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很喜歡香菊,她是一個可愛的小蘿莉,用秦燕的話說,她是個懂事又讓人喜愛的小美女。機靈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嬌小的個子。像個機靈鬼,調皮而可愛。朱晨喜歡香菊,不是因為她是個小美女,而是因為她會來事,和他又有血緣關係,他和她比他和小丫近,他和小丫沒有血緣關係,他和香菊有,儘管遠了些,但是他和她媽媽沒出五服。

朱晨是作為一個大哥哥對一個小妹妹的愛護,來喜歡她的。特別是因朱晨對小丫的照顧,使他對小女孩有種奇妙的父女情愫。朱晨不會等她長大了,娶她做老婆的。他是一個有思想的人,是個思維超前的人。怎麼可以娶表妹做媳婦呢?而且是爺爺給他訂下的,不是他自己情願的。

朱晨從媽媽的遺信中得知爸爸媽媽給他定下親事後,曾經回想村裡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女孩,想找出哪個有可能是他的準媳婦。他想遍了村裡的女孩,偏偏將香菊落下了。

香菊比小丫還小三歲,小丫比朱晨小六歲,她就比朱晨小九歲了。難怪他搜尋準媳婦將她遺漏。朱晨有時在想:我爺爺啥時候和她爺爺定下的親事,難道是在她出生的時候,兩位爺爺就達成

了協議。可我家沒有這份婚約,爸爸媽媽從來沒提過這事,爸爸離去的突然,可媽媽臨終前是明明白白的,遺囑寫的也是明明白白的,根本沒寫這事,只寫了我和小丫的事。臨終前交待給叔叔嬸嬸的事,也是明明白白的。再說了,叔叔嬸嬸也不知道這回事,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有這種可能沒有,朱晨問自己:香菊家的人模仿我爺爺的筆跡,自己寫下婚約。思來想去,他感覺這種可能不成立。香菊只是個小女孩,長得還好看,不愁長大了嫁不出去。再說了,朱家是個大家族,他這輩的男孩子有老鼻子了,非得把她寫給我?我倆相差十來歲。就是她爸爸媽媽貪圖我家富裕了,把她寫給小暄呀,年齡相差不多,在小暄沒結婚之前,找上門去,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思來想去,朱晨設計了幾個可能,都被否了。怪了,他和香菊的婚約,成了謎。

不去想了,她住進來就住進來,她也不是外人,畢竟是表妹。秦燕都同意了,他還說啥呢。他就堅持自己的原則:不娶她做媳婦,就認準了秦燕。

朱晨後來和小丫說了香菊的事。她沒有埋怨哥哥,也沒說什麼,先是愣怔了好一會兒,才苦澀地笑笑,說:“哥哥,難為你了。”

朱晨和秦燕、小丫,還有香菊,做了約定,對外就說,香菊是他表妹,來S城念高中,不說定親的事。他特別強調,在楊思雨面前,更不能說,半個字都不能透露給她。

自從香菊住進朱晨家,他常常會想朱林兩族的事。朱林兩族世代聯姻的結果,是增進了兩族的關係和情感,但有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兩族人的心眼都不夠用。他這麼說是挑好聽的說,說不好聽的,就是缺心眼!兩族人的心眼,比其他家族的人確實差那麼一點點。當然了,他們兩族中也有出類拔萃的鳳毛麟角,像朱晨,就是一個。個別與一般,這不違背哲學原理。

對於朱林兩族人心眼欠缺的問題,傳統的說法是姑舅結親,骨血倒流。對這種說法,朱晨不太懂。姑舅結親,怎麼就骨血倒流?後代就得缺心眼兒?仔細想想,他感覺這種說法是有些道理的。香菊有三姑的血緣,三姑有他們朱家的血緣,那香菊和他就有一些血緣了。或者說,有部分相同的基因。他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這是個非常科學的醫學問題,嚴格地說,這是個生殖醫學和人類遺傳學問題。朱晨只能用簡單的數學公式來表示,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A=BB=C所以:A=C

再所以,朱林兩族後代的心眼就欠缺了。對這個問題,他是真的不懂。

香菊的學習成績不如小丫。小丫這麼多年,很少找朱晨問問題。她就不同了,儘管她認真刻苦,總是坐在她的房間裡認真地學習,她還是經常拿著數學書,下樓來到表哥面前。

“大表哥,這道題怎麼做?”

朱晨接過書看看,然後給她講解。她的理解能力還是很強的。他給她講完,她就能將題解答出來,再拿著算完的題找他。

“大表哥,你看看對不對。”

朱晨認真地審查,“對,很好。”

“謝謝大表哥。”香菊甜甜地笑了,兩顆小虎牙露出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

有時秦燕上夜班,沒來得及做飯就走了。又趕上朱晨回家晚,秦燕就給香菊打電話,說晚上不做飯了,你大表哥回來你倆出去吃。她說,大表嫂,我做好飯了,就等我大表哥回來吃。

朱晨回到家,香菊小鳥飛一樣,歡快地來到他面前,“大表哥,你回來啦。”接過他的包,擺好拖鞋。

“我自己來吧。”

“大表哥,你去洗手洗臉,歇一會兒,咱倆就吃飯。”

“好。”

“大表哥,飯是我做的。”

“是嗎。”朱晨趕緊表揚她:“我小妹也會做飯啦,真行,謝謝你。”

“不用謝。”

香菊端碗拿筷,一樣一樣地放在餐桌上,等他坐下,她笑眯眯地看著他說:“大表哥,我做不好飯,做的飯菜不如大嫂做的香,你湊合吃吧,只能餓不著肚子。”

朱晨笑了,看著她美麗的笑臉,“餓不著肚子就是好飯菜。你坐下吃吧。”

“嗯。”她坐下,看朱晨吃得很香,好高興。

香菊有時候會對秦燕說:“大表嫂,我想和你睡一晚,行不?”

秦燕說:“歡迎啊。”

香菊樂呵呵地跑上樓,從她的房間抱著自己的被褥下樓,來到秦燕的房間,歡歡喜喜地將被褥鋪在她被褥旁邊。鑽進被窩裡,和秦燕臉對著臉,樂呵呵地看著她。

“表嫂,我可愛看你了。”

“我有什麼好看的?”

“你好看,我就愛看。”

“你比我還好看,你咋不看你自己呢。”

香菊笑得咯咯的,“大表嫂,我自己看我自己,咋看呀。”

“照鏡子呀。”

“拿個鏡子對自己照著看,我大表哥不得說我傻丫頭呀。”

“你怕大表哥說你傻丫頭呀?”

“我才不怕呢,我又不想嫁給他。”

“你不想嫁給你大表哥,你咋還來找你大表哥?”

“大表嫂,不是我要來的,是我爸爸我媽媽要我來的,他倆拽著我,沒辦法呀。”

“你沒和他倆說不想嫁給你大表哥嗎?”

“我說了,我說我這麼小,不想嫁人。他倆說又不是讓你現在就嫁給你大表哥,過幾年你長大了再嫁給他。咱倆家是有婚約的,咱老林家不能做背棄信義的事。沒辦法,我只得跟他們來了。村裡人就知道了,我也不能回去了。”

“你現在還想不想嫁給你大表哥了?”

“不想。”

“你咋不想呢?”

“因為有你呀。”

“有我你就不想嫁給你大表哥了,還有小丫呢,還有楊思雨呢,你是知道的,她倆都要嫁給你大表哥的,我們三個人和你大表哥還有協議呢。”

“大表嫂,你聽我說。我認為我大表哥不能娶小丫,她是我大表哥的妹妹,雖然是抱養的,親妹妹一樣,我大表哥是不能娶她的,別看我舅舅舅媽有遺囑,那也不可能。那個楊思雨更不可能了,有老公有孩子,還想嫁給我大表哥,想啥了!自吹自擂自己是校花,她是花,牛氣得都不拉屎了。我大表哥能看上她?A啦多夢去吧。大表嫂,就剩你了,我大表哥一定會娶你的。”

秦燕喜愛地摸摸香菊的臉蛋,“你現在也是十五六歲的大姑娘了,對男女的事也明白了,你既然不想嫁給你大表哥,你是咋想的?”

“我想好好唸書,到外國留學。我大表哥說了,讓我向小丫姐學習,一定去外國留學。我大表哥還說,他拿錢供我。”

“大表嫂也給你拿錢。”

香菊高興地說:“謝謝你。”

秦燕說:“你不嫁給你大表哥,你爸爸媽媽能答應你嗎?”

香菊眨動著大眼睛,看著她詭秘地笑了。“我現在小,沒辦法,得聽他們的。等我長大了,有主意了,就不聽他們的了,他們就管不了我啦。”

秦燕笑了,“你個小丫頭還挺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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