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命繡花鞋

次日清晨，稀薄的陽光透過牢房的窗戶灑在餘弦的臉上，

但他仍沉浸在夢鄉之中。

突然間，一陣冰冷的觸感傳來，

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已的手腳已被戴上沉重的鐐銬。

原來是兩名官差站在床邊，

他們面無表情地看著餘弦。

\"起來吧！\" 那名消瘦的官差冷冷地說道，

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威嚴。

餘弦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起身，跟著兩名官差走出房間。

一路上，餘弦默默地走著，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奇怪的念頭。

他想起了金庸先生筆下的《鹿鼎記》，

裡面似乎也有類似的情節：

一個胖子和一個瘦子搭配，

現在變成一對官差。

看著眼前這兩人，餘弦不禁覺得有些滑稽可笑。

\"嶺南不是在南邊嗎?\" 餘弦忍不住開口問道，

腳步因為鐐銬的重量而顯得有些蹣跚。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要往北門外走。

\"路線由我們決定，你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

瘦捕快不耐煩地回答道，\"快走!別磨蹭!\"

餘弦只好加快步伐，緊跟在官差身後。

漸漸地，他們來到了城門口附近。

就在這時，餘弦遠遠地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村長李帆。

只見村長快步走來，抱拳向兩名官差行禮，

並客氣地邀請道:

\"兩位大人，能否稍停片刻，我請兩位喝杯茶歇歇腳?\"

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每當有人被流放時，

家屬可以請官差喝茶，表示一點心意。

同時，這段時間裡犯人和家人可以說幾句話道別。

兩名官差看了看村長，又瞧了瞧彼此，

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知道這種事情很常見，

而且也不想得罪當地村民，

於是便跟著村長一起走到了茶館門口坐下。

與村長一同前來的，

還有一個模樣俊俏的小姑娘。

餘弦努力回想了一下，

終於記起她就是村長的二女兒，名叫二丫。

當看到二丫的瞬間，餘弦心中不由得一動。

原本的計劃似乎需要做出一些改變了，

現在這個情況對他來說更為有利。

二丫滿臉哀傷地凝視著餘弦，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輕聲喚道：

“餘弦哥……”

話音未落，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順著臉頰滑落。她撲進餘弦懷中，

將臉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盡情宣洩著內心的悲痛。

餘弦...

不記得前身和這丫頭這麼親密啊？

餘弦輕輕拍打著二丫的後背，安慰道：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請先不要難過，幫我一個忙好嗎？”

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餘弦繼續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你現在立刻前往斬妖司……”

接著，他詳細地向二丫講述了需要她去完成的任務。

此時仍在抽泣的二丫緩緩抬起頭，

瞪大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餘弦。

眼前這個男人，思維如此清晰、

言辭如此沉穩，

完全不像平日裡的餘弦哥哥啊！

然而二丫又覺得，眼下經歷這番危機，

餘弦有所改變或許也是情理之中。

二丫稍作思考，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幫助 餘弦。

“時間緊迫，事不宜遲，趕緊去吧！”

餘弦急切地催促道。

原本還想和餘弦再說幾句話的二丫，

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聽從安排，轉身離去。

二丫並未直接前往斬妖司，

而是先找到了正在與兩名捕快一同品茶的父親。

她不敢過多耽擱，匆匆走到父親身邊，

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村長滿臉驚愕之色，心中暗自思忖：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啊？”

原本他認為，等喝完這杯茶後，

女兒肯定會戀戀不捨地離去。

甚至，他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待會兒要好好規勸女兒。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茶

還沒來得及品嚐幾口，

女兒卻突然跑過身來，

急急拉住他的手，急於先行一步離開。

村長滿心疑惑，

用充滿好奇的目光凝視著女兒，

迫切希望她能給出一個解釋。

可誰知，二丫緊閉雙唇，

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地用力拉扯著他往外走。

村長感受到女兒手上傳來的力量，

心知肚明二丫這般匆忙定有要事相告。

於是，他不再猶豫，立刻轉身向兩位官差抱拳施禮，

表示歉意後，便任由女兒將自已拉出茶館。

此時此刻，那兩名官差方才剛剛落座屁股還沒坐熱，

好在村長事先已替他們點好茶水，並支付了費用。

面對此景，兩人倒也並不急著離開，

索性留在原處悠然自得地品起茶來。

餘弦已經一整天一夜沒有喝過一滴水了，

喉嚨裡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

口渴得難以忍受。

他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道：

“兩位大差爺，能否行行好，給我一口水喝呢？

我從昨天到現在一點水都沒沾過，實在是渴得不行了。”

兩個官差對視一眼後，

那個胖胖的官差壞笑的拿起水壺朝餘弦靠近過來。

餘弦盯著水壺口冒出的熱氣，心

裡明白這壺水肯定還非常燙。他無奈地陪著笑臉說：

“差爺，您能不能給我一個杯子啊？這樣我可以用杯子慢慢喝。”

然而，胖差爺揮了揮手，表示拒絕：

“別那麼麻煩了，這水看起來雖然燙，

但實際上並不燙，不信你試試看？”

說完，他便要將水壺裡的水倒進餘弦的口中。

“這水真的太燙了，我沒法喝下去啊！”

眼看著那滾燙的茶水即將被灌進自已的嘴巴，

餘弦嚇得連連後退並試圖反抗。

可誰知胖官差根本不顧餘弦的拒絕，

竟然直接上前捏住餘弦的嘴巴，強行將熱水往他嘴裡倒去。

滾燙的茶水才剛一入喉，

餘弦感覺就像被火燒了一樣，整個身體本能的彈了起來。

餘弦這一躍，卻不小心撞到了胖官差手中端著的水壺。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滾燙的熱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盡數灑在了餘弦那毫無防備的腳背上。

“啊！”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餘弦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的雙腳高高抬起，不停地顫抖著，

彷彿被千萬只螞蟻啃噬一般疼痛難忍。

一旁的瘦官差見狀，不僅沒有絲毫憐憫之心，

反而幸災樂禍地看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餘弦，

並對身旁的胖官差調侃道：

“你瞧，這傢伙現在活脫脫像一隻翻不了身的王八！”

說完，兩人一同鬨堂大笑起來。

接著，這兩個可惡的官差便用叉子將餘弦架起，

繼續趕路。

他們離去後，

只留下滿地破碎的茶杯和一片狼藉的茶攤。

茶攤老闆望著眼前的慘狀以及漸行漸遠的官差，

氣得嘴唇微微顫動，但終究還是敢怒不敢言。

由於剛才發生的意外耽擱了一些時間，

兩個官差也不想再拖延下去，

於是加快腳步朝著城門外走去。

此時，餘弦的腳背早已被燙得起滿了水泡，

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臉上更是露出一副猙獰扭曲、咬牙切齒的痛苦表情。

沒過多久，餘弦就被粗暴地扔到了地上，

並被勒令跟上他們。

儘管雙腳劇痛難耐，但迫於無奈，

餘弦只能強忍著疼痛，

以一種十分怪異彆扭的姿勢艱難地跟在兩個官差的身後。

瘦官差突然回過頭來，表示出關切之意：

“你看，你這鞋子都已經溼透了，

如果繼續穿著它長時間行走下去，

恐怕你的雙腳會潰爛不堪啊！

正好我這裡還有一雙備用的鞋子，

你就先拿去換上吧。”

餘弦心裡很清楚，

這個捕快突如其來的關心絕對沒安好心，

試圖拒絕，

瘦官差當作沒聽到，又問了幾次。

看著瘦官差越發難看的臉色，

餘弦知道眼下局勢對自已不利，

他也只好無奈地應承下來。

然而，緊接著瘦官差竟然拿出了一雙精緻的繡花鞋，

而這雙鞋對於小巧玲瓏的餘弦來說，

尺碼明顯要小很多，起碼小了不止一碼！

儘管如此，餘弦還是被強行套上了那雙繡花鞋。

由於尺寸極不合適，

他的腳趾根本無法伸直，

每一步落下都疼痛難忍。

更糟糕的是，

這種強制性的擠壓還刺破了餘弦腳上原本就有的燎泡，

頓時血流如注。

餘弦那滿是鮮血的雙腳踩著繡花鞋，

每走一步就在地面上留下一連串鮮紅的小腳印。

看到眼前這一幕，兩名捕快相視一笑，

他們所期望得到的結果了。

此時此刻的餘弦，

心知肚明自已已是插翅難逃。

無奈之下，他只得咬緊牙關，

竭盡全力地緊跟在那兩個官差之後。

一路上，他邁著細碎而艱難的步伐，

彷彿每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經過漫長的跋涉，終於來到了北道山林。

瘦捕快率先喊累，停下腳步。

胖捕快則心領神會地用眼神示意餘弦繼續前行。

於是，三人一同走進樹林，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

餘弦凝視著四周繁茂的樹木，

這些樹幹長得扭曲怪異、面目猙獰。

林間的光線異常昏暗，讓人倍感陰森恐怖。

林中的風聲呼嘯而過，

形成陣陣漆黑如墨的旋風。

自從踏入這片森林，餘弦便渾身不自在，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籠罩心頭。

這裡實在太過詭異和壓抑，

彷彿給心靈蒙上了一層沉重的陰影，

心中毛毛總覺得隨時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儘管如此，餘弦認為在這般邪氣凜然的林子裡必定隱藏著某種秘密或危險。

但只要那兩個捕快不再刁難折磨他，

他也不願多生事端，索性任由他們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