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朕將他殺了!
京城。
太子東宮。
“兒臣參見父皇!”
生病躺在床上的太子朱標,看到父皇親臨,慌忙起身參拜。
“別動!你就別動了!病好些沒有?”
朱元璋看著臉色慘白的兒子,頗為心疼。
太子已經病了半個月,一直不見好,剛開始以為是風寒,他也沒當回事。
當時太子剛剛從西安回來,因為老二秦王之事,還有些不愉快。
這之後,太子就病了。
時隔半年沒見,還一回來就病,一病這麼久,他有些放心不下,親自過來看看。
“勞父皇過來,已經好多了,相信再過兩日就能恢復如常。”
太子露出一抹笑意,心中有些開心。
從應天府到陝西,一路舟車勞頓,他確實是累壞了。
而且...到陝西之後,還有那麼多糟心之事。
現在回到京城,總算能趁著病情好好休息一下。
這麼多年夾在父皇和朝臣之間,本就累極,如今總算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休息一番。
“為你看病的胡太醫太不盡責,咱已經換了一位李太醫,你看病就立馬好起來了。”
朱元璋示意太子躺下,他也坐下,一臉欣慰的說著。
原先的胡太醫看了十多天,完全沒有效果。
換成李太醫,太子的病情一下子就好了。
他沒有做錯,就是那胡太醫耽誤太子的病情,罪不容恕!
“父皇將胡太醫如何了?!”
太子一聽老朱此話,剛躺下的身子,立馬坐起來,一臉緊張。
他目光緊緊的盯著老朱,希望從老朱口中聽到什麼話語。
“咱...朕將他殺了!他辦事不力,朕還殺不得?!況且你的病情就是他耽誤得!而且咱還發現......”
老朱斜瞥了一眼太子,語氣有些微妙。
但秉持著皇帝該有的尊嚴,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太子,他的親近之人中有不可靠的人,還是儘早除去比較好。
“父皇!您難道就不能少造些殺虐嗎?!”
太子神情激動,滿是痛心。
而這句話出,朱元璋的臉色也猛地沉下去。
屋中的氣壓一下子變得極重。
而太子還在繼續。
“十弟魯王已經故去,他就藩之後的重重惡性,到底是誰教授他的,父皇難道不能給後面的弟弟們做一個好的榜樣嗎?!”
此話極重!
魯王朱檀,這位是在洪武二十二年,因服用過多丹藥,造成年紀輕輕就死亡的。
他在封地的所作所為,是不能記載在史冊上,也是令皇家蒙羞,羞於提及的。
太子拿出魯王的事蹟,來歸罪於朱元璋,這話已經重的...老朱差點暴怒而起!
老朱勉強剋制住了。
只是他的雙手瞬間青筋暴起,大太監果旺,立馬將太子殿內所有人的趕出去,自己也出殿門。
此時,殿中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哼!你是不是要說老二秦王也是學的朕?!”
老朱臉上是一抹詭異的笑容,似諷刺似難過似鄙夷。
他向來不相信太子會如此看待他。
可是太子說出傷人的話,卻一次次表明,他這個做父皇的,在太子心中,就是一個殘忍亂殺的暴君!
“二弟...二弟做的那些事情,我不信父皇不清楚!卻還要我去查證處理!”
說到秦王,太子也惱了。
他想到那句‘太子還是保重身體,你要是有個好歹,身為二皇子的秦王殿下就是真真正正的嫡......’。
嫡長子,這個詞語那鄧氏沒有說出來,但是任誰都能夠猜到她所說的話。
就這一句話,他就能夠直接賜死鄧氏。
可是...被迷了心竅的二弟,為了一個寵愛的妾室,不僅軟禁羞辱他的正妻王妃,竟然還對他這個哥哥威逼怒吼!
想起當時的場景,他就一陣頭暈。
這次陝西西安之行,簡直太難受。
“怎麼?太子作為一國儲君,未來的皇帝,處理自己兄弟的事情,交予你不是正合適嗎?秦王的所作所為你已經清楚,既然如此,你選擇怎麼做?!”
老朱手上的青筋消散,恢復如常。
遷都之事,當然最先面對的就是秦王,他就藩西安十餘年,若是遷都過去,他的藩地如何做?!移藩,他願意嗎?!
這件事情處理不好,遷都就永遠無法進行下去。
“......”
太子閉上眼睛,緩解著頭暈,還有胸中的煩悶之意。
他感覺他想要吐出來,可是他這些天吃的本就少,什麼都吐不出來的感覺更難受。
一時間,他來不及回話,也沒法回話。
“怎麼?大明的太子殿下不是一直想要遷都嗎?剛剛開始走第一步就退縮了?”
老朱看著太子沉默不語,以為他是又被難倒,再次追問。
這麼多年,若不是有他壓著朝臣,在前面殺了一批又一批蒙古遺留下來的官員,大明的官場還不知道昏暗成什麼樣子。
他將該殺的都殺了,留下的都是一些可以栽培的好苗子。
可是留給太子的印象就是屠夫?!就是殘忍嗜殺?!
他覺得萬分諷刺。
“即使犯了那麼多錯,二弟始終是二弟,孤又能如何呢?就如我是父皇的兒子,永遠都是父皇的兒子,父皇永遠不會真正的怪罪兒臣一樣。”
太子殿下待腦中稍微清醒些以後,才睜開雙眼,有些無奈的說道。
就是如此的,他知道他不管如何對待父皇,父皇永遠不會真的加罪於他。
就如他欠父皇的。
而他能夠回報給父皇的就是,永遠不傷害他的另一些兒子,包括作惡多端,比魯王更甚的秦王。
秦王在其封地,作惡多端,擄走幼女,閹割幼男。
濫用私刑,大興土木,如同禽獸!
當時,查探到一起的時候,他恨不得直接凌遲處死!
可是想到遠在京城,花白著頭髮的父皇。
他忍住了!
他知道,即使是十弟魯王死的時候,父皇賜其惡諡,可是其眼中的悲傷也是掩蓋不住的。
父皇是心疼他的每一個兒子的。
就如心疼他一般。
所以在西安府之時,他只是吩咐侍衛給與被秦王迫害過的百姓一些補償。
其它的,他做不了什麼。
就如同他無法勸說父皇仁慈一點一樣。
他對他的弟弟們,也是一樣。
作為回報,血濃於水,他不能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