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晏殊離開大理寺已經是晚上了。
江晏殊坐在馬車裡,皺眉想著事情。
他看過證詞,李景以前是錦衣衛指揮僉事,因為犯了點事被革職。但以錦衣衛的身手也不可能殺害那麼多人啊。
清焚寺規模不小,雖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但少說也是有兩百多人的,一個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殺害那麼多人。也是幸虧皇上能夠相信。
江晏殊捏了下眉頭。
剛遇害的那幾個死者的相同點暫時還沒找出來,江晏殊讓陳旭從清焚寺為中心展開調查那幾個死者,他們肯定是與清焚寺有關的。
江晏殊正想著,忽然發現附近有什麼人在注意著自已,而且對方武功不低。
江晏殊沒有管他,垂眸假寐,他能感覺出來對方只是來跟蹤他的,並沒有殺意。
但他是誰派來的?以皇上那樣,要想盯著他直接就光明正大的派人協助他了,用不著讓人跟蹤他,難不成……是與清焚寺案有關?
如今暗衛不在身邊,自已去追的話容易打草驚蛇,只能先由著他跟蹤。
青陽一身夜行服穿行在巷子裡,面罩上方的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馬車,月光直直的映照在他眼睛裡,像極了黑曜石的反光。
太尉府
青陽望著他進入太尉府,剛想跟蹤進去,但發現太尉府附近的一週都有人駐守,青陽屏氣斂息躲在遠處一棵樹上,沒一會就用輕功離開了,殊不知身後有人跟了上來。
溫府
青陽從後門翻牆而進,直奔書房。
溫竹正站在書桌前用筆畫著荷花,白淨骨節分明的手握在毛筆上,溫竹低頭看著畫紙,他的睫毛又長又翹,像羽毛一樣,他長的白,一雙桃花眼正低眸看著畫。
畫紙上,墨色的荷葉擁護著粉紅的荷花,那朵荷花在紙上開的靜雅,溫竹正細細的描著花瓣。
青陽敲了敲門。
“主子,是我。”
溫竹聽出來是青陽的聲音,抬筆蘸了些墨,“進。”
青陽推開門進屋,側身關好門後朝溫竹抱拳鞠了個躬,做完後站直身子向他彙報。
“主子,江晏殊如今還未查到什麼,我跟蹤了一路也並沒有什麼異常,本想潛進太尉府,但發現太尉府周圍都有人駐守,而且武功不似平常守衛,我怕打草驚蛇,便先回來與你彙報了。”
溫竹還在畫著花瓣,沒有理他,待他畫完最後一片花瓣才抬頭看著他。
桃花眼內帶著一絲笑意,看著蠱人的很,嘴唇紅潤,唇角微揚淡笑的開口:
“沒察覺到有人跟著你嗎?”
青陽瞬間一頓,有人跟著他?他剛還故意繞了許多路來的溫府,那麼長時間居然沒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已。
青陽抱拳鞠躬向溫竹請罪:“此事是屬下失職,望主子責罰!”
“此事不怪你,既然連你都沒察覺到他,可見他武功了得。”
溫竹將毛筆放在筆架上,抬步走到門口,開門後朝遠處的圍牆和屋頂看去。
溫府現在是溫竹當家,早在六年前溫延明與溫竹的母親姜皖在一場火災中喪生了。
江晏殊低身藏在溫府附近的屋簷上,看著不遠前的溫府,他有些詫異。
他能看出來,在溫府的傭人起碼有一半是會武功的,而且剛才跟蹤他的人進溫府時並沒有避開守衛和傭人,想必那些人是認識他的。是溫竹的人?他為何要派人跟蹤自已?自已應與他並沒有什麼交集吧?
江晏殊正想著,忽然察覺到有人向自已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