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哦?愛卿竟然有這份心思,快拿上來嚐嚐。”
兩排宮女盛著青花酒壺魚貫而入,濃烈的酒香瞬間灌滿整個官爵殿
“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說的話,燕大人想碾死你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關濤一邊倒酒,一邊苦口婆心的道。
沈平安跟著眾人舉起酒盞敬袁野,“見招拆招,怕什麼?”
關濤無奈的搖搖頭。
“這酒容易醉人,我勸你還是少喝點,別到時候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洋相。”
袁野的目光正幽幽的掃過每一個人,沈平安一看過去,剛好和他的視線相撞,剎那間烈酒在心中醉成了花,落在心尖上癢癢。
“你怎麼知道這酒容易醉人?”關濤的臉上已經結出了兩朵晚霞,他支著頭,眼神朦朧。“確實容易醉人,你快看我是不是醉了?”說著,他打了個酒嗝。
這酒容不容易醉,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沈平安扒拉開他,他又湊過來,像極了登徒的浪蕩子。換做平時,她已經手刀伺候了,偏偏這麼多人,還好他爹注意到這邊,派了小廝過來把人扶下去。
酒過三巡,酒量淺的已經有些酩酊大醉,氛圍比之前活潑不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不錯,確實是好酒。”皇帝見眾人興致大發,放在鼻間聞了聞,呷了一口。他愣了愣,眼中的異樣一閃而過。“愛卿在信陽可是常喝這酒?這酒似乎不像是愛卿釀的。”
“香醇甘烈,愛卿可有方子?”
“這酒在信陽很常見,臣也是在百姓那購入所得,並無方子。”
“原是這樣。”皇帝做一臉恍然大悟狀。“沈卿。”
沈平安一個激靈。
“你是君陽人士,這酒你可有嘗過啊?”
沈平安下意識的看了袁野一眼。“回稟陛下,這酒名喚石榴,在信陽很多百姓都會釀。”
“石榴?裡面加了石榴麼?”有人不解
這次換袁野看著沈平安,看著她一本正經的侃侃而談。“不是的陛下,聽聞幾年前有個小女孩在該吃到石榴的時候喝到了這酒,才取名為石榴。”
“沈大人祖籍是君陽?”袁野看著她,眼神悠悠。
“是的王爺,下官是君陽人士。”
君陽,渭河,袁家郡,這邊是信陽王統轄的信陽三郡。
臨到正午十分,酩酊大醉,頭腳倒懸。皇帝看著滿殿的狼藉,看向袁野的眼神有些幽怨。
沈平安想偷偷溜出去透口氣,剛好迎面碰上了袁野。
頭頂上的鳥雀嘰嘰喳喳,池塘裡的魚兒歡舞跳躍。袁野的眼神比天上的烈陽還要可怕。
“沈虞侯,久仰大名”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魅惑的小勾子。
他咬住“沈虞侯”三個字,一字一頓,彷彿刻意的在強調什麼。
“王爺之名才是如雷貫耳”
“你說燕忠時很是大膽,怎地現在如此模樣?”袁野比沈平安高處了半截,他俯下半個身子看著她,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奇怪。
“大約是王爺太厲害,把我給嚇到了?”
袁野的手上青筋暴起。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打算說什麼,被不遠處的一個聲音打斷。
“沈平安”
沈平安聞聲轉過頭,就看見關濤搖搖晃晃的往這邊走,後面跟著一個小廝。
後面傳來一聲輕嘆,接著是足靴踩在落葉上的聲音,關濤恰好和袁野擦肩而過。
“這酒實在太烈了,小爺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關濤的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他看著袁野的背影,說“王爺?剛才你和王爺你們兩偷偷摸摸的在這說什麼呢?”
哪裡有偷偷摸摸的?沈平安在心中愎議。她輕咳兩聲,一本正經的道“你爹不是想給他送幾個美人麼?我來給你嘆嘆口風。”
“哦?真的假的?他說什麼了?”
“人家可是尊貴的王爺將軍,自然也就婉拒了,他還說你有那時間不如折成一把把的銀子給我,之後我轉交給他。”
關濤狐疑的看著她。“我怎麼覺得這話像是你說的?”
“聽聞信陽王手段殘忍,喜怒無常,小爺勸你還是不要靠他太近。”
“是麼?”
“小爺還會害你?”
“那可說不準。”
“誒,你這人........”不識好歹。
沈平安走進殿中,在石榴酒的魅惑下,不少人直接到底呼呼大睡。皇帝揉著太陽穴,揮了揮手走了。
皇帝都走了,剩下的人自然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