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一場大夢!攪得淮南王夢醒!
道不同不相為謀。
當你意識到,兩人已經有分歧,而且可能還會遭遇背叛後。
齊泰和劉三吾的會面,最終是慘淡收場。
不是我們變了!
而是形勢易變,人易變!
同樣是相處日久的好友,平日怎麼都合得來,可若是一場驚濤駭浪襲來。
能留在身邊的,或許一個都不剩!
劉三吾現在就深切的體會到,這種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病痛!
出得府門的齊泰。
沒有再遲疑。
上了轎子,在夜色中,回自己的府邸。
今日的這一趟,恐怕逃不過錦衣衛的眼睛。
可相交多年,另兩位好友已經身在牢獄,如今這位看著面色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呂峰已經來都不敢來。
恐怕懿文太子的勢力,撐不下去。
這才過去多久。
懿文太子才剛剛入土不到半月吧。
朝中的擁護都成了牆頭草,跑去擁護新太子!
漆黑的轎子中,狹窄的空間內,齊泰不禁苦笑起來。
更為可笑的是,他也快堅持不住,或者說,在朝堂之上,他就已經做好某個決定。
淮南王,或許像他父王一樣,無帝王之名吧!
而被他念叨的淮南王朱允炆。
此刻,卻陷在水深火熱之中。
今日,對於朱允炆來說,真是水深火熱的一天。
不,是水深火熱的兩天!
第一天,意氣風發,在朱元璋的教導下,召開藩王大比,作為裁判,決定藩王輸贏,集萬千紅光於一身。
可校場當日,朱權的五十騎以一當十,大破諸位藩王,璀璨奪目,奪去所有人包括淮南王的光彩!
成為校場上最閃亮的崽!
京營十多萬將士中不少人,為能夠一睹朱權的光彩而自豪萬分,淮南王淪為背景板。
當天下午,皇帝朱元璋為他出頭,就要在家宴中當眾宣告,皇儲已經定了,你們就不要想了,就是咱面前的乖孫子朱允炆!
可朱權又橫空出世!
一出蕩氣迴腸的大夢,攪得淮南王夢醒!
皇帝陛下更是踹翻桌案,表達著不滿,或者說對淮南王失望透頂。
暫時從第一候選人跌落,再次淪為背景板。
但,淮南王自強不息,很快振作,準備一舉除掉他面前的大山——朱權,再次開啟新的征程!
之時。
他就看到那座大山,自己已經成為頂峰!所有人的頂峰!
不是立為太子,而是監國,皇帝直接發話,全權代理行政,諸事不用再請示!
這是他父王當了二十多年太子,才獲得的最高待遇。
結果,那朱權不知道行使什麼手段,一舉獲得。
至此。
他全線敗北!
灰溜溜的回到東宮。
迎接他的是驚慌失措的母妃,還有慌忙要搬出宮的強勢命令。
他麻木的坐著,看著母妃一趟趟的吩咐,收拾著東宮物件。
他珍愛的書畫,被一個個收起,放到箱子中,他喜愛的擺件,也一一不見。
他們要搬到哪裡呢?!
他們能搬到何處呢?
他從小就生活在東宮,而且一日之前,還是確定的未來東宮的主人。
可是,現在。
一切都不屬於他了!
他要從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搬出去,還是被趕出去的方式。
“母妃,別折騰了!我們就待在這,聽那人安排就是了!”
他眼神還是盯著虛空中,聲音像是從虛空中傳來,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情感溫度。
哀,莫大於心死?
或許就是他此刻最大的心理寫照。
他知道母妃做了什麼,也知道母妃這麼慌亂的原因。
一切的謀劃安排,在那人成為監國太子之後,將都會無所遁形!
更有可能的是,已經有人通風報信,換取榮華富貴。
或者如今成為一國儲君的那人,還沒空來理會他們母子倆,可刺殺親王的大罪.....
他不覺得他們還能活下去。
“允炆!母妃.....母妃.....”
呂氏手中的佛珠已經不見,轉而拿著的是一團手帕,擦拭著不停墜落的淚珠。
當懿文太子在的時候,太子是她的依仗。
在懿文太子死後,即將成為新太子的兒子是他的依仗。
可如今,這兩個依仗,都不存在。
犯下大錯的她,一時間就想著先出宮,宮中已經被朱權完全控制,她必須出宮。
“走吧!允炆,先離開這裡!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呂氏深吸一口氣,扔掉手中的錦帕,拉起朱允炆就向外走去。
只是,來到東宮殿門前時。
那些平日裡對著他們納頭便拜的精壯侍衛們,今日卻是刀出鞘,吼出聲。
“哪裡去!”
“太子有令!太子妃淮南王一干人等,不得擅離東宮!”
這一聲大吼,徹底剿滅呂氏心中的希望。
她拉著兒子的手臂越來越緊,直到再也支撐不住。
轟然倒在地上!
“母妃!母妃!”
“主子!主子!”
太子妃呂氏,因為新太子的繼位,已經不叫太子妃了,至於該怎麼稱呼,還沒有指令下來,眾人也只能這麼叫著。
而東宮的亂局才剛剛開始。
夜色沉沉,星光燦燦!
有人意氣風發,有人前交叉隕落。
世事更迭,變化無常。
太多的時刻,都令人忍不住扼腕嘆息。
......
前太子府屬官楊士奇,奔波一日。
終於探聽到自家好兄弟鐵鉉,也在京城,並且就在如今的寧王府中。
當下欣喜不已,也不在意即將黑下來的天色,急急忙忙奔向寧王府。
待得他耗些功夫,在被門房認為自己是送禮的,讓他明天再來,他解釋一番,是來找名叫鐵鉉的好友。
又等了好大一會兒,在他都要認為今日不會見到人後。
他終於被放了進來。
走進寧王府。
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兇悍之氣。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侍衛,穿著深冷的鎧甲,一寸寸的掃視著他,讓他頭皮發麻。
這些人的目光,彷彿有重量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自認走南闖北,見識不少。
各大藩王的親衛軍都見過不少,還有最為精銳的金吾衛,在太子的東宮中,也時常碰見。
只是如同寧王親軍一般,有如此強大壓力,僅僅目光逼視,就讓他不敢禁不住繃緊身體,不敢抬頭一般計程車卒。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