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買賣
“不是！我一時走神說串了！”
朝霧一言難盡的看他：“你在想什麼才會喊串到小黃。”
“算了，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還是不要知道了。”
“早飯我不吃，不用管我。”
朝霧又不是要和人交朋友，大家相敬如賓就好。
朝霧放下鋤頭說：“我要出去一趟，中午回來。請多做一份我的飯。”
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對謝瑞說：“我要去換衣服了。”
被留在原地的謝瑞開始沒明白，回過神來氣急，她什麼意思！
誰還稀罕看不成！
謝瑞拉著臉回到廚房的時候謝珏在盛粥，謝珏則用溼帕子捂著口鼻將還沒燒盡柴火抽出來放水桶裡滅掉，這樣等曬乾了還可以繼續燒。
“咳……”
“都說別跟著我進來了，你在外面等著就行。”謝珏看二弟咳嗽，勸他：“你先端著粥和小菜出去，剩下的我來弄。”
“沒事，我就是一時嗆到了。”他掩在帕子後面的嘴角勾起：“你看我現在就不咳了。”
實際上謝鈺還是會覺得嗓子不舒服，若有似無的癢意總讓他想要咳幾聲，但為了不讓大哥擔心自已，他強忍著那股難受的勁。
他不能幫忙侍弄菜地，也沒辦法保持一個姿勢做太長時間的針線活，就連做飯也會因為油煙讓他受不住刺激咳個不停。也就是在煮粥，只有煙火氣他才能捂著口鼻幹這些。
他現在就像個沒用的脆弱擺設，除了好看的外表一無是處。而大哥，這麼多天以來他做的最多，也是最累的。
朝霧給他的錢除了置辦必要的東西，剩下的他都沒有用，就是為了不欠朝霧更多。他為了在這裡待下去，主動向人請教種地、做飯與裁衣，又因為弟弟們或幼或弱，大哥一力承擔了這些。
他不中用，三郎又是小孩子心性，生活的重擔壓在大哥一個人身上，謝鈺甚至發現了大哥的手雖然還是白皙的，卻不復從前光滑柔嫩。
是不是時間再長一些，他的大哥就會與村裡那些男人一樣，變成面色滄桑，粗手粗腳的山野村夫了？
那他與三郎呢？他們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大哥的付出，卻又做不到改變現狀。
這些都困在他的心裡變成無法與人傾訴的愁緒。
謝鈺心裡的想法謝珏自然不知道，他既欣慰又心疼，看到謝瑞回來趕忙問：“你看到朝霧了？”
“看到了。”謝瑞不開心，但不會對大哥拉臉子，他平淡的說：“朝霧說她不吃。”
有心想瞞下朝霧的話，可這種低階的針對只會被朝霧貼臉嘲諷，連哥哥都不會站自已，謝瑞有些怏怏的說：“她要出去，中午回來。”
“想請大哥做著她的飯。”
“這樣啊。我知道了。”
“那我們去吃吧！”謝珏不受影響，詢問朝霧算是他們的默契吧。
朝霧給錢讓他買吃用的東西，他稍微打聽了下，在這種村子裡，二兩銀子足夠花用半年了，可想朝霧給他的十兩是多大的一筆巨財。
朝霧作為獵戶能拿出十兩銀來不難，但將十兩交給一個算不上熟人，只是名義上的夫郎，那就很難得了。
謝珏不想辜負朝霧的信任，所以除了買些必要的東西外，剩下的向黃叔請教，買了調料與糧食，再剩下的則被收起來，暫時做日常開銷，向村裡人買些菜蛋用。
所以朝霧一回來，他很自覺的就做了朝霧的飯，發現她沒回來還讓弟弟去附近尋看。
朝霧不吃他也不強求，不過想了一下，他拿起兩顆白煮蛋用手帕包了，謝鈺和謝瑞一看就知道是為朝霧包的。
謝瑞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倒是謝鈺笑笑：“大哥好細心。”
端著飯食出去時正好碰到朝霧要出門，謝珏快走幾步上去將白煮蛋給她。
“三郎說你要出門，我給你拿了雞蛋，不耽誤你路上吃。”
“啊？給我的嗎？”
朝霧驚訝但很禮貌的接下來：“謝謝你。”
“不客氣。”
朝霧收下雞蛋放進懷裡，肚子突兀的鼓起一塊有些滑稽，謝珏送她出門，目送她離開，不聽兩人對話只看相處還真有幾分新婚婦夫的樣子。
飯桌上謝鈺慢悠悠的剝著蛋殼，將剝好的雞蛋一分為二，蛋黃放到了謝珏的碗裡。
謝珏與謝瑞看他。
“二郎？”
“我不愛吃蛋黃，噎人。”
“大哥幫我解決了吧。”
“二郎！”
謝鈺笑笑不語，施施然的將蛋白搗成小塊，又夾了筷子小鹹菜調成一碗鹹粥喝。
謝瑞看著躍躍欲試，但還沒行動就被大哥眼神制止了。
“也就這一次，下次我不會這樣了。”謝珏說。
“大哥幹嘛對她那麼好。”她自已不吃的，看著也不像著急的樣子，所以不是來不及，就是不想吃。
“三郎。”謝珏不贊同的看著他。
就連謝鈺也是，瞟了他一眼，又看他面前的碗與雞蛋，意思不言而喻。
謝瑞：“……”
好的，他懂。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他改就是了。
京城回春堂。
坐堂大夫兼職老闆錢四方一看到朝霧來就知道有大買賣要上門了，招呼了藥童看著自已巴巴迎上去，眼睛眨也不眨看著朝霧的揹簍，彷彿能看出花來。
“這次是什麼？”
“好東西。”
“走走走，咱們後頭細說！”
這一聽錢四方哪裡還站得住，拉住朝霧就往後院走，邊走還不忘打聽：“我聽說你成親了？好傢伙，怎麼也不和姐姐說一聲，我給你一副要，保你家夫郎吃了三年抱倆！”
朝霧村裡也有來送普通藥材的村人，謝家兄弟一露面大家就都知道了，住山底下的獵戶一下娶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夫郎。
一來二去的，連錢四方都知道了。他嘖嘖稱奇：“三個呦，你吃不吃得住啊，用我給你開個方子不？”
“一邊兒去。”朝霧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你再多說幾句，我就出門左轉，上別家去了。”
“哎！”錢四方緊緊拉住朝霧，眼睛都瞪大了幾分：“別別別！我錯了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