用了，我自已去就行了。”溫上安拒絕了。
順著路標走了一百來米，總算是看到了公共廁所。隔壁還有個比較復古的小涼亭，裡頭滿滿當當地坐著人，或休息，或等待。廁所空間不大，但也不小。
不過女生這邊排滿了人，男生那邊倒是沒有多少。
兩邊對比鮮明。
溫上安認命地去排隊，她百無聊賴的拿出手機刷了會影片，然後又退出了。
她現在很無聊，一無聊她就會觀察周圍。
觀察了下週圍，發現沒啥可看的。
於是，她開始在心裡數數，等輪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數了多少個數。
她開始數，數了十幾個數後，隊伍在此刻前挪，順勢往前走了幾步後，繼續數。
站的時間長了，溫上安漸漸感覺到不舒服。她蹲下，蹲了一會兒，然後腿麻了，她只能站起來。
隊伍漸漸排進廁所裡，終於輪到她了，順著往裡走。
片刻後，溫上安走了出來。洗手檯是男女共用的，在男女廁中間，兩三米寬。
溫上安從兜裡拿出一張紙，擦了擦手，然後扔到垃圾桶裡。
她從兜裡掏出手機，薛意給她發了新年祝福。
溫和的雪團:安安，新年快樂。
溫和的包子:新年快樂。
回覆後，她去給蔡令音和凡清也發了祝福。
溫和的包子:音音，新年快樂。
溫和的韭菜:新年快樂。
溫和的包子:親愛的凡凡，新年快樂！新的一年，祝你幸福哦！
溫和的清水:謝謝安安寶貝。新年快樂，愛你喲。
下一秒，凡清的電話打來。
“安安，我聽說你和小意在看煙火秀。”凡清的聲音清冷中透露著溫柔。
“對的。凡凡，你親眼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溫上安語氣透露著遺憾，她很想和凡清一起看煙火秀。
“那麼，可以麻煩安安幫我拍幾張照片嗎？”凡清的聲音透露著笑意。
“當然可以啦。我一定幫凡凡拍的超級超級好看。”溫上安拍拍胸脯保證道。
“那就謝謝安安了。”凡清那邊傳來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安安，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先掛了。”
“好的，凡凡你去忙吧。”
凡清和溫上安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關係特別親，親到溫上安把凡清當成親姐姐。
覺得自已去的時間有點長，不想讓薛意等太久，溫上安快步走回去。
廣場內又弄了些裝飾，植物以及小建築上都纏了一圈紅色彩帶，帶了過節的氛圍。周圍人來人往，有工作人員在維持秩序，望過去都喜氣洋洋的。
一切前期準備都已經就緒，只等著新一年的到來。
“親愛的安安。”薛意上來抱住她，“你差點就見不到我了。”
溫上安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怎麼了？”
“我要被凍死了。”薛意為了漂亮裡面穿的是件紅色絲絨長裙，外面套了件同色系大衣，冷風嗖嗖的從裙子下面往裡灌，凍的她直打顫。
“……”溫上安從兜裡拿出暖寶寶遞給她，“誰讓你為了美穿那麼少的衣服。”
“那我哪知道會那麼冷。”薛意接過暖寶寶說。
“你是不是沒穿褲子？”溫上安突然問道。
“穿了，穿的絲襪。”薛意還沒傻到為了美而不穿褲子的程度。
“你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溫上安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給她圍上。
“謝謝安安的圍巾。我下次一定不穿那麼少了。”薛意說。
“唉，安安。你看，那是不是謝景晏？”薛意拍了拍溫上安的肩膀，讓她轉身。
“什麼？”溫上安轉身看過去。
是謝景晏。
他就站在距離這十來米的位置，整個人倚著欄杆，外套被風吹得鼓起，下顎微斂，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
“是他吧。”薛意看向溫上安。
“嗯，是他。”溫上安點頭。
“你說咱倆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薛意問道。
“不了吧。人家可能都不認識我們了。”溫上安拒絕。
再次看到謝景晏，溫意上安說不清內心的感覺，很奇怪的感覺。
溫上安扭頭不再看他。
時間漸漸過去，跨年在即，氛圍越來越熱烈。遠處高樓上的LED顯示屏已經開始倒數，四周人聲鼎沸，在最後一分鐘的時間，開始有人跟著這數字喊了起來。
“59、58、57。”
……
“10、9、8、7。”
“6、5、4、3。”
“2！”
“1！”
最後一聲落下的同時——
無數煙火往上升，在夜幕中拉出不同顏色的線條，而後在某個位置用力炸開。斑駁的興開出各式各樣的花，重重疊疊地綻放。
在場的人紛紛舉起手機，找到個自認為最佳的拍攝位置將畫面錄下來。溫上安也拿出手機，找到她認為是最佳位置的地方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發給了凡清，並問她好不好看？
凡清沒回她，估計還在忙。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鐘，人太多了，她不喜歡待在人多的地方，拍好照片後就從人群裡走出來。走到欄杆的位置，她給薛意發了資訊，告訴她自已在哪個地方等她。
轉身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她立刻後退，趕忙道歉:“抱歉。”
然後抬頭時，剛想問對方有沒有什麼事，這才看清這個人是謝景宴。
“沒事。”他的嗓音輕淡。
果然不記得我了，也是，我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人家根本沒有必要記住我。
擦肩而過時，她似乎聽到了謝景晏說話了，而且貌似是跟她說的。
“新年快樂。”
她轉身往後看去，謝景宴已經走遠了。
應該不是跟她說的吧。
另一邊，謝景宴的電話響了，接通後，是遲嶼川的聲音。
“謝景宴，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停頓幾秒後，他說:“我剛剛遇到了溫上安。”
“什麼！”遲嶼川驚訝的聲音響起，“你遇到你白月光了？”
“嗯。”
“那你跟她說啥嗎？”遲嶼川問。
“沒有。”頓了幾秒，“我沒敢去。”
“不是，這有什麼不敢的？”
“我覺得她好像不記得我了。”
“……”
“但是，我路過她身邊時，跟她說了句新年快樂。她應該聽到了吧。”
“……”
“安安，走了，車到了。”薛意拉著溫上安坐進了車裡。
車上，溫上安忍不住跟薛意把剛才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你說，那句新年快樂，是不是跟我說的？”溫上安問。
“那肯定是跟你說的。”薛意幫她分析，“他又沒打電話，旁邊又沒有他認識的人，所以那句新年快樂肯定是跟你說的。”
“他一定還記得你。”薛意肯定的說。
到了溫上安家時，薛意看了看手機，才十一點。
“安安，要不要去吃燒烤？”薛意問。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