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滿: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快說。”

袁滿才起身,又坐下,有些不耐煩了。

她本來還想裝點禮貌的,可旁邊這冰塊臉這麼不禮貌,她也不想裝了。

義子就義子吧,反正他上頭那老相好,袁滿也沒啥機會見著,不怕他。

不惹著這陳隱就是了,也不想故意討好。

袁寶見姐姐沒了耐性,忙起身上前,湊往姐姐懷裡。

陳隱一見,那雙湖底一般深邃的雙眼,瞬間瞪圓,又快速恢復沉靜。

陳隱:真不要臉。

“去去去。”

袁滿將弟弟推開:

“有屁快放。”

聽見這句,陳隱眉頭微蹙,眼球又是短暫震顫。

陳隱:果然是商戶人家,不,不拘小節?

“姐姐~”

袁寶回到位上,擠出一臉暖洋洋的笑。

“姐姐可否,借寶弟五百兩?”

“你沒錢啦?”

袁滿瞥了弟弟一眼。

袁寶委屈。

“姐姐,你見寶弟幾時有過銀子?”

“咱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對兒子摳搜得緊。”

“總擔心我上青樓賭場霍霍,將家底給賠了,硬是一兩餘錢,也是不給我的。”

“姐姐,你評評理。”

“你寶弟我,豈是那種,會上青樓賭場去的浪蕩子?”

袁滿嘴角抽抽。

看著客人在,怕弟弟往後在書塾沒了面子,實話在嘴邊也不好說出口。

袁滿:別說,你真像是。

“要五百兩作何?”

袁滿有些心軟。

話下,她偷瞄旁邊陳隱一眼,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不會是他,讓你過來要的吧?”

袁滿盯向陳隱,脫口而出。

陳隱一臉冷漠,漫不經心往椅背輕輕一靠,似乎在說:

就是我,咋地。

袁寶忙撇清:

“沒,沒有的事。”

“是我自已要用銀子。”

“他是不是敲詐你了?”

袁滿氣得起身,就要擼起袖子。

袁寶見姐姐來了脾氣,忙將人勸下,老實道:

“沒有的事,是我自已要請客的。”

“請什麼客?”

袁滿仍舊兩眼死死盯著陳隱,似盯著地痞流氓一般。

袁寶支支吾吾。

“去,去酒肆。”

袁滿更是疑惑:

“自家悅來樓,又不需要銀子。記賬便是了。”

袁寶一臉為難,又開口:

“不,不去悅來樓。”

“為何?”袁滿不解。

這弟弟是有錢沒處花嗎?

袁寶見姐姐問個沒完,乾脆開始撒潑。

“悅來樓的菜吃膩了,我要去萬花樓!”

袁滿瞧著弟弟為了五百兩,連臉皮也不要了,有些心軟。

“就去萬花樓!”

袁寶見姐姐略有鬆動,趕緊一跺腳,將撒潑進行到底。

“去萬花樓要五百兩?”

袁滿實在不解。

那萬花樓,她也沒去過啊。

只見袁寶叉腰聳肩,抖了兩下長膀子,軟嗔:

“姐姐,我可是悅來樓家的公子哥,難道你要我在萬花樓,被人瞧不起麼~”

袁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招架不住。

區區五百兩,她也不好再為難弟弟了。

畢竟,再為難下去,她可能要吐了。

“行。姐姐疼你一回。”

袁滿笑道。

話下,袁滿朝小荷使了個眼色。

小荷便回袁滿的臥房,拿了一盒子回來。

袁滿將盒子遞給袁寶。

“五百兩,且拿去吃酒。”

“多謝長姐。”

袁寶將盒子接過,故意探了陳隱一眼,眼神頗得意。

“呦!寶弟來啦!”

周縱懷方才回來,知道花姨娘跑走後,氣得火冒三丈,立馬便要過來找袁滿算賬。

下人說大娘子在會客堂,周縱懷便氣哄哄地過來了。

知曉裡頭是袁家寶弟帶客人來訪後,倒也壓住了肚子裡的火。

家醜不可外揚,他還是要臉的。

“姐夫。”

袁寶瞧見周縱懷,面上不大爽快,倒也是知分寸的。

“寶弟此趟……”

周縱懷話還未完,被袁寶打斷。

“姐姐珍重,袁寶先行告退,下次再來拜訪。”

袁寶朝袁滿做了個揖,拿上盒子扭頭便走,不看周縱懷一眼。

周縱懷面上有些掛不住,望著袁寶和陳隱離去背影,將兩手搓得通紅。

路上,袁寶將盒子開啟,拿出裡頭銀票,在陳隱跟前豪氣地數了數。

來來回回數了三遍,才收回盒子裡。

“這麼樣,我沒騙你吧。”

“我袁少爺,要多少銀子,便有多少銀子。”

袁寶十分得意。

陳隱看袁寶的表情,淡漠帶著三分輕蔑:

“你這掙銀子的法子……”

陳隱略微一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咋啦?”

袁寶更得意了:

窮義子,沒見過要錢這麼容易的吧~

陳隱抬手咳了一聲,望向遠處,冷漠道:

“真丟臉!”

袁寶得意的神情定在臉上,一時下不來,嘴角抽了抽,瞬間沒了話。

袁寶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丟臉嗎?

沒有吧……

“不過……”

陳隱若有所思,又開口:

“你那姐夫,不大對勁。”

說到這姐夫,袁寶可就剎不住了。

“我那姐夫,不是不對勁,是差勁!”

“我姐啥都好,就是眼瞎,竟痴心這等敗類。”

“唉,說多了我姐也不樂意聽,怕她跟我斷絕姐弟關係,我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你姐痴心那周爵爺?”

陳隱眼神微眯,淡淡一笑:

“真沒看出來。”

“哎呀!你不懂!”

袁寶抬手一揮。

當初姐姐為嫁周家,可是同家裡大鬧過的。

這陳隱啥事不知道,還敢瞎巴巴。

行吧,看在他是義子的份兒上,且不同他計較了。

“不說這個。”

袁寶將手裡的盒子晃了晃。

“走,我請你去萬花樓吃酒去。”

陳隱蔑視,一聲冷笑,一人往前頭去。

“我可不去那種地方。”

“那你說,咱這五百兩怎麼花?”

袁寶將盒子揣進懷裡,緊步跟上:

“往後,咱在書塾,便是共患難的兄弟了。”

“反正咱倆都沒朋友,湊一塊兒得了。”

陳隱兩手背在身後,只顧往前走。

袁寶緊緊追上,見他不做聲,便用肩膀撞他。

“可說定了?”

袁寶朗聲。

“嗯。”陳隱淡漠道。

袁寶與同窗才走,周縱懷便要開始算賬。

他本是一肚子氣,可見著袁滿卻又退縮了。

憶起他同鄭漾千的第一次,心有餘悸。

而這袁滿與鄭漾千相比,定是過猶不及的啊。

若是這袁滿也狼性大發,讓小廝將他綁了,逼他就犯……

不!不!不!

周縱懷直搖頭:

這種屈辱,他定是不能再受第二次的!

要受,也只能在鄭漾千那裡受,畢竟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可能會好些。

總之,袁滿這裡,是連開始都不能開始的!

“找我何事?”

袁滿一臉冷漠,往交椅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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