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青兒的“改變”

何青兒一聲粉色櫻花短衫，配上乳白色的裙子，頭上的朱釵也是用的粉珠，精緻好看的不得了，惹得那些周家的族老們頻頻向她看來，又點頭讚許她的謙虛好學。

看著上頭周家主公爺和大爺周幕也眼中只有何般杳，尤其是那周幕也今日頭上的簪花，竟然跟何般杳的簪花是一種，何青兒恨不得上去撕扯掉何般杳頭上那朵花。

大宋的男子喜愛髮髻簪花，周幕也有個私房的花室。何青兒早就聽聞那花室中珍藏著上百種名貴的花卉，雅尚、扶黃、白書等應有盡有。

且那花室只有周幕也一人可進去侍弄花草，就連主公爺和大夫人都不可。

可何般杳來了以後，那花室便是何般杳的天下。

何青兒不是不知道，周幕也今日冠子旁的花，便是何般杳給他簪的。

簪花與夫婦，情意兩相連。

這髮髻簪花，應是何婉婷做的，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周幕也的髮髻簪花，便成了何般杳的專屬。

嫉妒的怒火，讓何青兒暗暗握緊了手掌，更堅定她心裡的想法。

何般杳轉過身子，明明才九歲的樣子，卻生得已然能同日月爭輝了一般惹人奪目。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短衫，內襯淡粉色錦衣，將那張明豔又稚嫩的小臉兒襯托的更加讓人移不開視線。

“二姐姐謙虛了，這賬目卻是有些難度，我也是費勁了些。若杳杳看，二姐姐不輸杳杳絲毫，日後也得向二姐姐學習。”

何般杳小小的年紀有禮有度，看得周幕也和主公爺頗為欣慰。

周幕也收回視線，看向主公爺：“父親，那今日杳杳的跟徒儀式就在下午舉行吧，讓她休息個一兩日之後，便跟著我吧。”

何般杳機靈又有禮數，睿智又夠童性，主公爺喜愛的緊，點點頭：“你做主就好，日後好好教著就是。你若不上心些，我便把人搶回來親自帶著。”

看看，一個何般杳惹得應天首富周家爺倆爭搶。這一幕無疑刺激了何青兒心底的怒火，她更不甘心的是，周幕也竟然隻字未提收自己為跟徒的事兒。

何青兒垂下眼眸，將握緊的手掌鬆開。

不急，越是這樣，周幕也以後就越會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

主公爺一揮手：“杳杳上前來。”

何般杳拎著裙子，走上前，看著主公爺身邊的管家將一匹蓋了布的緞子遞給自己。

“這蓮絲緞子總共有三匹，一匹在你姐姐嫁進來的時候給她做了嫁衣，這匹送給你，另一匹便在你嫁人的時候給你做嫁衣，你可高興？”

看著何般杳高興的小樣子，主公爺也是眉開眼笑的，真是好久都沒遇到這麼惹人喜歡的孩子了。

蓮絲緞子？

何青兒不是沒聽過蓮絲緞子，從前何家也是富貴的商賈之家，可那蓮絲緞子聽說需得很多的荷花才能出那麼一匹布。

這樣金貴的東西，主公爺竟然給了何般杳兩匹，絲毫沒有想著留給別人，甚至主公夫人都沒考慮給留一份。

何青兒暗暗摸了摸手中的溼潤，若是將她的手掌攤開，便能看到一片殷紅。

何般杳，你現在不過是暫時風光，擋了我何青兒的路，都得死！

將至中午，人都散去。

何青兒從會茶廳出來，一邊想著接下來的計劃，一邊聽著周圍的丫鬟奴才誇讚何般杳，氣得她快步離去。

待到走進了後院花圃前，遠遠地看著何般杳和何婉婷在池塘邊說著話，緊接著何婉婷似乎離開了。

看著何婉婷急匆匆的樣子，加上何般杳看著面前空盒子的樣子，何婉婷似乎是取什麼東西去了。

她料想，那何婉婷一會兒定能返回，不如趁此，做一番戲給她看看。

“杳杳，你在幹什麼呢？”

何青兒溫柔的聲音傳來，何般杳從盒子上挪開視線，抬起頭：“二姐姐，我在看盒子裡的巾帕壞了，這帕子是母親給我的，姐姐疼惜的緊，回去取針線了。”

何般杳蔥白的小手抱著錦盒不捨，萌萌的小眼神跟上午跟徒比試的那個人完全聯絡不到一起去。

說起來，這何般杳就是一個孩子罷了，可是何青兒總會在她的身上討不到半點好處。

加上壽宴之事，何般杳心裡已經對何青兒有了排斥，如今不過是看著周家人給何青兒一些面子罷了。

她不想姐妹之間弄得難看，尤其是在周家裡，讓周家人為難。

在何青兒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何般杳時而懵懂，時而聰慧、時而孩子心性，自己若是男子，也是愛極了的。

“母親給你的東西，當然是好的，放心吧，長姐一定會把它補好的。”她一改之前跋扈的樣子，對著何般杳溫聲細語。

何般杳微微皺眉，察覺出二姐姐今日有所不同，望著何青兒深思著。後者聽見身後有微微的腳步聲，之後頓住。

她嘴角暗暗一彎，對著何般杳說道：“杳杳真是厲害，今日的比試那麼快就得出了答案。”

她長嘆一聲：“之前二姐姐總是覺得比你歲數大了些，總覺得哪裡都不比你差，可如今看來厲害的、聰慧的還是杳杳，二姐姐這次輸得心服口服。杳杳果然名不虛傳，以後二姐姐真得向你多請教。”

何青兒語氣裡誠懇惆悵，何婉婷在她身後十幾步的地方停下聽著，倒看不清她的表情，單單覺得何青兒難道真的轉性了？

“許是今天的跟徒比試給了不少二小姐打擊，讓她總算知道了四小姐的厲害，也看清自己的能力，這才服氣，大夫人您說呢？”

何婉婷身旁的於婆子低聲說著，主僕二人看著何青兒和何般杳的背影，暗暗觀察著。

何婉婷一邊往亭子走去，一邊說道：“小心點兒，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德行，怎麼可能一場比試就變好了。”

“是。”

七夕前夕，周家開始忙碌起來，周夫人讓何婉婷帶著家裡未出閣的姑娘們去上上香，一干婆子將要帶的東西準備好。

正院書房裡，主公爺和周幕也閉門說著事。

“天家自前幾年起，就開始了懈怠。雖說我朝重商，不再抑制商人商賈，日漸豐盈富裕，但這幾年宮裡消耗的還是令人吃驚，歷屆官家喜樸素，偏偏當今天家開始了奢靡，可不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