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後遺症
周縱懷雙手抱在胸前,往後退了一步。
開口道:
“咱說歸說,你可不許動手!”
袁滿輕蔑一笑:
動手?我怕髒了手。
周縱懷繼續討伐:
“我花姨娘哪裡去了?”
袁滿神色平淡。
“不知道。”
“不知道!你能不知道!”
“我的妾室都是被你趕跑的,這花姨娘,定是被你賣到青樓去了!”
“你個妒婦!”
“你這輩子死了心吧!”
“你是得不到我的!”
周縱懷暴怒,氣得咬牙切齒。
袁滿輕蔑一笑,不疾不徐。
“周郎臀上的傷,是好了麼?”
周縱懷聽見這話,忙將屁股捂住。
“你,你要做什麼!”
袁滿笑道:
“若是周郎的傷勢好了,滿兒想著,周郎也該盡心書業了。”
“這秋闈在即,若是耽誤了周郎讀書,耽誤了永盛伯爵府東山再起,那滿兒,可真真是罪人了。”
罪人!你就是罪人!
周縱懷氣得咬牙切齒。
他偏要荒廢書業,讓母親厭了她,不再給她撐腰!
“周郎是想著,要故意耽誤書業,好讓滿兒在婆母面前,落個不是麼?”
袁滿笑道。
周縱懷沒料到自已的心思,被扒了個乾淨。
連連往後退了兩步,口爆粗言。
“毒婦!毒婦!”
袁滿又是輕蔑一笑。
“既然周郎已經康復,是該閉門苦讀了。”
“來人,將……”
“我還沒好!還沒好!”
還沒等袁滿將話說完,周縱懷便是緊急掉頭,作出一瘸一拐的樣子,往外撤去。
見著這滑稽樣子,小荷忍不住偷偷一笑。
“姑娘,看來,爵爺真沒好呢。”
袁滿瞧著人漸去漸遠,若有所思,突然問道:
“小荷,萬花樓你可去過?”
“那裡的酒水,同咱悅來樓,真更勝一等麼?”
小荷忙擺手。
“姑娘,小荷自然沒去過 。”
“就是給我十萬個膽子,小荷也是不敢去的。”
“慌什麼?”
袁滿瞧著小荷這著急忙慌的樣子,十分不解。
小荷羞紅臉:
“姑娘不知道麼?”
“萬花樓,是青樓。”
“啊?”
袁滿嚇得從椅子上立起。
“我給寶弟銀子,讓他去青樓?”
小荷尷尬點頭。
袁滿兩手一搓,有些慌了。
“這爹孃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氣暈了去。”
“壞了壞了!”
“寶弟素來安分守已,定是他身邊那個陳隱,慫恿他的。”
“那義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認個公公做義父,這種人,能幹出啥正經事兒來!”
“快快!”
袁滿衝小荷道:
“快找個人去,將寶弟攔住,切莫讓他往萬花樓去。”
“還有,遞我的話,讓寶弟離那陳隱遠一點。”
小荷應聲,十分著急,忙跑往外頭,吩咐人去。
小廝領命,快馬加鞭,直往萬花樓。
人到下馬,進樓尋了一圈,不見人。
小廝問老鴇:
“袁家公子何在?”
老鴇一臉詫異:
“袁家公子,哪位袁家?”
“京城首富袁家麼?”
想到此處,老鴉臉上樂開了花。
“公子何在?”
小廝扯過老鴇的領子,怒聲。
老鴇忙道:
“哎呦喂,大爺息怒。”
“小店沒見過什麼袁家公子,怕是弄錯了吧?”
小廝聞言,又尋了一番,才撤了去。
小廝尋不到寶哥兒,又不敢空手回去,便想著往其他酒肆碰碰運氣。
尋了兩三家,駕馬到了悅來樓。
小廝不抱希望,倒也下馬拴樁,進樓討口水喝。
誰知,一進門,便見著寶哥兒同友人,開懷暢飲。
“寶哥兒,總算尋到你了。”
小廝欣喜上前。
“何事?”
袁寶納悶。
小廝忙回:
“姑娘……”
小廝一頓,改口:
“大娘子吩咐小的來尋寶哥兒,讓小的知會寶哥一聲,切莫往萬花樓去。”
“不然老爺怕是要打斷她的腿。”
陳隱在旁,袁寶略微尷尬,忙擺手。
“知道了。這不沒去麼。”
“自家酒樓喝酒呢。”
陳隱不知為何,聽到’打斷腿‘三字,只覺十分好笑,冷漠淡然的臉上,竟露出一抹笑意。
小廝安了心,忙又遞話。
“大娘子還說了,讓你離那陳隱遠遠的。”
“大娘子說,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廝話下,如釋重負。
陳隱嘴角一抽,笑容戛然而止,冷漠的臉上更冷漠了。
袁寶更尷尬了。
忙擺手,假意要去拍小廝的腦袋。
“胡說什麼呢。”
“趕緊走,趕緊走。”
小廝忙道:
“寶哥兒好生喝著,小的回去覆命。”
“走!走!走!”
袁寶抬手趕人,動作十刻意。
“陳,陳兄,下人們不知好歹,切莫往心裡去。”袁寶遞笑。
陳隱一臉漠色,語氣寒氣逼人。
“袁兄長姐,可真是個人物。”
袁寶忙替姐姐求情。
“陳兄,家姐那是玩笑話。”
“陳兄且息怒,咱如今是同窗好友,情誼自然堅不可摧。”
“陳兄且莫介懷,將長姐這糊塗話,往你義父前頭說去。”
“義父?”
陳隱擰眉,神情更是肅冷。
袁滿發現自已好像說錯話了,忙哈哈大笑,暖了暖場子。
“我也是聽書塾裡書生們傳的。”
“他們說,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黃公公,是陳兄的義父。”
陳隱眉頭更緊,眼眸銳利,聲色冰涼。
“我沒有義父。”
袁寶見狀,嚇出一身冷汗,心裡喃喃道:
這陳兄真是塊冷石頭,又硬又臭,要不我還是獨身一人闖書塾罷了,不跟他一夥了!
可是,那些個世家子弟,又是素來愛嘲弄我的,一人在書塾,日子確實難熬。
父親又不讓退學,難,實在是難啊!
袁寶長嘆一聲,悲慼搖頭。
“袁兄怎的了?”
陳隱淡聲,語氣隱隱透出幾絲關懷。
袁寶突然心裡一暖。
沒關係,臭臉就臭臉吧。
有個伴兒真挺好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