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同鄉一場,我快死之時也聽到了你們都能照顧我娘,為什麼大家不能相照應一下。聽我的吧,找個合適的地方,買不起可以租。如果你們不好意思可以給租金,可以欠著。”

齊六斤一話讓大家心裡鬆了大半,這一下子16歲的小孩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了。

“你們等我一下,我弄張地圖。”

他再次說完向馬路邊的鋪子邊而去,看到旁邊有賣報紙和飲料的地方,老闆只是瞄了對方一眼,看著一身的破爛衣服。

這些年他見的多了,應該是個來要飯的,崩起臉來:“去去去,我這裡生意不好,要飯到別的地方去。”

“老闆,我不像買報紙的人嗎?有生意都不做?”

“小赤佬,也不看看你的樣子,儂買得起報紙不如去買個包子頂下一餐。”

“有上海地圖嗎?”

“地圖一角,你買得起嗎?”老闆冷眼相待,瞄向穿的破爛的少年,不像是能買得起東西的乞丐。

“報紙呢?”

“報紙三分二厘一份。”

“每樣報紙給我來一份,地圖一份,還有這汽水怎麼賣。”齊六斤這一指,那一指,也指了一下汽水,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塊多的一疊紙幣。

“喲喝,真看不出真人不露相啊,這汽水可是奢侈品,上海惠華汽水賣一角退瓶的五分,比荷蘭水要好喝。”

老闆開始瞭解釋,沒想到一個小朋友也這麼有錢,開始一邊拿起一份份新報紙和一張地圖,人變的恭敬了起來。

所以說,什麼時候什麼社會都是看錢辦事。

“汽水來上8瓶,家人都在那一邊,一會喝完了把瓶子拿過來算五分沒問題吧。”

“這個...!”

“老闆,你說我買這麼多東西像是拿你們破瓶子跑的人嗎?行李多不好拿著過來,不相信你找人去看著吧。”

齊六斤已經有些火氣了,什麼玩意?玻璃瓶還有人偷嗎,看你這汽水貼的牌子還是像手畫的,在現代他喵滴扔路上未必有人要。

說完對著遠處的幾個夥伴招起了手,秦林、朱二、王春兒快速向這邊走來。

“六斤,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啊。”王春兒已經提前問了起來,因為她心裡這已經是他男人了。

“呃,你們一人拿兩瓶汽水過去,記得大家喝完了拿瓶子回來還給老闆。”

“這是什麼水?”

朱二一聽到是能喝的,馬上問了起來,口水開始向下流了。

“汽水,小心點拿,打破了要賠五分錢的。”齊六斤提醒著,微微笑了一下,這些土包子,汽水都沒見過。

一百年後飲料都數不清有多少種品種。

三人讓老闆開啟了蓋子,一人兩瓶拿了過去,心裡已經樂開花了。

“拿好了,一共五角九分六毫。”老闆一邊笑著,一邊遞過報紙、地圖和兩瓶汽水。

好不容易來了單大生意,笑的合不攏嘴了。

他喵滴,這些舊時代的錢印的真是太差的質量了,粗糙的很,有裝置自己都能開印了。

直接給六角錢,老闆找了四毫過來,沒辦法,本來不想要這些毛票。只是又怕老媽子知道大罵特罵起來。

左手夾起報紙和地圖,一手一瓶汽水向大家方向走去。

過來時,看到了老媽已經喝起了汽水,心裡好像在滴著血,就知道她在心疼錢。

而王春兒還空著手,應該是給自己媽先喝了。

“春兒,給,你的!”

齊六斤盈盈一笑,右手遞了支汽水過去,左手夾著報紙沒辦法遞。她也欣然接受,轉頭偷笑了起來。

沒有心情,現在還是要解決自己的吃住排這樣重要的問題。

一邊喝著汽水,一邊把大地圖擺在地上找了起來,粗糙的地圖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上海南站的位置。

還不錯,居然還有電車線路到上海縣城區。

“我們坐電車到林陰路看有沒有中介機構找個院子先租下來吧,上海的房價現在沒指望了,從報紙上來看,寸土寸金上海好的位置幾乎都在一萬兩左右一畝地。”

齊六斤看著報紙,細看了起來,大寫字一半猜一半是認識。想寫不容易,看還是有邊讀邊,沒邊讀圈。

相反英文的還好看一些,常年在國外還是英文為主。

“什麼一萬兩一畝?還不是房子,在杭州能買二十畝了。”桂花娘子大嚇一跳,沒想到在杭州幾十塊能買到房子,這裡沒幾千上萬沒希望。

“六斤,你什麼時候會看報紙了?你會認得字?”白二孃吃驚了起來,一個村裡的文盲,一下子會認識字了。

“呃,娘,我其實死的時候靈魂都飛上天了。碰到了個老頭說我骨格精奇,天賦異稟,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死的太可惜了,然後傳授了我很多東西,字我也會一點。”

“然後呢?”

“然後學了一半一半時,老頭說沒空了一腳把我從天上踢掉下來,我就醒了。”

齊六斤沒辦法,只能再次開啟忽悠大法。

這時白二孃看向他,轉了一圈,忽然出手直接把人家的褲子扒了下來。

“還好,屁股上的印說明你還是我兒子,我說人一直在我身邊,怎麼會換了個人似的。”

“娘,你幹啥子,全讓人看光了。虧大了。”

“呃,你褲襠裡藏著幾塊錢,交出來,小孩子學會藏錢了。”白二孃伸出了右手,招了招。

“唉,這都讓你發現了,真倒黴。”齊六斤只能把手伸入褲襠掏了三塊錢出來,真是不走運,這樣都被人發現了。

搞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喝完汽水,都感覺好喝之時,只有齊六斤喝得有些噁心,不是因為口渴,打死也不喝這種垃圾。

大包小包坐了一會電車,為了省錢直接過幾個站陸家濱路就下車了。

再向前走幾十個大洋租房都不夠,所以說什麼年代都是窮人與富人就是天堂與地獄,富的可以流油,窮的可以要飯。

十里洋場煙花地,風雲際會上海灘。

1916年時這裡的房價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也可以說貧窮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一家三口月工資不到200大洋,但每畝地高達一萬多,接近十里洋場的地方高達三萬以上。

終於在陸家濱路的一個小院子裡,剛好能達到一個四合院夠大家住,五個大洋一個月的租金。

說出來後都嚇死大家,只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白二孃先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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