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嫂，我。”崔氏難於啟齒。

索性李氏也知道，但到底孩子都在面前，不能讓長輩在孩子面前丟了臉面，她止住了崔氏的話頭，說道：“我知曉的，你先帶著惠娘在這裡住上兩日吧。”

崔氏帶著孩子在家日子不好，李氏就讓她以要銀錢的理由，跟趙惠在這裡住上兩天，之後會給了銀錢和米糧再讓她們帶回去。

崔姮想了想，記憶裡這位姑母出現的次數不多，每年快要到年關的時候都會回來小住幾天，阿爹和阿孃倒還是比較歡迎，但是崔老太太和二房的人都不怎麼喜歡她們。

“謝謝阿嫂，多虧了你和阿兄。”崔氏說著就要落淚，她委屈了許多年，每每也只有和阿嫂一塊兒，才能訴說心中的委屈。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李氏搖搖頭，很是溫婉，宛如江南煙雨。

雖然崔老太太一直覺得李氏配不上自家兒子，但是李氏在閨中是很出名的人，品行端正，生的貌美，女繡又好，許多人家都來求娶，當時崔瑋剛中舉人，在一眾求取之人中脫穎而出，崔老太爺這才聘到了李氏。

白日裡李氏和崔媜就在屋裡繡花，而崔姮處於時醒時睡的狀態，這具身體精力不好，總是會感覺到疲乏。

昏昏沉沉了一天，等到傍晚，崔恪下學了，提著書囊歡歡喜喜的跑回了家，這才把崔姮叫了起來。

崔恪今年十歲，與二房的崔恂一同在縣學裡讀書，和性格溫柔婉約的崔媜不同，他很是活潑跳脫，與李氏和崔瑋都不相像。

他已經十歲了，到了男女有防的年齡，所以先是敲了崔姮房屋的門，得了允許後才進了屋子。

而崔姮已經穿好了襖衣，裹的一層又一層，坐在鏡臺前，腳懸在半空中，而崔媜正在給她挽發。

“阿孃，阿姐。”崔恪先是叫了李氏和崔媜，這才發現姑母和表妹也在，彎了彎腰，雙手交握在前，喊道：“見過姑母。”

崔氏笑著打招呼道：“恪郎回來了，一年不見，又長高了許多。”

崔恪生的俊秀，因為年齡還小，臉上還有些肉呼呼，笑起來很是憨厚，看著很討人喜愛。

“我們日日看著，倒沒感覺人氣長高了。”李氏答道，這個年紀的男孩長的慢，她瞧著變化不是很大。

崔恪打完招呼後，就跑到了崔姮身旁，看著精氣神還可以的妹妹，高興的問道：“小妹醒了，感覺怎麼樣？”

他上學早，走的時候崔姮還在昏迷，剛剛也是路過前院聽到兩個阿婆在說六娘子大病初癒，晚上要燒些什麼給六娘子補補身體，他這才知道小妹醒了，趕快跑到了後院。

崔姮記憶裡，崔恪與崔姮關係很好，很寵愛這個妹妹，知道妹妹孤單，每日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和崔姮分享今日縣學裡的趣事。

“阿兄，我很好。”崔姮彎了彎眼睛，因為太瘦，顯得眼睛更大了。

崔恪心裡也放心了些，這兩日小妹一直未醒，他每日上學都有些不安，對了，要給小妹補補身體，他想起阿婆說的，對著李氏說：“阿孃，我瞧廚房有活雞，不若殺了熬雞湯，給小妹補補身體。”

一隻雞要三十文，平常崔家也不會經常吃，偶爾才買上兩隻給家中人補補身體。

李氏點頭，“好，我去知會陳婆子一聲。”正好文英妹子也在，今天的晚食也該做的豐盛些。

崔氏拉住了李氏，說道：“我同你一起吧，正好今日我掌廚，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她自幼時就包攬了家中的伙食烹煮，這是她唯一擅長的事情了。

“哪有讓你忙活的道理。”李氏婉拒說。

“我是想的。”崔氏說。

李氏攜著崔氏離了屋子，只剩下幾個孩子在屋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