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來很年輕。”謝陵生臉上還是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傷,然後又一臉疑惑的看向聞輕舟:“不過白頭髮倒挺多。”

“呵呵,可不是嘛。”聞輕舟看謝陵生毫無警惕之心 便也放下心來:“你可知,我是誰?”

謝陵生不能留,看到他的時候聞輕舟的確有想過讓他留下來幫他查案,但是看到他活生生的樣子時還是免不了一陣愧疚,洛陽不該有落雨這個組織,也不該有聞秋這個人。

謝陵生:“你是聞輕舟啊。”

聞輕舟還以為是他不認識鬼道士這個名號:“哪個聞輕舟?”

“鬼道士,聞輕舟。”謝陵生毫不客氣的倒了一杯聞輕舟桌上的茶:“我以前還真的不相信有起死回生之術,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既然你認識我,那麼一千兩診費,慢走不送。”聞輕舟忽然又覺得胸口有點悶,但還是強撐著道:“我猜,謝大將軍不會食言吧。”

“你我如今都生死不明,你要知道,我這裡不收活人。”聞輕舟虛弱抬頭看向謝陵生

江湖中傳言鬼道士聞輕舟,只收死人,話死人,活人不留兩日死,他很慶幸遇到了聞輕舟,以前他對活死人都是不相信的,但是他親身經歷了這種死而復生的事情才真的相信,原來世上真的有人能死而復生。但還有一個疑點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謝陵生其實也不是非要留下,只是想問問而已,他是個自來熟,和誰都能聊上兩句:“還有誰要給你一千兩了?”

聞輕舟緩緩低下頭,挑了一下眉,又把雙手伸開笑著說:“要不是我你就死了,死的透透的,我看誰來給你收屍!”

“還有,你這名字誰人不知,我剛撿到你時一眼看出你身上穿著洛陽禁軍的衣服,又拿著統領令,上面又刻著一個謝字,這就很好猜了啊。”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已是猜出來的

聞輕舟收起手,站起身來轉身離開:“我給你一日時間,你不走那我就趕你走,還有一千兩留下。”

:我剛才肯定老帥了哈哈哈哈哈

他咳了兩聲,回房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套上之後掏了一些空白的黃紙,又拿了一些小瓶子,往隔壁的蓮花街走去。昨日在回來的路上接了個驅鬼的任務,那可是十兩銀子啊!夠他吃一個月了。他在秋水行醫驅邪並不收錢,因此鎮民們都很喜歡他,但是在外面行醫價格卻高的離譜,一次要收四十兩銀子,他從十二年前到現在也只不過看了十八次,也許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找他,而聞輕舟也會給別人開出一條滿意的路。而辟邪每次只收十兩銀子。

他的起死回生術只剩下一次能用,自是不能再使,不然死的就是他了,很多人帶著死人來秋水找他,差不多都無功而返,他並不是躲起來,放在人群裡那些人都認不出來,雖然氣質不像普通人,容貌也不是那麼的出眾,但誰會相信一個簪子都是用木雕的,滿頭白髮粗布麻衣的人就是傳聞中的鬼道士呢。

第一次的起死回生術是在很遠的地方使用的,早幾年前他無聊想去境外看看,第一個去的便是大熙,他聽柳如絮說大熙一帶乃是中原景色最美的地方。他這個人啊,就喜歡賞景,閒暇沒事就來玩玩,那邊的江湖很有意思,他遇到過一個少年在到處尋人,也遇到過有人斷劍,有人懊悔

“並未見過。”他能聽出這少年的急切,那個人,想必是他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在東海坐舟時,他在山腳瀑布下見到了一具屍體,身上沒有傷口,死的透透的了,旁邊還有一池的蓮花,不知何人種在此地。把人撈起來後帶回了一個漁村的客棧,救了起來,給了聞輕舟的第一次移魂術。

大熙是聞輕舟最後一次遊山玩水,他到處放出訊息說自已的行蹤不定就是不想別人來這秋水鎮尋人,這是一個很好的地方,這裡的人都很默契的不把他的行蹤說出去,可能是待久了的原因,一開始害怕聞輕舟的人現在也是勾肩搭背成兄弟了。

聞輕舟往蓮花街過林時發現不對勁,習武之人的耳力都不差,他看似不在意的摸了摸腰,已經碰上了他在沉谷裡撿到的軟劍,纏腰而放。而他的佩劍俗已縮小成了個手串,主要是因為太重了,拿不起來了。

果然,一陣凌厲的劍風朝他左側襲來,聞輕舟向後下仰,腳尖一轉身如飛燕退出了劍勢觸及的範圍,又故意腳下一滑,背後突然撞上一棵樹

“誒喲!”他就像一個會輕功但很爛且不會武功的老人一樣,感覺很脆

小心的抬起一隻眼看了看襲他之人,一個乞丐,他摸了摸臉

“這,這位兄臺……咳咳。”他拍了拍胸口了順氣:“別動不動動手打人啊,我這三十多歲的身子骨可受不住。”

那個乞丐抬起頭,臉上都是泥點,衣衫襤褸,沒什麼表情的看著聞輕舟,甚至有點疑惑,便把手上的劍迅速收入腰間

誒喲,不得了,原來是一路人。

他拍拍衣服轉身,還揮了揮手:“還是個小啞巴。”

聞輕舟只是向前走了兩步就被那乞丐一手攬走,往前飛速飛了幾步後又把他往樹上扔,聞輕舟措不及防被撞了一下,暈了一下下,他扶著樹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話

“誒誒誒誒誒,咳咳,乾乾幹……幹什麼!!”他又轉頭咳了幾聲:“我還有事呢你幹什麼呢你!欺負一個老年人算什麼本事……”

“我要你救他”

聞輕舟的話尾音還未落就被打斷,誒喲,不得了原來會說話。

他順著乞丐的目光看去,是一位女子,頭髮散亂著,但看衣著,洛陽城獨有的纏綿絲,做工精緻,頭戴銀冠,這渾身少說應該也有五百兩,應該是一個華貴之人,此人腹部有傷,但傷口甚淺,不致命,看來還有其他原因。他立馬蹲下身來,本要伸手,卻頓了一下

“冒犯了。”

他把那屍體臉上的頭髮拿開,眼前的臉,很熟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召南洛陽城宮中的靈妃,聞輕舟只見過她一面,但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用內力探了探靈妃,死了以有四天,難不成是那乞丐殺的?但身體無傷,奇怪的是體內有三種毒素,只是微末的毒素,但鳶尾紫,百合黑,海棠綠三種毒素合起來卻對身有內力之人有著很大的威脅,對普通人卻沒有很大的影響,據他所知這靈妃不習武,莫非……他一把點住靈妃身前的兩個大穴,逼了一把內力進靈妃身體,被反彈了回來

他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向後倒了一下然後被那乞丐扶住:“誒喲我去。”

他站起身來,靈妃體內有一股很凌厲的內力,很熟悉,好像剛剛接觸過。聞輕舟的內力屬於陰柔類的,並不能化解這種鋒利的內力,那這個靈妃到底是練什麼的?手指上也沒有繭,或許說,她體內的內力可能不是她的!他忽然知道在哪裡碰到過這樣的內力了,這不就是那乞丐的內力嗎?剛才那一劍他居然忽略了那人的內力。如果他不給靈妃注入這股內力的話,那麼她至少還能活下去

要告訴他嗎?

“她死了已有四日餘,我救不回來了。”聞輕舟看向身邊這位乞丐

說了,會怎麼樣:“哦,對了……那個你,你是她什麼人?”他本想開口,又覺得不對,話鋒極速一轉

但是卻沒有等到回答,等到了質疑

“你不是鬼道士聞輕舟嗎?救個死人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他就像個沒有感情的人一樣念著話本里的臺詞,

但聞輕舟只能說一句:“節哀。”

“你快點把她救活,我有話要問她!”乞丐呆愣著看著聞輕舟,似是不敢相信靈妃就這麼死了

那乞丐湊近了拉著聞輕舟的衣領,剛想開口質問結果聞輕舟噴了他一臉血,嚇到他了,聞輕舟只是尷尬的摸了摸眉心。

“那,那個抱歉啊,我這個人身體不好。”聞輕舟這口血是故意的,就像打噴嚏一樣,就毫無防備了:“呃……那個什麼,你去秋水鎮的落衣坊,收拾收拾,就說我讓你來的。”

聞輕舟隨意的把頭上的木簪子拿下來在手裡轉了兩下塞進了乞丐手裡。看著這位呆愣的樣子覺得有點難過,如果讓他知道了,會怎麼樣

“這人呢,生死各有命,節哀啊。”

他扒拉開那乞丐,臉上還沾著聞輕舟的血,臨別時不忘了問名字

“對了啊,你叫什麼名字啊?”眉眼很像靈妃,應該就是他兒子聞漣了吧

但他沒想到的是眼前人並非他所想之人,他只是呆呆的回話

“江往橋。”

天下生死令排行第一的通緝犯!?啊?!不是,這冒充也要冒充個天下第一來吧?!他怎麼不說他是聞秋啊?!非要冒充一個通緝犯?這長得也不像啊,通緝榜上長這麼粗狂,這……雖然看不見,但這一看就是個小白臉啊?

“啊?!!!!!”聞輕舟皺了皺眉,又看向那人,臉上有泥,他也看不出來

完了完了,那他去落衣坊!一轉頭人就不見了

“泥……”

“完了完了……”

聞輕舟踩著麒麟步就追

這小子飛的這麼快,不會真的是他吧!半路時他忽然發現不對,這也沒人認識他啊,自已慌什麼,他踏著樹,落下身來越想越生氣

“我的十兩銀子!”他跺了下腳,立馬往蓮花街趕去

梨花院

謝陵生隨意逛了逛院子,這個院子很樸素,就一池蓮花一樹梨花一個木亭

這梨花讓他想起一位不算故人的故人。他還記得,聞秋還在那會兒很喜歡梨花,宮中的寒梅都被他換成了梨樹,寒梅四季都開,就是為了保持皇宮中的氣派,聞秋一上位就把這寒梅給換了,說是為了每年的春夏看一看這梨花。不似傲骨紅梅,卻似俗白色空,他曾在某年秋冬時以內力月來保這梨花不枯,所以那一年的洛陽城,四季中,無處不飛花

但這院中也只有一顆梨花,涼亭旁的蓮花養的比這梨花好啊,梨瓣從他眼前劃過,總覺得不對,並沒有風啊,而正值春季花瓣總不能隨便掉吧,然後又是一群落花飛過,一陣凌厲的攻勢朝他左上方攻來,謝陵生腳下一轉方向,躲過了一陣花針

“來者何人!”謝陵生轉了一圈,卻並未發現有人,目光向身後的樹上轉了一下

一黑衣男子站在上面,江往橋寬大的袖袍隨著他帶來的凌風飄動著,他把頭髮束起來了,看著很少年氣

“你是誰?”謝陵生沒拿劍,還身受重傷,要是打起來,指不定誰贏誰輸

“江橋。”聲音沉穩還略微沙啞

謝陵生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叫江橋?你和江往橋什麼關係?“

朝廷任命曾讓他把生死令上的江往橋緝拿歸案,江往橋曾盜走宮中一件價值不菲的琉璃空杯盞,至今還未找到,按理說,江往橋其實不應該這麼年輕,到現在他至少三十有八了,絕對不可能是少年樣子,且江往橋根本就不能按照國家律法來緝拿,他是江湖中人,朝廷管不了

江橋卻一挑眉問道:“你是朝廷人?”

謝陵生開始懷疑江橋:“在下謝秋,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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