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所圖謀
在看見那把劍的瞬間，於南枝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她滿臉驚恐、不明就裡。
此人剛剛還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充滿殺氣？
而且自已好像、真的沒有惹到他吧！
逃嗎？逃去哪裡？逃得掉嗎？是就地等死？還是拼一線生機？
無數個念頭在於南枝腦海裡衝撞不停，再一晃眼，拿著劍的“無常”已站定在自已面前。
風驟停。
於南枝：救命！有沒有人過來扶她一把，她腿軟得在打顫！
“拿著。”
“嗯？”
看著那把精巧的劍被遞到自已眼前時，於南枝緊張地忘記了呼吸，腿抖得更加厲害了。
難道今日就是自已的死期嗎？
結果下一秒就聽見他繼續說道：“無塵劍可暫借你防身一用。”
於南枝：“……”有句髒話不知該不該說。
心情歷經一場起起落落落落起之後，於南枝的“多謝”二字還未落音就眼前一黑，往前栽了過去。
看著再次跌入自已懷裡的少女，江妄遲的心跳漏了一拍。
懷裡的柔軟和馨香讓他遲疑。
自那件事之後，從沒有人敢近他的身，且還是如此親密的距離，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
是不自知還是……有所圖謀？
*
午後。
於南枝悠悠轉醒，她扶額起身，腦子昏昏沉沉。
手邊忽然摸到一個冰冰涼的東西，垂眸一瞧，嚇得一激靈。
那把劍怎麼還在這兒！
她整理著思緒，自已似乎暈過去了……暈過去之前，江妄遲要把劍給她。
她記得在原書中，江妄遲幾乎劍不離身，最後也是用的這把劍，屠盡宗門。
於南枝顫顫巍巍地拿起劍，發現它居然很是輕巧。劍身可隨意伸縮，銳利無比。劍柄被磨損得已有些看不清上面的圖案，彷佛是一條龍尾，又似一樹楓。劍穗更是殘損不堪，中間繫了一塊清透的玉環，隱約有斑駁的血跡。
此人……到底經歷過什麼？
有腳步聲傳來，正是劍的主人。
他將隨身的劍拿給自已防身之用，儘管只是暫借，儘管自已也不見得會使……但是於南枝依然心存感激。
大反派的心至少還是有溫度的！
“江公子，多謝你的劍，我定會好好使用好好保管，劍在我在，劍不在……”
完了，於南枝編不下去了，總不能說劍不在，她也不在了吧！
“我會教你如何使。”江妄遲直接忽視了她的話，提醒她道：“至於是什麼交易……等我需要的時候再找你要。”
交易？
哦莫！
原來手中的這把劍並不是他大發慈悲，而是因為自已提出做交易才得來的。
大反派的心是零下二十度！
不過，她一沒靈力、二沒智力、三沒財力、四沒……
“江公子，你到底……圖我什麼啊？”
*
一晃眼，明日眾人就將啟程。
在江妄遲的點撥下，於南枝這幾日也算是小有進步。記住了一些靈訣和簡單的法術，學會了出劍攻擊要害。
夜色微涼，星辰密佈。
一想到明日的行程，於南枝興奮地根本睡不著，整個人躍躍欲試。
她悄悄地爬了起來，院中一片靜謐，很好，沒人。
於南枝嘴裡唸唸有詞，“暝向我心，初絕一日，昔向我心，空絕——”
“定！”
水裡的魚突然全部定住了！
“動！”
一時間所有的魚全部驚慌失措地到處遊走。
於南枝急忙捂住自已笑出鵝叫聲的嘴。
誰懂啊！
僅是習得一個簡單的法訣就能讓人如此快樂！
人一旦嚐到一點甜頭，就會一直想著它。
就怪五日時間實在太過倉促，若時間充裕，她或許可以在江妄遲那兒學到更多。
平心而論，他雖然毒舌，但卻是個好老師，因材施教偶爾拔苗助長……而已。
只是有件事情至今沒想明白，他到底圖自已什麼呢？
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已目前是安全的。一來，他都將無塵劍借給了自已；二來，他既然答應交易，說明自已於他肯定還是有點兒作用的，雖然暫且不知到底是什麼作用；三來，他那晚不請自來到自已屋內，然後讓自已去壠棲山，還提到“柔光”，這點是最存疑的。
於南枝甩甩頭，試圖將這些繁亂的思緒甩出去。
人生格言之一便是：不要為暫未發生之事煩憂。
興奮的勁頭漸漸平復下來，於南枝輕輕深呼吸，打算轉身回屋繼續睡覺，結果視線不小心往上一掃，看到屋頂上坐著一人。
經過這幾日與江妄遲的相處，現在對於他的神出鬼沒，於南枝已經能做到見怪不怪了。
但是問題是——
他為何深更半夜地坐在她房間的屋頂上啊！
於南枝：“……”
另一個問題是，她到底應該裝看不見還是該裝看不見啊！
算了。
於南枝把心一橫，決定今晚也給他“上一課”。
她朝屋頂上的人揮揮手，用嘴型喊著“江公子”。
突如其來一陣大風將她裹挾住，一眨眼於南枝便“飛”到了屋頂上。
“嗨。”
她雙手雙腳並用，狼狽地趴在了屋頂上，偏偏旁邊的江妄遲連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過她。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一番掙扎後，於南枝終於在他旁邊坐穩，“江公子，這麼晚了……還出來溜達呢？”
沒有回應。
“江公子，你坐了多久了呀？還不乏嗎？”
一塊木頭。
“江公子……”
“吵死了。”江妄遲終於捨得轉頭看過來。
好歹會說話了！
不過這回輪到於南枝失語了。
她呼吸一滯，直愣愣地盯著江妄遲，心口狂跳，這是什麼絕世顏值！
一張完美精緻的臉放大在眼前，如此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到他左額角隱隱有條疤痕，細細長長的，一路延伸至左眼尾處。他溫熱的呼吸被夜風吹散，一部分散落在她鼻尖、臉頰、指尖，她整個人快要燒起來。
尤其是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燦若繁星，皎比明月。沒有往日的涼薄殺氣，甚至也沒有往日假意的溫潤，眼底眉間俱是濃濃的、延綿的哀傷。
於南枝鬼使神差地，伸出雙手——
緊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