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看透了之後,再聽他們的對話,身為當事人的她只想笑。
人都死了在這兒糾纏個什麼勁兒?
蘇律桉這小子也是個倔骨頭。
南希只恨自已沒真死,無法給他託夢,不然高低給他託個夢,讓他安安靜靜的別作死。
陸衍性子陰沉,指不定哪天真就給他噶了。
罷了,關鍵時刻還得靠姑奶奶出手。
南希拉了拉陸衍的衣袖,腦袋包在頭盔裡,只露出一雙明亮迷茫的大眼睛。
“哥哥,還沒上賽車,我可以不用戴頭盔的。”
她弱弱的一句話,似乎是真的很疑惑陸衍怎麼就把頭盔給她套上了。
覃珏隨著這話回頭,看到小姑娘一臉委屈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
剛才劍拔弩張的氛圍也瞬間瓦解。
蘇律桉連連點頭:“我就說老男人不懂得照顧你吧。”
他說著就要去碰南希。
卻被陸衍面無表情的打斷,隔著頭盔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
“外面髒東西多,保護好自已。”
話落,男人非但不給她摘下頭盔,還順手給扣上了。
一時間不知道倆人誰是陸衍口中髒東西的覃珏和蘇律桉:“??”
禮貌你嗎?
南希不懂,但南希聽話。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為了防止陸衍和蘇律桉再掐起來,拉著他就往前走。
她不太懂。
明明小時候,兩人在沐家見過面。
當時陸衍剛經歷追殺,寡言少語,喜歡將自已藏起來除了沐西以外誰也不理。
而蘇律桉從小就是個話匣子,來沐家偶然發現陸衍之後,覺得大哥哥身材高大,聽說他一個人逃過了追殺後,更是腦補了一場武俠大片。
從此對他崇拜至極。
甚至在陸衍離開後,他比沐西自已還期待陸衍再次回來。
“大哥哥答應了,他會回來看我們的!”
“他只是出去狩獵打怪升級了。”
這些是孩童時期的沐西在蘇律桉嘴裡聽到最多的話。
怎麼長大了,反而見面就掐?
看著兩人離開,覃珏走過去踹了蘇律桉一腳:“你小子是真不怕死。”
蘇律桉瞪了覃珏一眼:“我說錯了嗎?”
“他害死了沐西,轉頭卻對一個女人掏心掏肺,他把沐西當什麼了!”
覃珏被這小子一根筋氣得咬牙切齒。
“你這麼能咋呼,就他媽不能動動腦子想一想,陸衍怎麼就偏對南希一個人好?”
如果不是剛才過來時陸衍叮囑過他不要把南希的身份告訴蘇律桉,他就差在他耳邊大吼一聲。
南希就是沐西了。
蠢蛋!
“能為什麼,南希長的好看誰不愛?”
蘇律桉冷哼:“偽君子。”
覃珏:“……”
他張了張嘴,最終選擇閉嘴。
作吧,都作點好。
青春傷痛文學算是被這倆祖宗拿捏了。
…
陸衍牽著南希率先來到賽道起點,覃珏和蘇律桉隨後跟了上來。
一共六賽道,由於陸衍的存在,這裡早已經被清場。
原本只有覃珏與他們二人一起,現在蘇律桉來了,死活要加入。
覃珏被他吵得頭疼,讓工作人員給他開了一條賽道。
“小南希,你真的不跟我一輛車嗎?”
眼看著南希要上場了,蘇律桉巴巴兒湊上去,不顧陸衍黑沉沉的臉色,熱情至極:“我車技很好的,你跟我一起吧。”
南希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我們比一場,如果你贏了我,我就跟你一起。”
蘇律桉眼神一亮:“真的?”
南希小臉兒認真:“我從不騙人。”
覃珏在一旁聽著,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蘇律桉這小子是專業賽車手,國際聯賽上常年前三甲的選手。
見南希跟他打賭,覃珏急得去看陸衍。
卻見男人沒什麼情緒波動。
“不是,三哥,你真讓他倆賭啊?”
覃珏都替他著急:“這小子狀態好時,咱倆都不一定是他對手,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小嫂子跟他一輛車?”
陸衍從容的眼神落在南希纖細的背影,眼底滿是縱容:“我相信我家小姑娘。”
她一向聰明,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輕易做一件事。
陸衍與她相處了四個多月,發現南希只是因為對一些東西好奇所以看起來總是呆呆的。
但她會的技能遠超過他的想象。
陸衍至今都沒發現,有什麼是小姑娘不會的。
他的小姑娘,每天都會給他不同的驚喜。
這一次,陸衍依舊選擇相信她。
有他兜底,她可以在最肆意的年齡,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覃珏認真替陸衍擔心,結果猝不及防被拍了一臉狗糧。
覃珏:“……”
他就多餘出現在這兒。
很快,幾人戴上頭盔穿戴整齊,進了各自的賽車。
南希的是一輛粉藍漸變的改裝款超跑賽車,在陽光下絢麗多彩。
而陸衍的是一輛暗夜黑的改裝款,紅色那輛是覃騷包的,蘇律桉的是一輛極光綠。
賽場上賽車油管發出的轟鳴聲勾起了熱血。
眾人給車子加熱給油,隨著一聲槍響。
四輛早已經蓄勢待發的車子瞬間衝了出去。
綠色與粉藍色衝在最前面,如同離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了賽道內環。
四月的陽光明媚,車影如流星,肆意劃破賽道。
油門轟鳴迴盪在賽場。
綠色賽車率先進入第一個彎道,車內的蘇律桉一改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性格,眸色沉穩,方向盤搭配油門剎車一個完美的漂移劃過彎道領跑全場。
南希眼底透著興奮的暗芒,如同春季初發的筍芽,乾脆利落的操作車尾在賽道划起弧度。
車輪磨起火花,留下一個完美漂移的印記,快速追了上去。
陸衍的注意力在前方小姑娘的車上,操作不慌不忙卻極其穩定。
看似不拔尖,實則從始至終都保持著與粉藍車不遠不近的距離。
小姑娘第一次上賽道,陸衍不確定她的能力,嘴上說著讓她肆意玩。
可還是免不了擔憂,全程陪伴。
覃珏一個人在後面哼哧哼哧的努力跟上步伐。
忍不住罵罵咧咧:“有病啊!”
“這他媽是放鬆玩樂,一個個拼命似的,你們不怕死老子還怕呢。”
“傷到老子臉這天底下得多少人傷心?”
嘴上嘰嘰喳喳,可他的操作卻半點不遜色。
愣是追上了這群變態。
賽車極限壓彎,一輛一輛的透過,監控臺,工作人員都看呆了。
也沒人通知今天是職業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