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領域展開
12月24日，東京，新宿。
陰沉沉的天空給人一種格外壓抑的感覺，寒風呼嘯著捲起行人的髮絲，在半空中微微打了個圈，很快又恢復了寧靜。
平安夜，本該是人群狂歡的街道上現在卻十分安靜，唯有一眾咒術師們各自扛著自己的武器嚴陣以待，凜生，狗卷，還有熊貓也在其中。
“奇怪，憂太和真希呢？”
凜生左右看了看，好奇地詢問著熊貓。
熊貓湊近一點，跟凜生說起了悄悄話：“正道說，憂太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萬一裡香失控，敵我不分地發動攻擊，那我們大家就一起玩完了，所以這次的作戰不帶他。”
“至於真希……她雖然實力不錯，但對於詛咒的抗性不佳，再加上禪院家有人反對……你懂的。”
凜生撇撇嘴：嘖，一群老頑固。
隨後，她抬起頭，看著遠處那群即將到來的，奇形怪狀的詛咒，心中有些躍躍欲試。
上千個詛咒啊……還真有那麼一點百鬼夜行的感覺了。
群體性攻擊的話，用哪一招比較好呢？
另外，關於那位之前從高專叛逃的夏油先生……
他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又為何要策劃這次的行動呢？
嘛，現在思考這些也已經有些來不及了，還是等結束之後，親自去問問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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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她動手，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怪力，五條悟急匆匆地拎著她，另一隻手還拎著阿棘和熊貓。
“喂，這是怎麼回事？”
“禁止提問！我現在馬上把你們送回咒術高專！”
五條悟一邊快速地在地上畫著她看不懂的圖案，一邊說道，“傑現在應該在咒術高專，絕對，應該，不會錯的！”
“唉？！！！”
三人十分不解。
“如果我的直覺沒錯，最壞的情況，真希和憂太會死。”
！！！
凜生睜大了眼睛，瞬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們先過去支援，我收拾掉那個怪人之後也會盡快趕過去。”
他雙手結印，“必須死守！”
“瞭解/鮭魚！”
“砰”地一聲，幾人從五條悟的陣法中消失不見。
“那麼，接下來……”
五條悟緩緩解開自己的繃帶，看向了一旁拿著不明繩子的黑人，瀚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
“速戰速決吧！”
“我可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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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出現在咒術高專上空的時候，凜生還稍微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又調整了心態。
“學校被施放了帷帳，五條老師應該是猜對了。”
“對手可是特級，我們要做好準備才行。”
“那麼，接下來，破帳的任務就交給熊貓，棘專心對付咒靈！”
“沒問題！”
“明太子！”
至於她自己……
也是時候挑戰一下特級的實力了！
高專的入口，真希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感受到帳上被開了一個洞，夏油傑微微一笑，徑直從那灘血跡之中踏了過去。
果然，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啊！
正如他能夠猜到夜蛾校長和悟的想法一樣，悟自然也能夠推測出他的行動。
但，有米格爾在，悟一時間還脫不開身，現在過來的，大概是他的那幾個學生吧。
那麼，現在要怎麼辦呢？
無視嗎？還是……直接收拾掉呢？
“砰”地一聲巨響，熊貓的拳頭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嘛……看樣子第一個選項可以劃掉了。
“打破所有牆壁，以最短的路線直接過來了嗎？”
“有點本事！”
夏油傑驟然興奮了起來。
他迅速地朝著身旁撤了一步，將將好躲過了熊貓的攻擊，隨後整個人高高彈起，凌空一腳直接將熊貓踢到了地上。
地板被砸地四分五裂，石塊在空中驟然迸開。
不愧是特級，居然連格鬥也這麼精通！
熊貓怒吼一聲，再度暴起，用相撲的方式試圖將夏油撲倒在地，卻被對方用可以遠端攻擊的咒靈給抵擋了下來。
幾個回合的纏鬥之後，夏油快速繞到了熊貓的身後，準備結束這場戰鬥。
“你的攻擊，太單調了。”
“因為，是佯攻啊！”
熊貓轉過身，猛地加速，再度朝著夏油衝了過去。
“激震掌！”
“不錯，”被強大的力道推開，夏油傑眼中陡然迸發出喜悅，像是極為享受一般，“但……還不夠！”
他迅速地釋放出自己的咒靈，吸引熊貓注意力的同時，拿起了真希剛剛掉落在地的長刀，朝著熊貓用力地投擲了過去！
對付咒骸，只要破壞掉用以當做心臟的核，就足以令對方喪失戰鬥力了！
“噹啷！”
就在夏油的攻擊即將命中的時候，一隻長鞭忽然探出，捲住了那把長刀，將它收到了一邊。
“竟然用真希的武器來傷害她的同伴，夏油先生可真是惡趣味。”
凜生站在牆壁上，似笑非笑地說道。
稍微，有點生氣了。
“消散吧！”
與此同時，狗卷的咒言也打散了夏油剛剛用來擾亂視線的咒靈。
“真希？真希！再堅持一下！”
被凜生用咒力生命體叫出來的乙骨看著面前的一切，立刻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他迅速將倒在地上的真希扶到了安全的地方，對她施加反轉術式用以治療。
被救下來的熊貓再度擺好了架勢，幾人各自站在不同的位置上，隱隱對夏油傑形成了包圍之勢。
“你是為了憂太而來的嗎？”
凜生微微思索了一下，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對，咒靈操使可以操控被打敗的無主的咒靈——你是為裡香而來！”
“沒錯，”
夏油傑看著面前配合默契的幾人，露出了讚賞的表情，“想不到，你們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他張開雙臂，發出了瘋魔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實在是太棒了！‘
“你們，一定是來救乙骨的吧。”
“咒術師和咒術師，互相關愛，互相尊敬，拼上自己的力量去拯救對方的性命。”
“我所期待的世界——就在眼前啊！”
他輕輕擦去了眼中沁出的淚花，用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
“我其實也很希望乙骨可以活下來。”
“不過，為了咒術界的未來，”
夏油傑大手一揮，無數只咒靈瞬間將整個學校淹沒在其中，
“——我要殺了他。”
明明是充滿了惡意的話語，被他說來，卻像是神明在慈悲地給予世人憐愛一樣。
——當真是無藥可救。
凜生眸光一暗，終於認真了起來。
“攔我者，死！”
咒靈們朝著幾人一擁而上。
“阿棘！”
凜生大喝一聲，狗卷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拿出了印著自家咒紋的喇叭，放在身前。
“死吧！”
咒言在喇叭的輔助下，範圍和威力被進一步增強，很快就消滅了衝擊而來的第一波咒靈。
威力很可觀，但，這只是個一次性道具。
後面，源源不斷的咒靈撲了上來，等待著他們去解決。
與此同時，凜生則乘著自己的咒力生命體凌駕於半空中，朝著夏油傑本人發動了攻擊。
“唰唰唰——”
無數只箭矢從天而降，朝著夏油傑的方向追擊而去。
他一一閃開，雖然仍舊有幾隻箭矢射穿了他的衣服，但本人卻是並沒有受傷。
“只是這樣而已嗎？”
“怎麼會。”
凜生輕輕抬手，一個碩大的咒力錘憑空浮現在夏油傑的頭上，然後朝著他重重地砸了下去。
“砰！”
如同釘釘子一樣，用那些箭簇將夏油傑固定在角落的位置，方便為下一步的攻擊提供定點瞄準。
灰塵散去，夏油傑被砸到陷地極深的地底，看上去卻僅僅只是比之前更狼狽了一些。
“還不夠啊……”
他輕輕感嘆了一句，手臂微微發力，像是馬上就要掙脫出來。
這就是特級的實力嗎？
的確難搞。
但……
凜生面色一肅，打了個響指，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
身上全部被時之合金覆蓋，紅白色的披風在空中微微飄起，左手持著盾和劍，右手處裝備了大炮和導彈——
“上吧，奧米加獸！”
“加魯魯炮！”
在夏油傑略顯驚詫的目光中，一個威力巨大的光炮不斷地逼近他，隨後“轟隆”一聲巨響，他整個人被淹沒在斷壁和塵埃之中。
凍結之力讓他的行動變得極為沉重又緩慢，但在此之前，他透過快速移動躲閃掉了大半個攻擊，因此，僅僅只有一小半的身體被凍了起來。
“真是小看你了。”
感知到體內逐漸開始消失的咒力，他揚起一個略顯瘋狂的笑容，“如果你的能力是咒靈的話，於我而言，或許比裡香更具備戰略價值。”
“差別不大吧，無論是咒靈，還是術式，其根源不都是咒力麼？”
“只是碰巧和你的術式相性不佳而已。”
凜生看著戰損版夏油傑，心中卻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
“人類立於食物鏈頂端，並虛構出地位更高的存在，稱之為神，不覺得很奇怪嗎？”
“明明已經有我們咒術師存在，為何還要另外去虛構。”
“怎麼，你已經傲慢到想要脫離人類，成為神了嗎？”
凜生將真希的長刀握在手中，面色平靜地指向了對方，
“連最強都沒敢這麼自稱呢。”
你又憑什麼敢這樣認為。
“悟嗎？他的話，的確是當之無愧的六眼神子。”
夏油傑輕笑一聲，露出有些懷念的神情，“但是你知道嗎？十年前，他的口頭禪可不是這樣，而是……”
“我們，是最強的。”
夏油傑的手中，緩緩凝聚著什麼令人感到心悸的東西。
那是什麼？
凜生下意識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尚未展露雛形的東西上，下一秒，卻忽然感覺眼前一黑，夏油傑的身影已經快速地閃現在身前，朝著她的身體砸下重重的一拳！
聲東擊西？！
她快速地回手，揮刀進行防禦，卻被那股極為猛烈的力道衝擊著朝著遠處飛了出去。
因為大多數的咒力都被用在了擬態之上，她的本體防禦其實是相對不足的。
但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佈防了一張魔力卡牌，隱藏在身側，卻不料對方這次的攻擊也灌注了極為猛烈的咒力，直接將她的佈防給破掉了。
由咒力具現出的“盾”牌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後消失不見。
凜生嘴角溢位一絲血跡，感受到體內的力量因為這一擊變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果然，體能和近戰是自己的短板，即便自己已經足夠努力去彌補了，可受限於先天的體質，依舊沒辦法和夏油這種先天強悍，後天也很努力的傢伙對抗。
“我的理想，並非“啟蒙”，而是“天選之民”，弱者人數眾多，因此常有強者埋沒其中，受盡折磨。”
“這些猴子極其厚顏無恥，令人反胃，我是這個意思。”
夏油傑繼續說著，手中卻展開了一個特殊的結界，將她整個困在了裡面。
“抱歉，分解的術式過於難搞，米格爾能夠拖延的時間有限，不能都浪費在你這裡，所以——你就先好好地待在裡面吧！”
這是經由特殊渠道搞來的東西，用強大的咒力長期反覆地灌注其中，構成一個十分堅固的結界，能夠暫時地將含有咒力的人或物封鎖一小段時間。
原本是作為備用的道具，準備用在悟身上的，不過……佐佐木凜生，她展露出的實力也足以讓他用出這個東西了。
自己的目的，是要趕在悟回來之前，殺死乙骨憂太，將特級過怨咒靈奪到自己手中。
夏油傑看向和咒靈們對戰的狗卷棘和熊貓，隨手召喚出了三個一級咒靈。
“轟——”
乙骨憂太剛剛施救完畢，轉過身，看到的就是狗卷和熊貓不省人事、凜生被封鎖在一個黑漆漆的球體中的場景。
這傢伙……竟敢，竟敢對他們，對自己的朋友出手！
憤怒和仇恨瞬間湧上心頭，乙骨憂太嗜血的目光看向了夏油傑。
“裡香！”
他將裡香完全地召喚了出來。
“借給我力量。”
他朝著夏油傑衝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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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圓球將她的視線全然遮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外面的場景，凜生單手觸碰著結界的邊緣，感受到了極為濃厚的咒力波動。
稍微有些麻煩啊。
如果是用吸納咒力的方式，需要消耗很長的時間，出去之後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強行打破也行不通，狹小的空間內活動範圍極為有限，限制了擬態的發揮，她剛剛消耗了大量咒力用於對敵，現在的能力要對上這種程度的咒力，還遠遠不夠。
最合適的辦法，就是透過吸收結界的咒力，補充自己的同時減弱對方，當兩者的水平達到一致的時候，就可以順利地摧毀這個結界了。
但，還是那個問題，時間過長。
用這個辦法出去，預估至少也要半小時。
那時候估計五條老師都已經回來了，不管夏油傑是否成功，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結界什麼的，還真是令人討厭啊……
要怎麼辦呢？
乾脆放棄嗎？
她索性靠著牆壁坐在了地上。
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個學生，能夠拯救的人實在很有限。
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已經是萬幸了。
但……
一年多來和大家相處的記憶再度浮現：很會活躍氣氛的熊貓、嘴硬心軟、樂於助人的真希、怯弱卻會為了朋友勇敢出頭的乙骨、以及……一直都對這個世界、對她溫柔以待的阿棘。
放著他們不管的話，果然還是……
做不到啊！
一股莫名的力量自內心湧現而出，朝著全身各個地方流淌而去。
她自結界之中緩緩站起身，腦中閃過了五條悟之前的教導。
“領域展開，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
“就小凜生的實力來講，其實已經足夠了。只不過——你似乎還是太過收斂了。”
“術式的用法有很多，但那些東西都不過是技巧而非本質。”
“不要被你的思維侷限了，”他雙指併攏，放在自己的太陽穴處，眼中的藍色漩渦緩緩流轉像是能夠把一切吸引、扭曲，“你完全可以更瘋狂一些。”
沒錯，咒靈、咒術、結界……所有這些東西的本質都是咒力，不，與其說是咒力，倒不如說，是自人們內心而產生的、各種激烈的情緒，或者說，強烈的信念。
愛意、恨意、寬容、嫉妒……
原來如此。
凜生忽然想通了什麼。
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必為自己套上什麼道德的枷鎖，更不必給自己，給戰鬥設限……
只要自己樂意，就算是毀掉這個世界，又能如何？！
為了心中的目標而燃燒自己，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她可是，咒術師啊！
是了，沒錯，就是這樣——
“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大笑了起來，身體中那股力量不停地吞噬著她的體力，但她的心中卻是暢快無比，整個世界彷彿都在全心全意地接納著她。
那一瞬間，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奔湧而出，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十指交叉，做出一個自內而外地，猶如推開門的姿勢——
【領域展開——】
【極樂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