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張洋不是被X-05叫醒的，而是艦隊完成了變軌——地板磁吸再次開啟，他摔到了地上。
沒過一會，門鈴就響了。看來學習起技術來，小徒弟有點上頭。
但張洋今天不想教東西，只想泡在VR裡，去旁聽點技能課。
“大早上的，你也不嫌困，”他開啟門，“......陳森？”
“嗯？不方便嗎？我已經吃過了早飯，順道來看看你。昨天你對舒曼的鋼琴獨奏作品的評價很有見地，我想再和你深入討論一下，特別是《A小調鋼琴協奏曲》這部作品。”
什麼叫“順道來看看你”？
張洋看著門口的陳森。他衣裝整齊，修過眉毛和鬢角，髮型也打理的一絲不苟。一副少年老成的精英模樣，手裡還提著一個餐食打包袋。
媽的，趙雪硯到底怎麼想的，還和他聊上了？什麼協奏曲？他屁也不懂！
“請進，請進。啊哈哈，昨天那可真是一見如故啊，和你聊天真有意思。只是我早上本打算進VR上課的......”
“原來是這樣！那不打擾了，改日再敘吧。哦，我也替你帶了份早飯。”
陳森把打包袋放下，利索地轉身離開了。
張洋看著冒熱氣的肉粥和豆漿發愣。真他媽貼心啊，從小到大還沒人給他帶過早飯。可他是個男的啊？這個逼不會是個Gay吧？
門又開了，這次是黑掉他門禁的傢伙。
一看到趙雪硯，張洋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像提小雞仔一樣把少女拽到跟前：“你到底和陳森聊了什麼？他怎麼像突然對我發情了一樣？”
趙雪硯一臉做錯事的心虛：“我本來不想鳥他的，但他好像跟亞瑟關係不同尋常！這個機會我沒法錯過！說實話，他真是個才華橫溢的人，和他有共同語言真得絞盡腦汁才行。”
“你要聊騷拿自已號聊！你這是不是自私？他要是和我面基，我接不上話怎麼辦？”
“對不起嘛。”
“那你把法蘭的許可權轉給我。你不轉我也能黑掉，不是一樣麼？”
“不給。......你沒有晶片，拿著那個平板到處走很怪的。”
張洋揉了揉腦袋：“今天不想教你東西，我要進VR上課。”
“別啊！師~父！......我已經給陳森說了，‘我’是個社恐，讓他別線下來找‘我’。”
“......行吧。但是今天我就是要聽課。回去吧，明天教你厲害的。”
“那我也進VR！你暱稱叫什麼？”
趙雪硯問完，才發現張洋已經戴上了VR裝具，沒法理會她了。她氣哼哼一跺腳，跑回自已宿舍去了。
見她離開，張洋睜開假寐的雙眼，拿起桌上的肉粥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別說，還挺香。很符合東亞人的口味。
等到早飯下肚，他才重新拿起裝具，進入VR世界。
【歡迎登入】
站在主介面的廣場上時，張洋詫異地看見，趙雪硯正和雷德、宮本真理奈兩人聚在一起。看見他，趙雪硯的嘴嘟了起來，顯然是不太高興。
他走上前去：“你狗鼻子還挺靈的，這麼快就找到他倆了。嗨，......託伯特！還有真理奈。”
雷德替少女解釋道：“是我們先發現她的。她一個人在廣場上等了挺久，老兄，你這事做的不太紳士啊。”
趙雪硯不滿道：“你幹什麼去了！不是登入VR了麼？”
“哦，吃了個早飯。你們都吃了嗎？”
雷德兩人紛紛點頭。
好吧，就只有好徒弟沒吃，她一睜開眼就跑來找自已了。
“以後吃了早飯再過來，要善待自已。”張洋裝模作樣地勸誡了一句。
這句話沒能讓少女滿意，她冷哼一聲別過了臉。
“她不太好哄啊。”雷德小聲對張洋擠眉弄眼道，能看出來是在顯擺真理奈的溫順賢淑。
“你少來，”張洋無語道，“我倆不是你們那種關係。”
他不想再廢話，直接選擇進入課堂。
和趙雪硯是什麼關係？張洋覺得應該算“亦敵亦友”的半個師徒吧，如果有利益衝突，他絕對毫不猶豫地拋棄她。但沒有利益衝突，教她點技術也無妨。
剛進入課堂，一陣嗯嗯啊啊的叫喚讓張洋腳步一頓。
這節課正上到一半，內容是“助產和婦兒護理”。一段婦女生產的全息影片正在播放，講臺上中年女教授正講得唾沫橫飛；座位上坐滿了男女學生。
不得不承認，這項知識至關重要，能夠大幅提升胎兒存活率。
身後的真理奈紅著臉給雷德解釋了什麼，隨後北美壯漢眼睛一亮，端端正正地坐下，比他領工資時還精神。
這對情侶甜的快冒泡了，張洋這邊卻有些彆扭。
“你是來聽這門課的？”趙雪硯的臉上帶著懷疑和探究的表情。
張洋剛想矢口否認，轉念一想，有什麼可恥的？
於是他說道：“我什麼都想聽點，說不定這些技能以後都能派上用場。”
趙雪硯轉過頭去，開始聚精會神地聽課。
許久之後，她輕聲道：“我大概活不到四個月了，對我來說這個派不上用場的。”
“呃......”張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他還是安慰道：“你能活下來的。新世界嘛——什麼都有可能。或許有掌握著基因科技的外星文明，治療癌症對他們來說小菜一碟......”
張洋絞盡腦汁地想象著新世界的美好，企圖讓氣氛變得不那麼傷感。
我怎麼這麼能扯淡？他自已都覺得編不下去了。
但少女卻認真地聽完了，說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