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五一假期，王麗麗多請了幾天假，回老家一趟。
主要是父親難得打電話給她，說母親最近總是腰疼，還有尿血的症狀。去縣城醫院檢查，醫生建議去省城大醫院確診下，小地方的醫院，怕耽誤病情。
王麗麗一聽，放下手中一切，火速往家趕。
母親雖然在電話裡一個勁兒的不讓她耽誤工作，但是，開玩笑，工作哪有父母重要。
王麗麗知道母親怎麼了，她是老毛病犯了。
要不說老一輩子的父母總是為了兒女可以鞠躬盡瘁呢。
這不，自打王麗麗離婚後，母親和父親琢磨著，應該趁著自已身體還硬朗，多賺點兒錢，將來可不能拖累孩子給養老。花不完的話，等老兩口走了，就留給王麗麗養老。
想法是很美好，可是他們高估了自已六十多歲的身體。
父親還好，母親去了鎮上的針織廠上班。活倒是不累，就是計件兒工。多幹多得。母親為了趕工，就連廁所也捨不得上，一坐一天，一坐就是十多個小時。幾個月下來，卻是把身體熬垮了。
王麗麗知道實情後，沒敢責怪母親。雖然她的做法，就是殺雞取卵。但是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尤其現在母親這種身體和心理狀態，更是得慢慢哄著她，先治病為主。
再說母親不知道自已具體的病情，以為自已得了尿血癥，怕是時日不多。一想到自已得了這場病，這治的話，少不得拖累她倆。不治的話，還未看到兩個姑娘結婚生子，很是不甘心。於是整個人非常消極，狀態極差。幾天時間，竟然走路都打晃。
王麗麗以最快的時間訂好了去省城的車票。然後在最好的醫院網上掛了號。現在專家號不好掛，先掛個普通的。等到了之後，再買黃牛票吧。目前最重要的，是讓母親知道自已得了什麼病。然後才安心治。
上一輩子，因為自已正在哺乳期，孩子小。母親生病都是妹妹忙前忙後，自已只是被動的等訊息。而傳來的訊息也大多報喜不報憂。
這一次，王麗麗自已跟著跑前跑後，才知道妹妹曾經有多辛苦。不僅要攙扶著虛弱的母親，還要跑來跑去的去掛號繳費，還得安慰母親。父親因為家裡還得種地，只是把母女倆送到了醫院就匆匆趕回老家了。
雖然王麗麗磨破了嘴皮子，告訴母親只是慢性腎病，但是母親聽不進去，沉浸在自已的想象中無法自拔。
好在幾百塊錢沒有白花，終於見到了內科專家。
專家看到母親的身體情況，心裡也沒有準兒，只是催促王麗麗帶著她去做各種檢查。
王麗麗知道結果是什麼，心裡還算有底。
想著，只要結果出來了，母親應該就放心了。往後好好吃藥，注意身體，總歸影響不大。
母親還是不樂觀，總是過度解讀專家的話。回頭就悄悄跟王麗麗說，“你看，這大夫看著我的指標一直皺著眉頭，是不是結果特別不好啊。我現在身上都沒有勁兒，還總是尿血。你說我能不能走出醫院啊？”
如此的問題，王麗麗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能打消母親的疑慮。只好拿出自已哄孩子的技能，溫言軟語，耐心回答。
就這樣，兩個人車軲轆話來回說，直到一路顛簸的母親沉沉睡去。
王麗麗不敢跑遠，一會兒還得跟護士去辦理住院手續。這次她找機會給副醫師塞了個大紅包，讓她多照應一下。
專家太忙了，而且人家也不屑於收這種小恩小惠。他們就像在戰場上坐鎮的將軍，指揮著千軍萬馬。具體衝鋒陷陣的，是這些手底下的副醫師。
所以，只要跟他們關係處好了，還是能得到一些便利的。雖然，你不送禮，人家也不會使壞就是了。但是禮多人不怪嘛。
很快，效果出來了。醫生給找了個雙人病房。內裡很寬敞，病床旁邊放一個陪護病床也不嫌擠。還有單獨的衛生間，這樣就不用大晚上跑到走廊盡頭去上廁所、洗漱去了。
母親一邊心疼錢，一邊也感慨，這有錢就是好啊。
趁此機會，王麗麗也趕緊開啟手機，給母親展示自已銀行賬戶的餘額。還有股票賬戶，現在裡面有十多萬了，自已已經賺了10%了。而且很快這隻股票就會起飛，到時候就能兩三倍的賺回來。
王麗麗壓低著聲音，像一個傳銷頭頭，口沫橫飛的跟母親描繪著大好前景，好像很快就能掙來花不完的錢。
也許是受到她的熱情感染，或者是睡了一覺，母親的精神終於有了起色。下午竟然有胃口喝了一碗小米粥。
加上妹妹也打來影片，在那頭各種安慰，還說五一假期正好過來看她。
如此第一天很順利的過完。等第二天一大早查房的時候，專家過來又看了一下各種檢查結果。就開始跟母親商量，說是建議做一下腎穿刺。他看指標是腎炎，但是為了更確認型別，以及往後的治療方向，還是建議做一下穿刺確診一下。
說實話，王麗麗是抗拒的。她知道母親這個病就是個慢性病。所謂的穿刺，既遭罪，又耗費錢。而且也不過是把病因的準確率從70%提高到了90%而已。
但是她知道這件事還是母親做決定為好。就跟母親說，讓她不用擔心錢。想做就做。
王麗麗還問專家有什麼風險，結果專家輕描淡寫，說沒什麼可擔心的。
母親一聽，果真還是選擇了要做一下看看。
專家立馬安排了後續手術。今天先讓母親打消炎針，明天上午動手術。這個手術還沒有王麗麗那個時候的微創技術，是實打實的要在身體上開個口子，然後用一個大針頭伸進去，取出樣本，再做化驗。
為了不讓家裡人擔心。王麗麗跟父親和妹妹打電話的時候都沒有多說，就說再做幾項檢查，就定治療方案了。
母親現在很容易疲勞，天剛剛黑就睡著了。
王麗麗則往醫生值班室晃悠，去打聽麻醉師和主刀醫師去了。很巧，正好碰著麻醉醫師要下班。王麗麗趕緊跟上，藉著瞭解病情的藉口，走到樓梯拐角處，看四下無人，又故技重施，塞了個紅包給他。讓他在明天的手術中多多照顧。而醫生也是沒有推辭，態度也立馬溫和了下來，問了一下病人姓名和主治醫師的名字。就說讓她放心。
嗯，現在自已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王麗麗自我表揚著，打算明天早早去醫生辦公室，給主刀醫生也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