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爹爹好自為之
李二如死豬一般被幾人抬進府。
謝清鈺想起侯爺剛才的那一番話，心中頓時猶如驚濤駭浪，忐忑不安。
該死！為何偏偏是他府上出了問題！什麼時候出問題不好，偏要在今天！
謝清鈺臉上勉強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心中還在思量著該如何向侯爺解釋，卻四處都找不見侯爺的身影。
這連人帶車的，怎的就不見了！
謝清鈺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我那麼大的一個侯爺呢？
柏川恰到好處地出現在謝清鈺的身邊，告知了一個令他五雷轟頂的訊息。
“老爺，侯爺早在李二朝你撲過來時，就已經下令讓馬伕駕車離去了。”
謝清鈺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久久無法釋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著沒有在眾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他額上的青筋暴起，壓低聲音，對著柏川吩咐道。
“快去！把府前這些人都給我趕走！”
話畢，他一甩衣襬，氣沖沖地朝府中走去，每一步都彷彿要將地面踩出一個窟窿，以此宣洩他的憤怒。
“爹爹。”走到門前，一聲熟悉的女聲傳來。
謝清鈺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門外還站著自已的兩個女兒。
對此，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湧了上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嫌不夠丟人麼！還不趕緊給我滾進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府裡。
謝芷顏的臉色十分難看，猶如陰雲密佈。
她萬萬沒有想到，爹爹竟會如此對她，這是爹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同她說話。
自已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爹爹憑什麼對她發火？
謝娉婷敏銳地察覺到謝芷顏的神色異常，趕忙勸慰道：“大姐姐，父親平日最疼你了，今日怕是父親正在氣頭上，一時口不擇言，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謝芷顏便生氣地甩下手中的手絹，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府中。
自已好言安慰，謝芷顏卻如此不領情，這讓謝娉婷倍感委屈。
但她沒有因此對謝芷顏心生不滿，而是在心中默默寬慰自已：大姐姐一向善良，此次定是傷心至極，才會有如此反應。
自我排解了一番後，謝娉婷這才邁步走進府中。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人也如鳥獸散去。
“同福！派人去把夫人請過來！”
謝清鈺一進府便不再掩飾，卸下了在外如沐春風、風度翩翩的偽裝。
“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們幾個！如實道來！”
屋內氣氛壓抑得嚇人，幾名小廝跪伏在地上，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待眾人交代完畢後，謝清鈺氣得直接對著李二的胸口踹了一腳，這一腳用了十分力，痛的李二眼前一陣發黑，差點背過氣去。
不等李二緩過來，謝清鈺接二連三的朝李二踹過去。
李二被麻繩捆的死死的，只能待在原地承受。他被打得在地上翻滾哀嚎，出氣多，進氣少。
待發洩的差不多，謝清鈺才喘著粗氣，面色陰狠地坐到身後的座位上。
同福見狀連忙把茶端到他手上，謝清鈺喝了幾口後，“砰”的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同福，你再派幾個人把大小姐和五小姐也叫過來。”
一刻鐘後，謝聘婷徐徐趕來。謝清鈺掃視一眼，未見謝芷顏的身影，他眉頭緊蹙，冷聲質問道：“大小姐呢？”
派去叫人的婆子跪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地上，聲音小得如同蚊蠅。
謝清鈺眉頭一皺，大聲呵斥道：“大聲點！府裡缺你飯吃麼！”
婆子的聲音大了一些：“大小姐說，她不來了。”婆子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小姐還讓我給老爺帶句話。”
“什麼話？”謝清鈺眼睛微眯，聲音冷冰冰的。
婆子的頭已經快要低到地上去了，聲音也越來越小，“大小姐說，望爹爹好自為之。”
“啪！”謝清鈺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茶杯瞬間四分五裂。
“反了她了！她這說的是什麼話！柏川！你去把那孽女給我押過來！”
謝聘婷見狀，急忙為謝芷顏求情：“父親息怒，定是這婆子聽差了，誤傳了大姐姐的話。”
“住口！這沒你說話的份！”謝清鈺怒不可遏。
“夫人呢！同福！夫人還沒來嗎！”
同福腦門冒汗，手上恭恭敬敬地又端了一杯茶遞給謝清鈺，“老爺，夫人馬上就到了，您消消火。”
壓抑的氛圍令人窒息，屋內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同福站在謝清鈺身旁侍候著，心中暗暗咒罵：這大小姐真是沒事找事，瘋言瘋語的毛病又犯了，可憐他們這些當下人的。
“大人，大小姐帶到了。”柏川恭敬地行了一禮後，便悄然隱於暗處。
謝芷顏敷衍地彎了一下腿，表情淡淡地坐到了凳子上，完全不把謝清鈺放在眼裡。
謝清鈺哪能忍得了，當即拍案而起，怒喝道：“孽女！還不跪下！”
“我不！我又何錯之有？憑什麼要跪！”謝芷顏毫不示弱，直接頂了回去。
“還敢頂嘴！反了你了！來人！把這孽障給我按住！”謝清鈺氣得七竅生煙。
“我看誰敢！”謝芷顏聞言“噌”的一下從梨花木椅上站了起來。
下人們面面相覷，左右為難，不知該聽誰的命令。
謝清鈺怒不可遏，吼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這是怎麼了？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爭吵聲，也不怕傳出去丟人現眼。”衛菱婉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看到屋內謝清鈺和謝芷顏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臉疑惑。
“你還有臉問！”謝清鈺正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洩，衛菱婉這話問的，可是讓他抓住了把柄。
“你今天到哪裡去了？府上有人鬧事，鬧得雞飛狗跳，你這個當家主母竟然一點兒都不管！害得我謝府今日顏面盡失！”
“你可知侯爺今兒本要來府上做客，聽到這動靜又走了！你可真讓我在侯爺面前丟盡了臉！明天上朝，我還不知道要被那些同僚怎樣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