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症狀的？

“找到你了！”

凜生看著同樣發現了她的夏油傑，語氣中帶出了一絲輕快，

“打招呼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夏油先生。”

“願意聊聊嗎？”

“你想聊什麼？”

夏油傑問道。

凜生好奇的目光看過來，

“關於上次那個，猴子的說法，我有些好奇。”

“為何會把普通人，叫做猴子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不成你認為，只有擁有咒力的人，才配稱之為人嗎？”

“那咒靈呢？你對它們又是怎麼看的？”

夏油傑輕笑一聲，“那些事情，就等戰鬥結束之後，再慢慢告訴你吧。”

如果，能活下來的話。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看在五條老師的面子上，我原本是很尊敬你，不打算跟你動手的。”

感知到對方不善的情緒，凜生也收起了笑容，身上的咒力不停地流轉著，蓄勢待發。

咒力濃度居然這麼高！

但是之前完全沒有一絲氣息洩露，說明她控制地很好。

驚訝之餘，夏油又微微地覺得遺憾。

這次，他恐怕是看走眼了。

但……為何是咒力，而不是咒靈呢？

如果是的話，就可以直接奪過來為自己所用了。

不過，若是祈本里香的咒力，能夠比這種程度還高的話……

那麼，實現自己的理想，或許也並非不可能了！

夏油心思快速地轉動著。

總監部的那群傢伙，居然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這孩子的力量，真是……暴殄天物。

那麼……就讓他來看看，悟的學生，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吧！

他大手一揮，剛準備釋放特級咒靈，卻被一個忽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

“破裂吧！”

是早已在旁邊埋伏多時的狗卷棘。

但他的咒言，卻並非是朝著夏油傑而去，而是對準了他身後的帷帳。

[帳]最初施放的地點，就是它整體中最薄弱的位置，而這個位置，就在施放者夏油傑的身後。

這一點，是凜生剛剛在空中觀察到的。

而她之所以會和夏油傑聊那些有的沒的，目的也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

趁其不備，由阿棘出手，破壞掉對方身後的[帳]，然後大家一起逃出去。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話，跟夏油傑交手其實也沒什麼，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打個半死。

但……這裡並不是只有她一個，還有阿棘和憂太在。

對方怎麼說也是特級，保守起見，還是先逃出去比較好。

至於出去之後要如何……那就是輔助監督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畢竟，自己等人的任務可是有好好地完成了呢，不僅如此，還順便幫他們拆遷了一下，應該得到感謝才對。

帷帳被破壞的一瞬間，夏油傑也明白了他們的打算。

看著那幾個孩子互相配合、互相幫助地逃向出口，他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

要是當初，他們也能這樣的話，理子和灰原他們，是不是就……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多想無益。

他轉過身，衝著愣在外面的伊地知潔高輕笑了一下，隨後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夏油……學長？”

看到那個久違的身影，伊地知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學長？

凜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彙。

原來如此，這位詛咒師先生，之前也是咒術高專的學生麼？

不過，現在可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

“伊地知先生，任務結束後遇到詛咒師，第一時間不是應該請求支援，或是立刻逃命麼？”

她提醒道。

“對……對的！”伊地知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立刻關上車門，快速地啟動了車子。

這一頭，凜生也已經撥通了五條悟的電話，

“五條老師，我們剛剛遇到那位夏油先生了哦，嗯，沒錯，就在剛剛任務的地方，不過老師現在過來恐怕也已經晚了，對方已經離開了哦。”

凜生的話剛說完沒兩分鐘，五條悟已經瞬移了過來。

他抬起頭，看著廢墟上那若隱若現的熟悉的殘穢，眼眸微微閃動。

頻頻出現在學生們身邊，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呢？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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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又過了幾天。

“阿棘，再過不久就要到聖誕節了，你……有什麼計劃嗎？”

剛剛跑完步的凜生看向了身旁正在拉伸的少年。

聖誕節！

要素察覺！

狗卷瞬間聯想到了一些羅曼蒂克的事情。

“……木魚花。”

“沒有特別的安排的話……”凜生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詢問道，“要不要跟我一起……”

暖融融的氣息在耳畔流轉，彷彿下一刻就要觸碰到一樣。狗卷棘的耳朵微微顫動了一下，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

糟糕，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啊！

他感受著體內的血液不停地在奔騰流淌，腦中一片空白，連凜生後面說的話都沒能聽進去。

凜生卻忽然挪開了視線，

“我說……”

她偏過頭，單手握成拳頭狠狠地給身旁的熊貓和乙骨一人來了一下，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們兩個，偷聽離得這麼近也太過分了吧！”

“對……對不起！”

乙骨弱弱地道歉。

“原來是要去約會啊~”熊貓抱著腦袋嘿嘿地笑了兩聲，隨後就被凜生捏了一隻皮卡丘追著到處跑。

真希：……幸好自己沒被熊貓忽悠著一起去偷聽。

“……鮭魚。”

狗卷卻在此刻忽然出聲，回應了凜生的邀請。

俊俏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羞澀，即便是被遮住了半張臉，也遮擋不住他的開心。

像是花朵忽然綻放在心間，凜生也忍不住看向了狗卷，兩人對視一眼，面上、心中都瀰漫著止不住的甜意。

訓練結束之後，幾人朝著外面走去，乙骨卻像是察覺到什麼，忽然轉過身。

“怎麼了嗎？”

“就是……有點不好的感覺。”

“錯覺吧。”

“憂太的咒力感知超不準的。”

“金槍魚。”

“……”凜生卻沒有跟著附和。

她抬起頭，順著乙骨感知的方向，將自己的咒力散溢了一絲變成麻雀的樣飛了過去，隨後說道：

“各位，準備好，有敵人來了！”

“什麼？！”

不遠處的高空上，一隻白的大嘴鳥狀的詛咒盤旋著落在了地面上，隨後，一群人陸續從那隻詛咒的口中走了出來。打頭之人，正是不久前剛剛見過的，特級詛咒師，夏油傑。

“呀，這裡還是老樣子啊。”夏油傑抬起胳膊，擋住有些晃眼的陽光。

“夏油大人，這裡真的是東京嗎？”

“這也太偏僻了吧。”

“哇，有熊貓唉！好可愛！”

那些人自顧自地說道。

“喂，你們又是什麼人？”熊貓擺出一副威嚴的架勢，“這裡可不是隨便出入的地方，對吧，憂太大哥？”

“唉？”

乙骨有些愣神。

“海帶。”狗卷贊成地點點頭。

“橋豆……”

乙骨豆豆眼。

“不想被憂太大哥揍的話就趕緊滾。”真希扛著自己的長刀，一副盡職盡責小弟的模樣。

乙骨伸出手，想要停下夥伴們這捉弄的行為。

“喂喂，難道不應該我是大姐頭嗎？”凜生氣鼓鼓地說了一句，引來了眾人的矚目。

雖然凜生也很強沒錯……

但，這副小胳膊小腿的樣子，怎麼看都沒有大姐頭的氣勢啊！

在眾人那極為明顯的目光之下，凜生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行吧，大哥的位置就讓給憂太吧。”

語氣中還帶著一絲不甘心。

乙骨：……累了，毀滅吧。

一旁的夏油傑：……

“又見面了，各位。”

他的目光越過狗卷，看向凜生，停頓了一下之後，又聚焦在了乙骨憂太的身上。

“我叫夏油傑。”

“呃……你好？”乙骨弱弱地打了個招呼。

“夏油先生，”凜生笑得很是燦爛，“您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所為何事呢?”

夏油傑自來熟地搭上了乙骨的肩膀，

“我認為，強大的力量應該用於實現偉大的目標。”

“你們，是否對這個世界偶爾感到懷疑呢？”

“我指的是，這個咒術師暗中維護社會秩序的世界。”

他露出悲憫的神色，搭配著身上的袈裟，像是神明俯視著世人一樣，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強者在順應弱者，十分的矛盾——真是太可悲了！”

“萬物靈長竟然固步自封，不求進化，真愚蠢！”

“人類應該改變生存策略了，所以——”

“要不要來幫我呢？”

“呃……具體是要做什麼？”乙骨不明所以。

“——殺光非術師，構建只屬於咒術師的世界。”

真希、熊貓和狗卷震驚不已，

這個人……究竟在說什麼啊！

“真是精彩啊！”

凜生拍了拍手，露出真心實意的讚歎，像是在看一出特別節目，“要是再加上點眼淚就更有說服力了呢！”

夏油傑倏地變了臉色，

“你是在懷疑我話裡的真實性嗎？”

“不，我只是想說一句話。”

“夏油先生，您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症狀的？持續多久了？看過醫生了沒？”

凜生帶著關切的表情，說著嘲諷的語句。

“你這傢伙——”

夏油傑還沒回答，一旁的雙胞胎，美美子和菜菜子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了。

“真是愚蠢啊……”

凜生搖搖頭，“這個荒謬的想法究竟如何而來的暫且不提，但，如果按你的想法，想要推動人類進步的話，不應該是讓所有人都想辦法擁有咒力嗎？”

“不會吧不會吧，難不成你因為覺得做不到，就打算直接放棄，轉而破罐破摔，想要消滅所有普通人嗎？”

“那可不是一個心懷大義之人所要做的事情啊。”

夏油傑眼神驟然犀利了起來。

“不僅如此，關於強者和弱者的判定，也很草率呢。”

凜生沒有理會，繼續說道，

“這個世界上，普通人佔據了人類的大部分，他們能夠持續不斷地產生數量龐大、力量強大的咒靈，咒術師卻只有一少部分，縱然單體力量還算不錯，但若是總體而論……”

“誰是強者，可就未必了呢。”

“這些問題，你該不會都沒想過吧？”

夏油傑的拳頭猛地攥緊，手上的青筋隱隱爆出。

“啊，看這樣子，你大約是想過的。”

“但是，如今卻仍舊還在固執己見，自欺欺人。”

“是因為之前為此付出了太多沉沒成本，自覺已經沒辦法回頭了嗎？”

“真是可憐啊~”

身後，匆匆趕來的五條悟看著陰陽怪氣的凜生，和快要被氣炸了的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真是了不得啊，小凜生。

他原本還在擔心，學生們會不會被傑那扭曲的思想所影響到呢。

現在看來……該擔心的是傑才對。

簡直就像是被當眾揭穿了老底一樣。

傑現在一定很想打人。

腦中雖然這樣想著，五條悟的臉上卻隱隱帶起了一個笑容。

“好久不見了，傑。”

五條悟笑道，“能先離我的學生們遠點嗎？”

夏油傑（咬牙切齒）：“我就說這一屆學生怎麼這麼討人嫌，原來是你帶的學生啊。”

一旁的日下部：……有被內涵到。

“特級被咒者，突然變異咒骸，末裔咒言師，有著獨特術式的小丫頭，還有……禪院家的吊車尾。"

“混蛋——”

真希舉起了手中的刀。

“注意你的語氣，”夏油傑冷冷地看過去，“我的世界，不需要你這種猴子。”

“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乙骨憂太面色不善，“但是……”

“不許你侮辱我的朋友！”

夏油傑愣了一下。

“所以說，你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五條悟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是來宣戰的。”

夏油傑面色輕鬆，轉過身，面向咒術高專的師生們，像是發表演講一樣說道，

“在場的各位，請聽好，在即將到來的12月24日，我們將於日落之後，開始百鬼夜行。”

“地點是詛咒大熔爐，東京新宿，以及咒術聖地，京都。”

“我們會在兩地分別釋放上千只詛咒，下達的命令自不必說，[見人就殺]。”

“如果不想城市化為地獄，就來阻止我們吧！”

“來盡情地、互相詛咒吧！”

他張開雙臂，像是一隻即將擁抱自由的鳥兒。

寂靜了片刻之後——

“唉？！為什麼偏偏是12月24日？！”凜生不滿道，“換個時間不行嗎？”

那她計劃好的約會怎麼辦！聖誕節約會！

所有人：……

重點不是這個吧？

真希、熊貓、乙骨三個知情人士向著狗卷投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

狗卷：……

“那麼，我們就戰場見咯。”

夏油傑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隨後直接無視了凜生的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