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群散開,安卿也回到了自已的工位。

丁宇端了兩杯杯咖啡走過來。

他今天穿了件普通衛衣,也好像剛做了髮型,很有朝氣,妥妥男大學生模樣。

他把其中一杯遞到安卿身旁說道:“安卿姐,喝杯咖啡吧,早上水腫,來一杯剛剛好”

安卿抬眼看了看,不是公司沖泡的速溶咖啡,應該是樓下咖啡廳現磨的。

別人的好意,自然難以拒絕,她接過手,微笑說:“謝謝你,有心了,這不是公司的吧?”

被人看穿心思,丁宇也沒亂了陣腳,他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看起來陽光燦爛:“嗯,我剛剛上班的時候,在樓下順手買了兩杯”

好歹進了社會不少年,不難讀懂他的想法,安卿抿了一口,細細品味:“味道不錯嘛,是摩卡嗎,不過公司的也差不多,提神就行了,我也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以後不用幫我帶嘍”

想了想,這樣的說辭有些太明顯了,有種不領情的感覺。

她又補充道:“我剛買了桃酥,給你分一些吧,吃點甜的,一整天心情都是好的呦”

說罷,她從抽屜裡掏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袋子遞給他。

其實安卿本就長得乖巧可愛,同人說話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聽她說話,丁宇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丁宇接過:“謝謝,那這咖啡算是為了慶祝我轉正,請你喝的吧”

安卿驚喜:“你轉正啦?”

丁宇看她這模樣,也很配合的認真說起來:“對啊,剛剛鹿總說的”

的確,丁宇是名牌大學畢業,還是個研究生,來到TQ之後又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對安排的工作從來都是高效率完成,沒有一點不滿情緒,從端茶倒水到撰寫文稿,都是得心應手的,轉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安卿真心替他開心:“恭喜你哦,那我不客氣了”她舉了舉手中的咖啡說。

丁宇用手中的另一杯去和她碰了碰杯,溫和回答:“跟我當然不用客氣,你先忙吧,我不打擾嘍”

——

下午六點,安卿在家簡單收拾了一下,她換了件杏色連衣裙,外面疊穿同色系風衣,她比例很好,身姿優柔,薄薄的布料掐出纖細的腰肢,性感曲線一覽無餘,黑直的頭髮晃盪在腰間,隱隱約約閃著光澤,閃亮又順滑。

金華是市裡數一數二的大酒店,裝潢很大氣,上檔次。

除了個別幾個人,安卿和其他人都不太熟,到了包間之後,就縮在角落裡以降低存在感。

人到齊之後,鹿華象徵性的講了幾句,接下來就不停有人起身敬酒,也有人開始吸菸,屋子裡充斥了酒氣和煙氣,刺鼻嗆人。

安卿坐在位子上,不常說話,只是微憷眉頭,時不時看向窗外,分散注意力

隔著窗戶,黑夜裡的所有東西都朦朧不清,像是鍍了一層薄紗。

在這市中心的地段,用繁華一詞都難以形容,有的只是燈光交織,不息的車流,大家各自為生活奔波著,聲聲埋怨和嘆息也被埋沒在迅疾的喧鬧聲中。

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她自已也不知道

“安卿姐”丁宇側著身,擠過人群,朝她揮手

安卿回過神來,伸手打招呼。

他好像費了很大力氣,才來到安卿身邊,丁宇彎著身子,噓聲說:“這裡邊味兒太重了,我給你拿了兩顆薄荷糖,你吃吧,清醒下腦子”

她這會頭正昏沉,接過糖來感激不盡:“丁宇,你真是神通廣大,我頭快要炸了。”

丁宇低笑:“不至於不至於,我剛去衛生間,大廳裡擺著兩盤呢,想到你這個樣子,順手拿了幾個”

安卿撕開包裝,薄荷的清涼在嘴裡炸開來,帶著些許苦味,混著一絲甘甜。

她給丁宇拉了把椅子,兩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

飯局很晚才結束

大家紛紛起身離開

丁宇一直坐在她身旁,開口詢問:“安卿姐,一起走嗎”

“你先走吧,我想去上個洗手間,待會打個車就走了”安卿說

丁宇也不勉強,他起身說:“那好,我先走了,你到家了給我回個資訊”

安卿:“好,路上注意安全”

……耳邊喧鬧聲戛然而止,剛剛的哄吵聲如恍過雲煙。

她踩著高跟鞋,走進洗手間,用清水拍了拍臉頰,與冷空氣接觸,頓時帶走臉上的溫度,暈乎乎的腦袋總算清楚了些。

金華酒店下三層是餐廳,往上幾層全是住宿休息區。

他們這次聚餐選的三層包間區,這裡裝潢高階,牆面上貼著金黃色反光玻璃,腳下鋪的是法式紋樣地毯,處處透露著金錢的味道。

來這裡吃飯的,應酬的人偏多。

安卿出了衛生間,穿過走廊朝出口走去。

忽然,她被人用蠻力拉住,一股酒氣襲來,夾雜著濃厚的汗臭。

安卿一驚,猛然扭頭。

一箇中年男子醉醺醺的,神智也不太清晰,此刻笑的極為猥瑣。臉上的肥肉堆積在一起,身材矮胖,頭上禿成了地中海,燈光打下來,油膩膩的。

不等安卿出聲,他手腕發力,雙手撫摸她的手:“美女,去哪啊?要不要來喝幾杯?”

安卿心中厭惡,用力想甩開他的手:“滾開!”

那人表情微變,隨後用力往她身上靠去:“別這樣啊美女,用欲擒故縱這招,你會的還挺多”

安卿用力掙扎,用胳膊使勁撞他:“滾,真噁心”

他更用力了,發狠說:“你裝什麼裝?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樣的,穿的人模狗樣的,背地裡比誰都騷”

一團肥肉蹦上來,像是夏日裡腐爛的豬肉,刺鼻的氣味也更加濃烈,安卿一邊掙扎,一邊環顧四周,十字走廊裡似乎閃過一個身影,她大聲喊著救命。

女人力氣顯然比不上男人,即使是一隻喝了酒的醉豬。

情急之下,安卿抬腳狠狠往他臉上踩去,他“哎呦”一聲,力氣鬆了不少。

安卿趁機和他拉開距離,想快點脫身。

還未轉過身,卻又被人扯住衣服。

她還沒反應過來,“啪”一聲,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臭娘們,裝什麼清高,老子今天非睡了你,老子有錢,陪老子一眼,給你一萬,夠不”他啐了一口唾沫。

安卿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眼底的厭惡一絲不掛的展露出來,但這種事,她也不知道怎麼應對,一時慌了神。

下一秒,她被拉到一個溫暖的臂彎,帶著淡淡的檀木香,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這感覺持續了不到兩秒,他便再次上前。

一晃而過的側顏也令安卿認了出來,這人是陸執文。

陸執文抬手一拳掄過去,實實在在地砸在那男人臉上,橫肉亂飛。

他這一拳衝擊力很強,那人被打的向後退了好幾步,背靠在牆上,劫後餘生一般,眼球似要蹦了出來,大口喘著粗氣。

“你他媽誰啊,別他媽多管閒事,實在不行這女的讓你了”他臉上通紅,嘴角漸漸滲出血絲,手撐著牆,眼神狡黠。

陸執文不回答,黑色的瞳仁彷彿能滴出墨來,他向前走去。

見他又過來,那肥豬眼神閃躲,想往四處逃竄。

不等他有動作,陸執文像掂老鼠一樣,拎起他的衣領,輕鬆把他轉了個方向,接著不要命似的把他的頭按在牆上撞。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安卿過去拉住他:“夠了!陸執文,別打了”

他不肯鬆手,眼中充滿了狠厲,周身氣壓降到最低。

“你瘋了!打死他你怎麼辦,停手!”安卿提高音量,奮力去扒他的手。

陸執文這才收了手,那男人一下腿軟,跌坐在地上,額頭也出了血。

“管好你的臭手”他冷冷地說

他一直背對著安卿的,說完這句話,他轉過身來,唇線繃直,眼眸沉鬱,眼底的戾氣還沒完全褪去。

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溫和有禮的,可在現在,彷彿變了一個人。

陸執文詢問:“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她垂首,搖了搖頭,輕聲說:“沒有”

安卿現在心裡既慶幸又懊悔,慶幸的是,自已得救,懊悔的是,為什麼來的偏偏是他?

她現在是那麼狼狽,可憐。

那男人說了那些骯髒汙穢的話,全都落入他的耳中去了。

想到這,她更加沮喪。

當年她不告而別,現在也還心存愧疚。

安卿總覺得,自已是配不上他的。

這感覺從她爸爸欠債開始。

那群人找到學校來,讓她出盡了“風頭”

她的父親親手給她潑上了墨,她是髒的了。

那段時間安卿一直渾渾噩噩的,做事也總是心不在焉。

偏偏陸執文沒有丟掉她,他無條件的站在她的身邊,為她擋去所有流言蜚語。

他學著安卿的方式去哄她開心,使她不受到傷害。

安卿也試圖從泥沼中爬出來,向淨土靠近。

她心中暗暗的想:她喜歡的少年是那麼優秀,永遠站在陽光之下,她也要努力向他靠近,要是和他考上同一所學校,她就可以擺脫現在的一切,正大光明的,驕傲的和他站在一起了。

但她太自私了,她只想到了自已。

高考失利後,她倉皇而逃,甚至不敢去當面告知他緣由。

她沒去想陸執文怎麼辦,扔下他走後,他該怎麼辦。

她太自卑,太自私了。

當她反應過來後,又不敢去主動聯絡他,躲在自已的世界裡,活的虛偽又小心。

她太懦弱了……

有這方面的緣故,大學四年裡,安卿一直不敢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她一日日承受著心靈的折磨,每每黑夜之時,愧疚,懊悔,無助湧上心頭,她無數次驚醒,被噩夢環繞。

人總是要強的,尤其是在喜歡的人面前。

自已最凌亂,狼狽的一幕又一次展現在他面前,自卑感不受控制地佔滿大腦。

陸執文嗓音低沉:“你在這等我”

話畢,他轉過身,冷冽的目光掃到那男人身上,他說:“你要是不服,可以報警,我們警察局見,要是害怕,就這麼了結,醫藥費我們也算扯平了,畢竟我記得,構成性騷擾的,需要拘留”

那中年男子使勁晃了晃腦袋,咬牙切齒道:“算我倒黴,老子出門沒看黃曆,私了得了”

處理完他,陸執文看向安卿。

她呆呆站在那裡,頭髮凌亂,遮住了大部分臉。

陸執文看不清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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