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怎麼了嗎?”
徐婉華深吸了一口氣,將眼中的淚給逼了回去,嘴角微翹,臉上又恢復同往日一般無二。
橘紅見徐婉華又笑了起來,這才狠狠的鬆了口氣。
呼,她還以為大小姐發現了什麼呢,嚇死她了。
“你說的對,我合該出去看望一二的,只是門口那……”徐婉華做出為難的神色來。
如今孔氏掌家,她雖然是徐家的大小姐,卻沒有什麼自由,府中的下人更是見風使舵,成了孔氏的眼耳了。
“嗨,這有何難,只要小姐想去,橘紅我定想法子替你辦妥,小姐等我好訊息便是。”
橘紅拍著胸脯保證道,說完,又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來。
“怎麼了?”
“小姐,你也知道,上下打點,奴婢雖然有心想要為小姐辦事兒,可總歸……”
她揉捏著兩側的裙襬,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
徐婉華低垂著頭,掩下嘴角的一抹嘲諷,抬頭時,也做出難受的神情來。
“都是我沒用。”
橘紅著急,既知道自已沒用,還不拿銀錢來給自已打點。
“要不此事還是算了吧,橘紅,難為你為我著想,只是你家小姐我如今也是捉襟見肘。”徐婉華順勢摸了摸只插了一根玉簪的髮髻道。
橘紅見狀,暗恨不已。
但此事是夫人吩咐下來的,這麼些年,徐婉華的東西確實幾乎都被她給“打點”出去了。
沒見身上窮酸的比她這個丫頭都不如嗎?看來還是得早點想個法子,讓夫人將自已調到二小姐身邊才行。
“我的小姐喲,你說的什麼話,你這樣,真叫奴婢心都要碎掉,這可是你的大事兒,你等等我,我去想想辦法。”
說完,像是怕徐婉華會阻攔她一般,連忙跑了出去。
徐婉華看著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當初的自已是如何的眼瞎,為何就看不出橘紅的異常呢?
看看,連她這個小姐都沒辦法辦到的事情,可是她一個丫鬟卻能輕易做到。
偏自已整日只會寫寫畫畫,一心想著只要嫁人了就好了。
“小姐,咱們是女子,這樣會不會有點……”上趕著了。
青衫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前世自已是沒有答應橘紅這事兒的。
雖然自已事事不在意的樣子,但身為女子本該有的禮儀還是懂的。
無論最後橘紅說出花來了,自已也不為所動。
恐怕也是上輩子的自已總沒有出錯,再加上賀家來人,讓孔氏實在著急了,才會在後面,對自已設計下那樣的事情,讓爹爹不得不同意換親罷。
這輩子,既然她們想要,那就如了她們的意好了,只是希望她們能接得住才行。
“青衫慎言,快些幫我換身衣裳,準備出門罷。”
青衫有些著急,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徐婉華神色淡淡,怕小姐真將自已趕走,只得無奈的閉上嘴巴。
徐婉華站起身來,享受著青衫的伺候。
餘光卻在看著青衫的一舉一動。
青衫乃是乳母的女兒,母親於乳母有恩,母親死後,後來是乳母小心照料著她長大。
只是當初的自已,總是一副不爭不搶的性子,謹記著乳母的話,好好的活著,出嫁了就好。
她一直奉行著這句話,故而萬事不管,最後身邊的人被孔氏用各種名義從自已身邊調走。
一直到最後,身邊再無人可用,留下的竟是豺狼。
若非如此,上輩子想要反擊時,也不會輸的一敗塗地。
她是臨時反擊,同她們準備了十幾年,自然是不能比的,只是這一世,她從地獄怕出來了。
誰輸誰贏那可就尤為可知了,只希望她們屆時別太驚訝了才好。
青衫雖然有忠卻無勇,若是想要對上孔氏,此時手上卻沒有什麼人可用。
所以這趟門,她肯定是要出的。
她要抓住這個機會,走出同上輩子完全不同,但關鍵的一步,這一步走好了,那孔氏就該亂一陣子了。
自已也能空出些時間來,尋摸好自已的人手。
她這邊剛收拾妥帖,不出意外的,橘紅也給她帶來了好訊息,甚至一路從內院到小門,一路上竟沒有碰到一個人。
徐婉華掩藏在氈帽下的嘴角自嘲的翹起,眼中卻滿是寒光。
橘紅將她送到小門處的馬車旁時,頓時做出肚腹難忍之色來,對著徐婉華歉疚的說道:
“哎呀,小姐,我肚子突然好痛,要不你先帶青衫過去,我去方便一下,等會兒就過來追你吧?”
徐婉華關切的問道:“可要緊,要不先去找個大夫瞧瞧先?”
雖是很正常關心的話語,若是平常,她定是要在青衫面前炫耀一番的。
可這次她卻十分的著急,她不去,只是為了等會兒夫人找上小姐的時候,小姐受罰就不用連累了自已而已。
哪裡是真疼,自然不需要請大夫。
“沒事兒沒事兒,小姐你的事要緊,就讓青衫陪你去吧,雖然她做事向來不大仔細,但也足夠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拉踩一下青衫,可見平日裡這種事情都成了一種習慣了。
“那好吧,那你好好在家休息,就不用過來了,正好待會兒若是有人來尋,你也能替我遮掩一二。”
她的院子向來冷清,又有誰會來尋?只是此時心裡有著自已打算的橘紅根本沒有聽出徐婉卿話中的不對來,只一個勁的點頭,催促著她:
“對對對,就是這樣,小姐你快去吧,奴婢沒什麼事兒的。”
徐婉華微點了點頭,這才由青衫攙扶著上了一輛十分簡陋的馬車。
可見她們真是從細枝末節處都用心良苦。
徐婉華冷笑了一聲,眼中瞧不見半點溫度,她端正的坐著,就算馬車因為著急趕路而一路搖晃,也仍舊端坐著,沒有半分晃動。
看來她們真的是等不了了,以往還都是小打小鬧,如今聽到京都來了人。
竟是連一天都不能等,馬車更是毫無顧忌的疾馳,可見有多急切想要了自已的命。
可恨上輩子的自已只以為忍讓就可以了,只要嫁了人就好,卻不想,她們根本沒有打算讓自已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