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見桓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午餐一邊看報紙時,接到了路盛清的電話。
“遊見桓!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嗎?啊?”
聽著電話那頭好友暴躁的吼聲,遊見桓一陣頭疼。
昨天晚上不是沒讓他睡大街嗎?還有什麼不滿?
然後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經過。
昨晚遊見桓幫路盛清解決完扶著他出隔間時,又遇到了一對來上廁所的人。
準確地說是他們才是來解決事情的,看著遊見桓扶著路盛清的樣子,眼神中都帶著你懂我懂大家都懂得明瞭。
瞅了一眼被自已拖著的路盛清,這副臉色紅潤腿軟腳軟緊貼著他的樣子,遊見桓眉頭深深一皺。
嘖!這惱人的醉鬼!
遊見桓有了第二次想把路盛清扔在這裡的想法,但禮貌使他不能這麼做!
拖著路盛清出了酒吧,張順才姍姍來遲,說是因為緊挨著清明時節,附近的停車場都滿了,所以就順便去了十公里的加油站加了個油,車也停在了加油站。
遊見桓點了點頭,也沒過多追究。
他倆扶著路盛清準備把他塞進車裡,但路盛清喝醉了完全發瘋,硬是抱著遊見桓的大腿不撒手,酒品可見一斑。
為了顯示自已的憤怒,遊見桓決定讓張順隨便在鬧市附近找個賓館開個房就把路盛清扔進去。
這玩意兒喝醉了不僅喜歡發酒瘋,今天一看他還喜歡隨地解褲子,他實在不想帶著這麼個煩人玩意兒回家。
但是週末的賓館人滿為患,空房間已經訂完,遊見桓最後只能讓張順將路盛清從腿上扒拉下來,把他送去了常住的酒店。
用預留在酒店的身份資訊開好房間後,遊見桓就把路盛清扔到床上,還充分展示了作為朋友的意義,幫他把被子蓋上了!
然後遊見桓在酒店前臺那一臉錯愕的眼神中踏出了電梯。
怎麼的?他就必須陪睡?
沒有讓路盛清睡大街已經仁至義盡!別指望還能讓他在這裡照顧酒鬼,遊見桓毫無留戀的出了酒店。
恍然中,他又想起了那個少年窘迫的臉。
一張可愛又充滿朝氣的臉,和,一雙瑩瑩似光的眼睛。
他不自在地鬆了鬆領口,繼續聽著手機裡好友的怒罵。
“遊見桓,好歹我們也是十幾年的兄弟了,有你這樣背刺我的嗎?啊你說啊!”
鑑於對方火氣之大,遊見桓只能忍著脾氣問:“我怎麼對你了?我好心地給你開了房間,還幫你蓋好了被子,我怎麼對你了?”
路盛清一陣控訴:“為什麼不帶我去你家留宿!”
遊見桓理所當然地回答:“你喝醉了。”
路盛清:“我喝醉了跟去你家留宿有衝突嗎?”
遊見桓:“到我家留宿和在酒店留宿有衝突嗎?”
路盛清哇哇大叫:“我他媽被狗咬了啊。”
遊見桓不置可否,剛想回話,聽到手機裡傳來一道不算熟悉的男聲: 誰是狗?啊?路盛清,我問你呢?說誰是狗呢!還想去誰家留宿?啊?
路盛清:誰急誰是狗!漆濯予,你他媽的放開我!我去,你個垃圾,智障,你他媽再咬我一下試試,我XX....
遊見桓: ……
行吧,你倆的情趣我沒有興趣,遊見桓果斷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遊見桓把吃完的碗筷收拾乾淨,再從櫃子裡拿出茶葉給自已煮了杯紅茶。
好好的一個假期,被路盛清一通電話破壞了個乾淨,遊見桓把他加入了黑名單。
他拉開窗簾看了看外面的天氣,今天一天都陰沉沉的沒有什麼太陽,遊見桓轉身到書房拿了本詩文雜記,然後端著紅茶來到陽臺,坐在休閒沙發上看起了書。
隨著指尖沙沙的翻頁聲,不一會兒詩文就被翻了不少紙張。
習慣性地端起桌上的紅茶準備喝一口,眼尾卻突然掃到杯中晃盪的紅色波紋,瞬間被悸動了心神。
少年羞紅的臉和溼潤的胸口慌張地抓進他的腦海中,遊見桓覺得牙齒又開始癢了。
他蹙了蹙眉,深邃的眼眸意義不明地暗了暗,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大地灌了一口,紅茶綿軟的口感在他唇齒間緩緩落下。
待到茶水都下了肚,遊見桓又覺得胃中有種難言的燥熱,不苦澀卻發乾。
他又看了一眼空掉的茶水杯,杯底還殘留著一絲紅色的茶垢。
他若無其事地用拇指把杯沿上那紅色抹掉,紅色的漬水在他輕捻間嵌入指紋,不明顯卻黏膩。
沉寂了一瞬後,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書頁,隨後把書擱置在沙發椅上,轉身進臥室換了身運動服,再拿上水和一套更換的衣物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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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鶴南夢沒能跟許星盞一起去酒吧打工。
可能是因為昨晚穿了一晚上的溼衣服,鶴南夢不可抗力地感冒了,頭重腳輕的有點低燒,踩著梯子下床的時候腦袋暈乎乎地差點摔了。
嚇得許星盞立馬又讓鶴南夢上了床,然後去給打了熱水,買了藥,鶴南夢囈完後昏昏沉沉地又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可能因為沒有太陽的關係,房間裡也暗沉沉的。
鶴南夢掀開被子準備起身,突然聽到廁所裡傳來一絲聲音,他又立刻收起了動作,重新躺下了。
不一會兒,廁所門就開啟了,鬱聲河擦著頭髮從裡面出來後,直接走到許星盞的床位前的凳子上坐下,抬眼問道:“感冒了嗎?”
大概是睡多了,反而全身都不爽利,鶴南夢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邊下床邊回答他:“嗯,有點低燒。”
鬱聲河:“昨晚不是去酒吧打工嗎?怎麼還能感冒?”
鶴南夢下意識地就想問‘你怎麼知道’,然後又突然想起昨晚回家時看到的那個身影,解釋道:“昨晚不小心被酒潑了,但是沒有更換的工作服,就用水洗了下,然後穿了一晚上。”
鬱聲河也沒再多問,坐在凳子上拿著吹風機吹頭髮。
鶴南夢立刻就衝進了廁所。剛剛就想上廁所了,但是鬱聲河在洗澡,所以一直憋著。
等鶴南夢上完廁所出來時,鬱聲河已經把頭髮吹乾了,他把吹風機放回原處,轉頭問正在陽臺洗手的鶴南夢:“要一起去吃點東西嗎?”
鶴南夢考慮了一下後,點了點頭:“等我先洗個臉,刷個牙。”
鬱聲河抓了抓許星盞的枕頭,然後回到自已的床位前從抽屜裡拿了寸照放進挎包裡,轉身又靠在許星盞的床梯上刷著手機。
鶴南夢洗漱完,收拾了一下自已,換了衣服,兩人就一起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