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覺全身的血液往上湧來,臉頰熾熱,說不出的難堪感席捲而來。

安卿尬笑幾聲,不禁懊悔自已嘴中蹦出來的都是些什麼詞。

她立刻轉移話題:“哦對了,你們不是去吃飯了嗎”

陸執文接上:“我給他們點了菜,沒什麼胃口”

說請客的是他,把人丟下的也是他。這操作,絕了

安卿看了眼他買的東西,一個三明治和瓶‘光亮’牌的酸奶

他高中的時候就總是帶這個,包裝上有隻小熊,傻乎乎抱著罐子吃蜂蜜,樣子滑稽又可愛。

安卿那時候故意逗他:“陸執文,你跟這小熊一樣可愛”

他總會很配合的揚唇笑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習慣倒是一點沒變。

安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哦哦,你怎麼來這裡買東西?”

陸執文正過身子,看向窗外:“之前我住在這裡的時候,半夜睡不著,就會下來隨便買點東西,坐一會,應該都成了習慣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總給人一種故作輕鬆的感覺。

她認真聽他說著,握住水瓶的力道卻點點加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安卿是個偏敏感的人,尤其在這種兩人空間時刻,她心中填滿了愧疚和失落

他像光一樣出現在她的世界,把她從萬千蜚語中拉了出來。給她的世界重新帶來了光亮和希望。

那時安成勳欠了債,他瞞著妻兒,沉迷賭局。

這種地方,嚐了甜頭就淪陷進去,不想抽身。

這裡的人根據他的心理設計絕美的策略,他享受著別人的吹捧,在裡面醉生夢死,一次次下注,卻被人騙得血本無歸。

後來他不敢回家,跑去借高利貸,妄想著能夠鹹魚翻身。

可換來的卻是生死要挾和高額債務。

安成勳還不上錢,拋棄家庭,直接跑路。

知道那群高大魁梧,青龍花臂的人出現在家裡和校園的時候,劉玲和安卿才知道這件事。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溫和的丈夫,父親會做出這樣毫無底線,無情無義的事。

他的名聲傳遍了華光市,人人都知道有個男人欠了將近兩百萬,被人追到家裡威脅,留下妻子孩子,自已跑了。

臭名昭著

劉玲情緒將近崩潰邊緣,她總是扶著額頭躺在床上流淚嘆氣發愁。

而安卿在學校,一時之間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不堪的話語不斷傳到耳中。

“就是她,聽說要債的人都說要抓她做小媳婦,替她爸還債”

“看她爸那樣,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長得確實挺不錯的”

“還不是個花瓶,空有其表”

“哎哎,她是不是追陸執文那個女的”

“對哦,好像是,這個樣還好意思追他啊,要是我,都沒臉來上學了”

……

她走在路上,聽著這些風言風語。

風冷冷打在臉上,好像也在嘲笑著她的屈辱。

輕飄飄的話怎麼比石頭砸在身上還痛?

它們像是黑暗中飢餓的野獸,一點點吞噬著她。

一個個目光,一句句話,全部化成刺向她的針頭。

疼,密密麻麻的疼,如螞蟻沿著血肉齧咬,微小難耐。

安卿垂著頭,身子彷彿被灌了鉛,再也挪動不了,喉間一陣哽咽。

驟然,手腕處落下一方溫暖。

一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她。

她緩緩抬頭,目光渙散,髮絲凌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機靈活潑,如同行屍走肉般,安靜又可憐。

“回家”陸執文垂眸看她,黑黑的瞳孔裡沒有情緒,卻帶著令人心安的沉穩。

安卿呆呆的,只跟著他走。

像是舞臺上精緻的提線木偶。

前方的前面身形單薄,迎著光,無所畏懼的往前走著。

這一刻,他為她撐起了一片專屬於她的天空。

——

“聽過一句話嗎,21天養成一個習慣,不論是人或事,好習慣或壞習慣,都很難再改掉”陸執文繼續說道。

安卿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他似是帶笑,眼睛漆黑幽深,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蘊藏著無盡的秘密。

“那如果是壞習慣呢?你不會努力改掉嗎?”她垂下眼睫,輕輕地說。

她的意思是

她是他的壞習慣

陸執文聲音低沉好聽:“我從不會刻意去養成壞習慣”

周圍一片靜謐,外面天色昏暗,夕陽的餘暉與夜色交融在一起,整個世界都是昏黃的,顯得嫻寧又詭異。

心跳不受控制地在耳邊響起,安卿眼神躲閃:“我,我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他沒多說什麼

先開始她還故作鎮靜,步伐緩慢,出了店門,便倉皇逃走。

她總是擅長逃避的

一直以來都是

陸執文看著她的身影,自嘲一樣笑了笑。

……

回到家,安卿整個人趴在床上,臉部整個埋進被子。

她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她沒有勇氣,她甚至沒有勇氣長時間面對他。

每當看到他那雙含著笑意的眼睛,她心臟就漏了一拍,大腦空白,老舊的回憶佔滿空間。

為什麼?這都是為什麼?

明明以為自已回到了正常生活,為什麼見到他的那一刻,還是一塌糊塗。

安卿下床,拉上了窗簾。

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月亮那樣遙遠,那樣寧靜,那樣純潔,在夜晚照耀著喧鬧的都市。

可能,在某一天的夜裡,他們也曾經隔著月亮對視過吧。

……

萬延市和華光市的生活不同,到底是一線城市,節奏很快。

安卿也努力調整狀態,投身進入新的生活。

從旭日東昇到霓虹交織,每天穿梭在車水馬龍之間。

這天,鹿華從辦公室出來,站在路中間,悠哉悠哉地喝水。

40多歲的年紀,大多都有啤酒肚,鹿華也不例外,但他總是愛好穿著板報正正的運動裝,更突出了那個大大的西瓜肚子。

他說,這樣會顯得他人很休閒,但又會在不經意之間透出他的強壯。

這只是一個自戀的老男人的說辭而已……事實上他總像個西瓜蟲沒什麼差別。

他長得白胖,本就和藹,又成天笑嘻嘻的,很容易和年輕人打成一片。

劉少慶抱著一沓資料,看到他,本要轉彎趨勢又折了回去:“鹿經理好!”

他嗓門很大,鹿華驚了一下

“嚇我一跳,好,好”鹿華順了順氣息。

劉少慶撓撓頭,嘿嘿笑道:“您怎麼站這兒?終於捨得出山了?”

大家都知道,鹿華雖然熱衷於運動裝,卻從不喜愛運動,他已經懶到每天帶四瓶礦泉水和一個保溫杯來上班的地步,因為這樣他可以避免去接水的長途跋涉,除了必要上廁所的時候,他才起身離開辦公椅。

劉少慶這意思,分明是在嘲笑他嘛。

鹿華抬手拍上他的肩膀:“你這小子,本大師今天出關好了吧”

劉少慶假裝疼痛的揉揉:“嘶,您這,果然內力不凡啊,震得我——”

被他逗笑,鹿華爽朗的笑了起來:“哈哈哈,臭小子,你這要去忙什麼呢”

“哦,我去把資料送到英姐那裡,她說要整理到一起,做個備份”劉少慶回答

“行,那你先去,待會來這集合,好訊息馬上來嘍”鹿華神秘兮兮地說。

“得嘞!”

一溜煙,劉少慶就反方向跑了回去。

鹿華自言自語道:“這時代,就需要這樣的年輕人嘛!熱氣方剛!活力四射!”

十分鐘後,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

鹿華:“同志們!宣佈一個好訊息!經過我們共同的努力,這季度我們的工作完成的特別出色,特別優秀!上季度申請的補助基金也已經批准了,上級領導特別指示要完善設施,精確資料,為民生服務!為大家服務!”

李苗苗接話“太好了,鹿經理,我要求換一個攝像機,這個太舊了,得虧我技術好,要不然就倒黴了”

劉英也提出意見:“這指示器也不行,跟不上速度”

孟寧湊過去:“面光板面光板,每次都拍得我臉巨黃,趕上橘子了”

劉少慶撞了撞她:“你臉的原因,不怪裝置”

眾人聽見,鬨堂大笑,氣氛瞬間被調動起來。

一個胖胖的腦袋探了出去:“鹿總,有沒有什麼實質性獎勵啊?”

鹿華調侃他:“小胖,你那麼聰明,那你猜猜,有沒有啊”他雙手背在後面,說完朝兩邊的人看了看,和大家互動。

“那我猜”小胖拐了個調調:“肯定有啊,先不說其他因素了,就憑鹿總這麼大氣,也得表示表示啊”

“油頭!”鹿華心情大好,眼睛笑的都眯了起來:“各位!今天晚上,金華酒店305見!”

“好!”所有人異口同聲回答。

“鹿總大氣!”

“鹿總排面!”

“鹿總萬歲!”

“行了行了,都去忙吧,晚上赴約”鹿華擺擺手,疏散了人群,轉身又回去‘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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