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對話讓張洋一整節課都心不在焉地想著新世界的事。
等到下課鈴聲響起，他才反應過來，看到身旁的趙雪硯所獲頗豐的樣子，心裡有些懊悔。
下一節是他最期待的課程，槍械射擊課！
在他還是個職業駭客的時候，倒是接受過一些正規槍支訓練，只是時間過去太久，手感生疏了許多。
至於雷德，則比他更興奮！他只在蹲號子前的兩年給別人當嘍囉的時候，摸過一把9毫米的火藥手槍。
槍支是男人的浪漫，而這裡槍械的擬真度足以和現實媲美！
然而，講臺上來了個張洋意想不到的人。
“早上好。這門課的教學由我來負責，”陳森說道，“元世界已佈置了靶場，請在座各位接受傳送邀請。”
說完，他自已就傳送了，留下學生們面面相覷。
看著眉頭緊鎖的趙雪硯，張洋開口道：“他沒有給你透露這件事吧？”
“沒有。”
“嗯......先傳送過去看看再說吧。”
“張，我怎麼感覺他比你還年輕啊？他真的行嗎？這小身板，我一巴掌就能給他扇地上。”
“傳過去以後，叫我法蘭，別忘了。”張洋沒理會他，直接接受了邀請。
......
雷德昨天說的沒錯，元世界切換成了桂林的佈景。
一座石臺憑空懸在灕江水面上，站在上面的人如同在施展輕功水上漂一樣。
各種標靶已經搭建完畢。
遠處的度假木屋一如既往重新整理在了觀景的最佳位置，放鬆的人們趴在欄杆處看熱鬧。
每個學員都得到了一把電磁步槍，這種槍靠電磁力推進彈丸，射速慢但威力強、續航長，是制式輕武器中，為數不多有後坐力的槍之一。
“抵達新世界後，逃生艙2人一組，”陳森開口說道，“每組配發一把電磁步槍，和你們手中的一樣。我知道你們大多接受過射擊訓練，但多練練沒壞處。”
說完，他轉身據槍瞄準，速射打光了一個90發彈匣。
在遠近不一的靶子上，槍槍命中紅心。最遠的靶子甚至在200米，一般人得趴著架槍才能打。
準的離譜！
張洋甚至懷疑，他的腦中植入了彈道計算機和軍事晶片。
他轉頭對趙雪硯低聲道：“你確定他和亞瑟關係密切？那你可得當心點，最好別有強來的想法——比如偷我那把破槍來硬的。”
“要你管！”趙雪硯的臉色很不好看，張洋知道她沒聽進去。
陳森打完放下槍：“好了，各自練習，彈藥會自動重新整理在你們腳下。我依次給你們一對一指導。”
張洋沒有磨嘰，先打完了一個彈匣找找手感。他轉頭看了眼雷德，大塊頭竟然沒有猴急地自已玩，而是扶著真理奈的肩膀替她抵消點後坐力。看來他是真的戀愛了。
轉頭再看小徒弟，她咬牙切齒地一發發扣動著扳機，似乎把靶子當作了某個仇人。打起槍來，她還挺有英姿颯爽的風範。
他撇撇嘴，換上新的彈匣，再次開始射擊。
“法蘭兄，沒想到你也有不在行的東西。”身後響起陳森溫和的聲音。
張洋坦誠道：“我打槍這方面確實是三腳貓功夫。”
“沒關係。來吧，我幫你糾正一下姿勢。......打近距離目標不要憋氣，容易頭暈。深呼吸！吸到飽滿，緩緩吐氣的時候開槍。”
陳森在張洋這邊停留了很久，久到雷德都有點不爽了——真理奈還沒人教呢。
但對於真理奈，陳森只是隨口指點了幾句；對於雷德，更是看了兩眼就搖搖頭走了，把他氣的夠嗆。
到了趙雪硯旁邊，他站定觀看了一會兒，擠出三個字：“還不錯。”
一整節課就在噗噗噗的出膛聲中過去，四個人疲憊地下了機，約定在食堂碰面。
張洋洗漱完發現趙雪硯還沒來，於是去她的宿舍找人。
一進門，就看到少女一臉沮喪，趴在桌前不想動彈的樣子。
“怎麼啦？”
“我覺得我沒機會了......陳森是亞瑟的好學生，內地裡他們親密的和爺孫似的。你又不肯幫我，教我技術還這麼敷衍。”
張洋無語道：“你太急了。我從六歲就開始接觸網路安全，學了十幾年也才這點本事。你想一兩天就學會，還黑掉軍事級的晶片？扯淡。”
“嘁，那你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證什麼？”
“那不是看在你手上有矩陣A500嗎？不得往死裡忽悠？”
“......能不能我把陳森約出來，你拖住他......”
“絕對不可能。你最好別把我扯進這破事裡！你敢這麼做，我先和陳森告密，咱倆都玩完。”
趙雪硯難過地吐出一口氣：“算了。你出去吧，午飯我幫你訂了，我就不去了。”
張洋沒挪屁股。
他開口道：“說說吧，為什麼非得搞死那老頭？”
“我以為你不想聽的，”趙雪硯嘟噥道，“他是我父親的上司。木衛二殖民地暴亂時，他設計陷害了我父親，好讓他的侄子占上蘿蔔坑。”
“你證據確鑿？”
“當然！他那個侄子無能至極，不靠關係根本爬不上來......你懷疑我？”
張洋深呼吸一口氣：“懷疑？我壓根不想摻和這事！但我想你好好活著，別隨便就死了......下午我可以教你點技術。想吃什麼？我幫你帶過來。”
“我不餓。你走吧，讓我自已待會兒。”
張洋退出了房間，輕輕合上了門。他剛才有點口是心非了，但在這地方，他的決定不止關乎他自已。他不能拿兄弟冒險，更何況雷德剛找到他的所愛。
來到食堂，雷德和真理奈已經吃上飯了：“怎麼這麼久？她人呢？”
“她身體不舒服。你們吃吧，我打完飯去照顧她一下。”
“靠，那你快去，別來煩我倆。”
目送張洋匆匆離開後，真理奈誇讚道：“張君真是個好人啊。”
“他——反正算不上善良。呃......有時候確實挺好的，但肯定比不上你，真理奈。”雷德背後損了張洋兩句。
......
張洋提著打包盒來到“Shirley Zhao”的門牌前，按響了門鈴。
門一直不開。
他左右看了一眼，掏出平板駭入了門禁，開啟了門。
裡面低低的抽泣聲戛然而止，趙雪硯帶著哭腔惱怒道：“你怎麼進來的？”
“這對我來說不難，不是麼？先把飯吃了吧。”他放下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