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進來的是碧晴,王媽媽緊隨其後。
“小姐,您快去春菊院,夫人和二小姐去找老夫人了,那邊安全。”
聽到春菊院,桓婉茹便想發笑。
記得當時趙勝給各院題字的時候,為老太太題的是“長澤”二字,但老太太不喜歡,選了自已喜愛的菊花,又希望能長壽,加了個“春”,便有了春菊院的由來。
現在形勢緊張,桓婉茹不好在所有人都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時露出喜色。
她點了點頭,對王媽媽道:“辛苦王媽媽了,姨母安全就好。”
碧晴也催促,“快走吧小姐,火勢快要蔓延過來了。”
桓婉茹跟著她們往春菊院去,路上又碰到打聽訊息回來的其他人,一路上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春菊院。
桓婉茹算是到的早的,等了好一會,紫藤院的趙靈萍母子和前院的男丁才到。
這麼多人吵吵嚷嚷的,趙老夫人睡也睡不安生,索性起身一起等著,在看見桓婉茹時,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顯然,她也知道桓婉茹一兩銀子都沒拿出來。
桓婉茹低眉順眼,對老夫人的指責悉數承受。
老太太見狀瞪了她一眼,隨後撇過頭,眼不見為淨。
其他人好奇地心裡像貓抓,只不過現在都等著火滅了清點財務,對於不是那麼重要的事,稍後再問也不遲。
趙勝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想來是在指揮滅火。
果不其然,火勢很快被控制在一隅。
不多時,火苗減退,只剩濃煙。
桓婉茹跟隨人群,離開春菊院,回到自已的院子,好在還沒有被波及,院子還是完好的。
她又驚又怕,走了這麼多路又腿軟,便被王媽媽和碧晴一路攙著進了房內。
桓婉茹捶了捶腿,吩咐碧晴倒杯水潤潤嗓子。
就在這時,王媽媽驚得大喊,“小姐,擺件呢?”
所有人都看向博古架的位置,只見那裡原先擺著的富貴花開不見了。
也幸虧這擺件確實是好東西,自從擺上去,誰進來都會下意識地瞧上一眼,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發現不見。
桓婉茹“噌”地站起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提著裙襬就走到了博古架邊,圍著轉了一圈又一圈。
其她人也幫著找,可別說富貴花開了,富貴都不見了。
“不會是被人偷走了吧?”王媽媽猜測。
為擺脫嫌疑,她們這會爭相表現。
“剛才很混亂,確實容易被偷走。”
“咱們院裡也沒留個人,誰來過都不知道。”
“你們說,會不會是小偷放的火,就為了趁亂行竊?”
其他人紛紛點頭,是這樣沒錯了。
“小姐,現在怎麼辦?”碧晴問道。
桓婉茹沉著臉,氣得跺腳,大有將小偷大卸八塊的意思,“你去將姨母尋來,請她幫我做主。”
“是。”碧晴又匆匆往馨蘭院跑。
這邊,楊秀蘭剛清點好財物,正準備歇下,就聽到桓婉茹丟了東西。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還會笑一聲,但現在每一樣東西,都關乎老爺的前程,她不能就讓東西這麼不明不白地丟了。
而且,偷盜這種行為,是在挑戰她的管家權。
楊秀蘭重新梳妝,又吩咐丫鬟將所有人喊去斜芳院。
·
桓婉茹坐在椅子上等著,沒過一會,人群就浩浩蕩蕩地來了。
趙靈萱一見面就奚落,“就你東西珍貴,這麼晚了,攪的所有人都睡不了。”
趙靈萍雖然不是第一次來桓婉茹的院子,但房間被桓婉茹重新整理過,和之前相比,可謂煥然一新、美輪美奐。
她好奇地四處看看,然後才問,“大姐姐,你丟了什麼?”
這裡的東西要是她的,隨便丟上一件,她都能心疼死。
好多都沒見過,桌上那是官窯的冰裂白紋茶具吧,安府的小姐只得了一隻茶杯,就高興地四處炫耀,還不讓人摸,仔細收藏著。
可大姐姐卻是擺在桌上隨意使用。
趙靈萱暗歎,不愧是這麼多人想要收藏的寶貝,這茶水倒進去都聞著香了不少。
桓婉茹和氣道:“沒什麼,就丟了一尊白玉擺件。”
趙靈萍眨著大眼睛,驚問:“大姐姐,這麼珍貴的東西,你怎麼不收起來?”
她從趙靈萱那裡經常見到好東西,那些個都不是嫡母有能力得來的,更別說趙靈萱了。
趙靈萱沒少在她跟前顯擺,桓婉茹有這麼多,怎麼就不給她?
哪怕一樣都好啊。
桓婉茹看向原來放置擺件的位置,嘆道:“這是祖父的心意,我怎麼好放著落灰呢!可誰想到,這剛擺出來,就遭了小偷。等姨母來了,我一定要讓姨母為我做主,將小偷抓起來送官府,這次只是我丟了東西,下一次還指不定是誰呢。”
桓婉茹口中的祖父是誰,在場之人誰不清楚。
別的先不說,只這桓婉茹平時不是最忌別人提起桓府嗎?一心只當自已是趙家的女兒,怎麼現在竟主動說起?
趙靈萍贊同道:“是這樣沒錯。那二姐姐真幸運,大姐姐送的東西就沒被偷。”
桓婉茹瞥了眼趙靈萍,當初她不懂,但現在這些幼稚的離間還不足以讓她上當。
“三妹妹這是何意?二妹妹喜歡那些東西,我送就送了,還不至於為了些身外之物傷了姐妹之間的和氣,但長輩的心意怎能一概而論,我總不能為了姐妹情而不顧孝心吧?”
趙靈萍的笑容有些僵,“大姐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很喜歡大姐姐的,只是大姐姐好像不喜歡我。”
桓婉茹懂她的意思,言下之意,她只對趙靈萱有姐妹情,就送她東西唄。
“三妹妹這話說得莫名,我待你和二妹妹的心是一樣的,不會因為你是庶女,就將你當外人,”桓婉茹說著,看了一眼她旁邊的周姨娘,“怎麼說周姨娘也是姨丈過了禮抬進來的,是這府裡的正經主子,是妹妹你的母親,都是一家人,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也不知是桓婉茹的那句話好笑,竟引得所有人都在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