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鑰匙躺在雷克斯手心,泛著瑩白色的光芒。鑰匙似乎不是銅鐵金任何一種材質,觸感倒有些像上好的羊脂白玉。放在手中冰冰涼涼,讓人瞬間神清氣爽。
雷克斯還沒來得及問更多,就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一陣亮如白晝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一瞬間,江面被激起浩然大波,江堤也被震得晃動。
阿蟬神色一凜:“出事了,快走。”
雷克斯只能先收好鑰匙,跟上了阿蟬的腳步。
兩人叫了計程車,還是剛剛那個司機。
“去醫院,快點。”
“好嘞二位。”
計程車在醫院穩穩停下,司機卻沒有收他們的錢。下車前,司機叫住了阿蟬,遞給她一個信封。
“有人叫我轉交給你的。”
阿蟬接過信封,一頭霧水地詢問道:“誰啊?”
計程車司機沒有回答,搖上窗戶,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雷克斯看了看阿蟬手裡的信封,催促道:“走了,他們還在等著呢。”
他們是在雙人病房門口找到王亞瑟的。病房內,汪大東和丁小雨都已醒來,只是還有些虛弱。
阿蟬掃了一眼病房內,和汪大東短暫的對上了視線:“他們怎麼樣?”
“一開始送到醫院的時候內出血嚴重,也就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兩人的內臟已經損害到華佗再世都救不回來的程度了,醫生也下了病危通知。可汪大東做不了手術,手術刀無論如何劃不開他的面板。而丁小雨則在輸血的時候心跳平穩了下來,再照x光時居然只剩下少量淤血。醫生無奈,只好讓他們自生自滅,先觀察一段時間。”
雷克斯聽得嘖嘖稱奇,驚歎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奇之人的存在。但又一回想起自已體弱卻能夠成為高校界的KO2,又想起阿蟬,忽然覺得自已是少見多怪。於是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
“那我們能進去嗎?”阿蟬問。
汪大東的眼神自從和她對上後,就變得亮晶晶的,好像她曾經短暫餵過的一隻小狗。但片刻後,又莫名變得委屈起來。
實在是生動好玩,阿蟬想。
王亞瑟回答:“醫生說他現在情緒不能波動太大。你說話留心一些,別刺激到他。”
王亞瑟本來想勸阿蟬在門口等一會,等到醫生回來複診後再讓他們進去。但是他又擔心汪大東看到阿蟬,卻沒讓阿蟬進病房會讓汪大東更加沮喪,影響病情的恢復。
於是阿蟬推開門,走進房間。
阿蟬進門:“大東,小雨,怎麼回事?”
汪大東有些心虛地避開她的眼睛,丁小雨偏過頭不看她。沒人回答。
阿蟬眯起眼睛,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說話?讓我猜猜。”
雷克斯跟在阿蟬身後,已經有些想笑。
阿蟬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汪大東,你又衝動了?”
丁小雨剛鬆了口氣,就聽見阿蟬也叫了他的名字:“丁小雨,那你又為什麼會受傷?別告訴我,你們兩個打了一架。”
汪大東下意識轉頭,和丁小雨對視一眼,剛想承認阿蟬的假設,卻聽見阿蟬輕笑了一聲。
“撒謊可是不對的哦。”
他們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對下口供,對視也被抓包,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好了,我知道你們當然不可能是一時興起,想看看龍紋鏊到底能不能接得住小雨的一拳。就算是,你們兩個也不可能內傷至此。是不是又遇到尊了?”
汪大東點點頭,發頂的呆毛隨著頭上下晃動了兩下。
阿蟬嘆了口氣,說道:“汪大東,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忘了嗎?”
汪大東低垂著腦袋,悶悶地回答道:“沒忘。我跟你承諾過,遇到敵人,能逃跑就不打架。”
他好像又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補充道:“這次是丁小雨先動手的!要不是我,小雨傷的更重!”
“小雨?”
阿蟬看向視線遊離的丁小雨,表情疑惑。
“小雨,你為什麼要出手?”
“我不知道。我,我控制不住我的身體。”
阿蟬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她意識到世界意志似乎又在進行干預。
汪大東和丁小雨原定的受傷原因,似乎因為她的到來而產生蝴蝶效應,從而有了偏差,沒能順利發生。但他們又必須受傷,劇情才能順利發展下去。
其實阿蟬一直想吐槽這奇怪的觀眾視角和世界意志,但一時半會還要依附於它生存,便默默閉了嘴。
“是和上次奶茶店路上的災難,以及上上次機場起火類似的情況。”
阿蟬下了結論。
聽了阿蟬的結論,雷克斯忽然意識到自已為何從攻擊完汪大東之後就變得被動,失去了佈局謀劃的主動性。而是一味地跟著他們四人走,心甘情願地做背景板。
“不過好在,你們受重傷這件事必定會發生。既然現在已經發生了,就不用再提心吊膽,做什麼強人所難的改變了。”
聽了阿蟬的話,雷克斯忽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倘若他們能夠用相對安全的辦法滿足每一個劇情點,在其他的時候保持日常的高中生生活不變,是不是危險就會少一些。
雷克斯說了他的想法。王亞瑟仔細想了想其中的利害關節,意識到從這三次事件中歸納起來,這計劃切實可行。在汪大東和丁小雨完全恢復戰力之前,讓他們先裝一段時間的好學生,騙過世界意志,也騙過武力裁決所的人。
畢竟,“世界意志會糾正偏差。糾正偏差的辦法,就是毀滅產生偏差的起因。”雷克斯分析道。
“而讓汪大東和丁小雨兩人好好學習的契機,只有一個。武屍尊的攻擊。”王亞瑟接上話頭,引得雷克斯看了他一眼。
“啥?裝好學生?好好學習考大學?不可能。”汪大東抱著手臂,一口拒絕。
“不要。”丁小雨拒絕的也很乾脆。
阿蟬扶額:“又不是真的讓你們從此當好學生。”
汪大東還是拒絕:“我汪大東,KO3,行的端做得正。我從來不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我才不要當虛偽的好學生。”
阿蟬一時半會說服不了他們,而又覺得這計劃切實可行,一時有些頭疼。
正當兩邊對峙著的時候,門突然開了。著裝奇怪的斷腸人頂著醫護人員奇怪的目光,鬼鬼祟祟地閃了進來。
“沒人發現我吧?我是斷腸人。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意打扮了一番呢。”
阿蟬把吐槽憋了回去。
王亞瑟問道:“斷腸人,你又帶來了什麼訊息?”
斷腸人神神秘秘地湊到汪大東床前,打量了一下他,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喂斷腸人,你別太過分。他還內傷在身呢。”王亞瑟著急地喊道。
“好啊你汪大東,你終於知道你老哥我說的是對的了吧?”
“斷腸人...”亞瑟王已經開始準備飆戰力了。
“好啦好啦,我來就是要和你說一件事。我從刀瘋,也就是武力裁決所唯一畏懼卻無法收服的人那裡得到了一個訊息,我知道那個名叫尊的武屍的目標了。”
汪大東不屑地偏過頭,“不就是阿蟬嗎?”
卻聽見斷腸人道:“非也,非也。誰告訴你目標只有一個?你們的班導田欣,也是他們這次的目標。”
聽到田欣的名字,在場所有人都驚了一跳,阿蟬的心下也有些慌亂。田欣本應該與這些爭端毫無瓜葛,等到終極一班畢業,她再當她的好班導,做她的好老師,踐行她的教育理想和信念。而不是陪著一群少年胡鬧,甚至可能搭上自已的性命。
這下,汪大東和丁小雨得重新考慮下假裝一個好好學生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