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徵找了一圈沒找到辛鵲住哪兒。

他們不知道辛鵲偽裝的這個身份到底是什麼資訊,找人直接抓瞎。

駱華意小腿被碎片傷的太深,傷口處理好也不敢用那條腿走路。

他已經拄上了拐,自已回了他的套房。

心累。

再也不想參加什麼慈善晚宴了。

程徵沒找到辛鵲,只好先讓公關著手撤熱搜。

第二天駱華意和程徵出門匯合的時候,倆人頂著四個黑眼圈。

但沒關係!

他終於順利坐上了回程的車,順利離開了山莊。

來的時候總裁和特助風風光光,是人群中的焦點,走的時候這兩人跟逃命似的,上司拄著拐,特助頂著一身傷。

駱華意靠在車窗上,覺得自已這輩子的臉都在山莊丟盡了。

程徵嘴角的淤青還沒消,他目不斜視握著方向盤開車,一本正經的樣子和淤青一對比,滑稽的不行。

這廂勞斯萊斯內沉默安靜悽風慘雨。

那廂辛鵲哼著歌單手把著方向盤,身上的西裝已經換掉。

她把胳膊搭在車窗框邊,上身穿了件衝鋒衣,下身穿了條衛褲運動鞋,偽裝的青年面貌乾淨利落。

她那輛二手車穿行在城市之中,隨後衝破夕陽刺眼的餘暉,直奔那家名為梅園的星級酒店。

下車時辛鵲看了眼手機,又確認了一遍包廂名稱。

“宋望遠要在梅園宴請客人?”宋聞弦眉頭緊鎖,“現在還有誰樂意搭理他?”

桑瑆也奇怪,宋望遠定的包廂是梅園最高規格的宴請間,估計對方是什麼重量級的人物。

但宋望遠都被圈子孤立這麼多年了,按理來說沒人會去捧一個殘廢的場啊……

“去看看。”宋聞弦鬆開緊皺的眉頭,嗤之以鼻,“那個廢物還不知道梅園是我暗地裡的產業,怎麼也想不到我的視線能伸到那兒吧。”

他得把宋望遠按死在這個位置上,讓這個曾經處處壓他一頭的男人,永世不得翻身。

辛鵲大步流星走進酒店時,不少客人驚訝的回頭頻頻看她。

這好像是最近跟駱氏總裁傳緋聞的的那人吧……

辛鵲毫不在意,在侍者的引導下直奔包廂。

青年手抄在口袋裡,步伐飛快,但走動時幾乎發不出聲音。

任誰來看她現在的偽裝,都只會認為她是一個看起來性格張揚的無害青年。

但不會有人想到,她領口微微敞開的衝鋒衣下,是橫跨在肩背胸口的刀具揹帶。

辛鵲看了眼電梯門上倒映著的面孔,毫無破綻。

為了今晚這場鴻門宴,她光換新裝備就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陳崢嘴上說他有人脈,能幫她解決現在陷入的和駱華意的緋聞事件,但實際上她心知肚明,那通電話是宋望遠的意思。

收服人心無非就那麼些手段,雪中送炭這一招,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

對方既然瞅準了自已深陷輿論這個機會想要趁虛而入,就必定存了衡量“常欽”價值和忠誠的心思。

沒人會想要投資一個收益率為負的專案。

跌到谷底,迫切需要反擊機會的宋望遠,更加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兒戲。

所以……

辛鵲推門而入,越過一旁被屏風隔開的品茗室,衝主位上的陳崢揚起一個十分公式化的笑容,“陳先生。”

陳崢和一旁身穿正裝的男人立刻起身,“常先生,這位是公關負責人季經理。”

“季經理,這是我朋友,也是這案子的客戶,常欽常先生。”

辛鵲和季經理微笑握手點頭示好,才各自坐到位置上。

辛鵲婉拒了陳崢推來的選單,滿面都是急於擺脫輿論毫無食慾的愁容。

陳崢自然而然收回了選單,又給辛鵲慢條斯理倒上一杯熱茶,“常先生,季經理團隊的能力你就放心好了,他經手的公關案例數不勝數,是業界有名的大拿。”

辛鵲放鬆了一些,“那就麻煩你了,不過報酬……”

辛鵲有些尷尬,兩隻手交疊著略顯侷促,“我家境落魄,可能付不起季經理團隊需要的……”

陳崢往後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姿態放鬆了不少。

他嘴角揚起一個幾不可察的笑容,視線落在辛鵲身旁的水墨屏風上,從辛鵲的角度上看,像是在注視她似的。

“錢不是問題,”陳崢的態度已經極盡友善,“畢竟常先生,您再怎麼說也在宋少面前替我出過頭,這個人情······”

辛鵲身後的包廂門被不速之客推開。

桑瑆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還以為我看走了眼,結果還真是你。”

“哎?陳崢,”桑瑆惡意滿滿,居高臨下俯視著面前圓桌主位上的陳崢,“你怎麼坐你老闆的位子上了?”

“你也覺得被個殘廢壓在頭上窩囊了?”

辛鵲頭也沒回,只是雙手交疊在二郎腿翹起的膝蓋上。

宋聞弦這就沉不住氣了。

宋聞弦站在桑瑆身旁冷眼環視一圈包廂,他安排的堵在門口的保鏢也殺氣騰騰。

來者不善。

陳崢神色比起在山莊被桑瑆刁難時平靜許多,甚至幾乎看不出他現在處在四面楚歌的窘境。

宋聞弦的視線最後落在了辛鵲的背影之上。

因為辛鵲坐在正正好好背對著門口的位置,導致宋聞弦和桑瑆進來時只看到了辛鵲的背影,再加上她現在換了一身衣服,這倆人一時半會沒有認出常欽這個身份。

“這位先生,”宋聞弦鎖定了作為客人身份的辛鵲,帶著桑瑆緩步走到她身旁,“您應該是圈外人吧?”

他盯著圓桌對面主位上的陳崢,卻是衝著身旁的辛鵲開口,“能冒昧問一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邀請您來梅園是為了什麼嗎?”

桑瑆跟在自家老闆後,根本沒將這個背對著他們的客人當回事,也沒正眼瞧辛鵲。

宋聞弦的手一抬,狀似沒什麼力度,但落到辛鵲肩上實打實用了些力氣,“望遠從殘疾之後精神就有些······家父家母雖然並沒有因為他是養子就放棄他,但······我畢竟是他的兄長,還是要提醒您一句,交友謹慎。”

陳崢神色終於有了些變化,憤怒逐漸從平靜之中外露,但他還是坐在主位上沒什麼動作。

辛鵲還是翹著二郎腿老神在在靠在椅子裡,任由宋聞弦扣著她肩膀的手逐漸發力,威脅意味越來越濃重,像是要將擰碎她的肩關節似的。

辛鵲神情沒什麼變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半晌,她才皺眉嘖了一聲。

就在陳崢以為她要出手對付宋聞弦時,辛鵲卻衝一旁隔開餐廳和品茗室的屏風抬了抬下巴,“陰陽怪氣指桑罵槐多沒意思,正主就在那兒呢,直接面對面罵不行?”

屏風後正在眺望窗景的宋望遠“······”

他收回對常欽的評價。

這男人就是個純純的樂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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