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站定,來回打量著這對烏拉那拉氏的姐妹,即便瑞貴人恢復了若無其事的神色,她還是看見了小美人眼中的一抹淚光。

“哎呀呀,這是出什麼事兒了,嫻貴妃再生氣,也不能太苛責瑞妹妹呀,不然皇上看見瑞妹妹這可憐樣兒,豈不是要心疼?”

如懿道:“嘉嬪,本宮管教自家妹妹,與你無干。”

金玉妍道:“是,姐妹間的事,嬪妾怎麼好插嘴呢,不過瑞妹妹既然得寵,也該分一杯羹給自已的姐姐,省得嫻貴妃長久不見天顏,滿肚子的怨氣,方才坐在席上連個笑模樣都沒有,我要是皇上啊,也不願意瞧她。”

嘉榮聽得金玉妍對姐姐言語尖酸,眯了眯眼,冷笑道:“嘉嬪娘娘入宮年久,說話還這麼不知輕重,難道年紀上去了,腦子也不靈光了嗎?”

金玉妍臉色一變,得意的笑容蕩然無存,聲音含了幾分怒意:“你說什麼!?”

嘉榮嘆了一聲,恍若無意般撫了撫鬢邊簪的花兒,笑容嬌俏:“看吧,如今連耳朵都不靈光了。”

金玉妍仗著她那尖利的性子,多少年來都是嘴遍六宮無敵手,許多人顧及規矩、面子什麼的不跟她多計較,沒想到如今來了個強敵,嘴巴比她厲害,說話還比她難聽,句句戳在她痛點上。

“嫻貴妃,你就任由你小妹言語刻薄嗎,我可是嬪位,她一個小小貴人竟敢犯上?”

如懿心想你刻薄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如今真是一報還一報了。

“嘉嬪,你早該學著穩重些了,都是兩個阿哥的娘了,別給孩子做壞榜樣。”

嘉榮跟著道:“幸好四阿哥不在嘉嬪娘娘身邊,看來皇上真是英明。”

金玉妍氣得臉都歪了:“好,好!你們姐妹倆……我都記住了!”

看著嘉嬪氣沖沖地走了,如懿搖了搖頭,嘉榮則是放聲笑了起來,如懿制止她:“好了,你也別得意過了頭,嘉嬪是自找的不錯,你以後也不可這般言語無忌。”

嘉榮乖巧點頭:“那姐姐,你不會再疏遠我了吧。”

如懿嘆道:“傻妹妹,我怎麼捨得呢。”

嘉榮笑起來的模樣依稀可見小時候的影子,如懿終於還是心軟了。

後宮嬪妃爭奇鬥豔不斷,嬿婉早早離了是非之地,現在日子過得平淡舒心。

自從和敬公主召了她去,她也不必在辛者庫當差了,每日所做不過是在公主面前或站或坐,或是把身體擺成公主想要的樣子,讓公主畫下來。

這差事也不輕鬆,嬿婉總得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能動彈,時間一久,身上就痠痛,可是公主專心畫著畫兒,她不敢打擾。

今日她穿著漢女的衣裳,拿著柄團扇站了大半個時辰,實在站不住了,才不得不出聲。

“公主……奴婢還得站多久啊……”

璟瑟落筆不停,頭也不抬:“別說話。”

嬿婉喏喏地應了一聲,心中忐忑起來,想起了從前在嘉嬪宮中受磋磨的日子。

難道公主也在調教她麼?是不是宮裡的主子都喜歡這麼調教人,可是公主在別的地方待她都挺好的,每次她來,公主都會給她一大份賞賜,她要是中途餓了,公主也會賞她點心,說是聽她肚子咕咕叫沒法落筆。

璟瑟抬眼看見嬿婉惶惑的神色,無奈一嘆,讓小丫頭搬了個凳子給嬿婉坐下。

嬿婉道:“公主,奴婢要是坐下了,您畫不好怎麼辦?”

璟瑟道:“你坐著吧,我在畫你的眉眼,你頭別動就是了。”

嬿婉靜坐了一陣,璟瑟忽然要她抬一抬下巴。

“公主,是這樣麼?”

“低一點。”

“哦。”

“不對,臉往左一點……左,你那是右。”

“唔……奴婢愚笨,公主恕罪……”

璟瑟教了半天嬿婉也沒做對,她索性走過來,親自上手。

嬿婉以為惹公主生氣了,有些瑟縮,下巴剛要垂下去,就被公主的白玉筆桿輕輕抵住了。

“抬起來。”

白玉冰涼,嬿婉順著力道一點點仰起下巴,直到聽見和敬公主一聲“停”,清凌凌的聲嗓好似浮冰碎玉,叫她心裡一激靈。

她就這樣與和敬公主對上眼神,愣了片刻,才想起這樣是不合規矩的,忙垂下眼,望著公主耳垂上的藍寶耳墜,這是最穩妥的目光落點。

“就這樣,別動。”

“是……”

璟瑟回到書案後面繼續作畫,許久過去,嬿婉還能聞見和敬公主鬢邊那縷如蘭似麝的香氣,她有些飄忽忽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彷彿是燃過了幾炷香,她才回到世間。

半日過去,直到天光暗了,璟瑟才停下筆,朝嬿婉招了招手。

嬿婉走過去,看了看案上攤開的畫卷,驚歎道:“天吶……奴婢哪有公主畫得這樣好看啊……”

璟瑟道:“你是說本公主照著人都畫不好咯?”

嬿婉忙道:“不是不是,公主畫工精湛,下筆如神……”

璟瑟很驕傲:“這才對嘛。”

說罷璟瑟讓人把畫拿去裝裱,嬿婉見沒她的事了,就準備告辭退下。

璟瑟叫住了她:“你不必回辛者庫了。”

嬿婉意識到什麼,心中一喜。

璟瑟道:“你以後就跟在本公主身邊,隨叫隨到。”

果真如此!嬿婉歡喜得愣了一瞬,畢竟願望實現得太快、太順利了。

金盞推了嬿婉一下:“你高興傻了吧,還不快謝恩!”

嬿婉行禮道:“奴婢謝公主賞識!”

璟瑟向金盞道:“帶嬿婉下去換身衣裳打扮,以後她跟你就是一樣的。”

這就是說,從此,嬿婉就是和敬公主的貼身宮女了。

儲秀宮,阿箬自從有孕以來,一直以安胎為要,宮外的是是非非她也只是聽著當趣事。

當初一聽烏拉那拉氏的二小姐入了宮,她也很是唏噓。二小姐是如懿嫁入潛邸之後才生的,那時的烏拉那拉氏已經有了日薄西山的跡象,先帝駕崩宜修皇后跟著去了,烏拉那拉氏衰頹得更快,後來連那爾布老爺也沒了,可想而知府上的日子何等艱難,二小姐眼睜睜望著家族落魄,心中一定也有痛苦不甘,想必入宮也是為了爭一口氣,最好能重振烏拉那拉氏吧。

阿箬倒是很能理解這份心,只是她至今還沒有與二小姐好好見面說說話,她閉門休養很少出宮,只在新人拜見皇后那日見過二小姐一面,果然生得極美,那樣的美貌要是落去平庸的門第裡,才真叫明珠暗投了。

平心而論,二小姐很懂得宮裡的處事之道,雖然年紀輕剛得寵有些浮躁,但是該做的表面功夫都做了,譬如剛入宮那幾天,她得了厚賞並不藏著,給六宮妃嬪不論高位地位都送了禮,儲秀宮這的厚一些,她知道阿箬是從烏拉那拉府出去的人,所以另眼相待,也存了結盟之意,只不過阿箬還處在觀望階段。

阿箬正沉思著,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太監的話音剛落,皇帝就大踏步走了進來,氣咻咻的,不知道是在哪裡得了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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