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初見

2000年7月7日下午2點20分。

我開車開到迪迪咖啡廳附近停好。就看到迪迪咖啡廳旁邊的走廊邊沿有一個高挑、冷豔的女子。

我不敢確定這個女個就是我約的人，於是拿起電話打了一下鄧小凰的電話，看到那個女孩不由自主的抬起自已手中的手機，於是我向她的方向上前說道：“你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鄧小凰看向走近自已的男子，覺得這個男子大高個、國字臉、長得並不顯老。於是主動向我伸出手說道：“你好，我是鄧小凰。”

我輕握了一下鄧小凰的手掌，只覺得這個女孩不是刑警嗎？怎麼她的小手這麼柔軟好握的。

我微笑的看著鄧小凰說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趙國偉，不如我們進去喝杯咖啡？”

鄧小凰看看天色說道：“不用了，我約你在這見面是讓你好找到我的位置，今天難得陰天，不如我們就沿江邊走走。”

西湖的江邊，微風徐徐吹來，雖然風中還散發了一陣熱氣、但同時也吹起有情人心中的漣漪。

我簡單的跟鄧小凰講述我的一些經歷，學歷不高、普通家庭、離婚時淨身出戶、現在在江乾區的一家公司做管理。

鄧小凰也講述了她的一些經歷，從小跟隨爺爺、奶奶長大。後來在警校就跟警校的同學談了朋友，畢業後順利和男友成了家，現在有一個遺腹子，三歲多的男孩子。

鄧小凰忽然問我，你喜不喜歡小孩子。

我想了想說道：“怎麼說呢，我自已有個女兒，今年四歲了，我就很喜歡陪她玩，但是她是我親生的，我知道她應該天然會跟我親。其他的小孩子如果要一起相處的話，我更願意大家先做朋友，孩子平時做人做事有錯的時候就要指出、對的就得適當誇獎。”

我問鄧小凰說道：“鄧小凰，你是怎麼想到要當刑警的。”

鄧小凰說道：“我爺爺是退伍老兵，他當年抗戰的時候學習過大刀。我小時候象男孩子的性格，受不得別人欺負，常常跟廠裡的男孩子打成一團。後來爺爺興致來了，也就教了我刀法。長大後覺得當警察很威風，就這樣考上警校了。”

鄧小凰說完自已的事情，雙看向我說道：“你，你能說說你為什麼會離婚嗎？”

我苦笑說道：“說簡單其實很簡單，我前妻是賣服裝的，而我，二年前下崗後，幹過很多營生，收入不高也不穩定，有時忙起來照料不到家庭，這兩年服裝好賣，我前妻一個月不少掙。大家都忙，晚上見面稍有不如意大家就爭吵，也不知道是誰提出的這日子不想過就離婚，後來提出的次數多了，這婚姻也就斷了。女兒歸她，房子也歸她，她不要我出撫養費，而且更絕的是，離婚後她居然把我手機號拉黑了。”

鄧小凰問道：“你們離婚有沒有誰出軌？”

我說道：“反正我是沒有，沒那精神。”

鄧小凰說道：“聽你這麼說，其實你們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矛盾，或許你去家裡求求她，她為了女兒或許會考慮跟你復婚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離婚我沒後悔。這兩年大家吵的太多了，一吵起來她就數落我一個大男人掙的還沒有她一個女人多。說我沒用！而且，我個人覺得一段感情裡大家互相理解、體貼還是非常重要的，在感情裡，我是接受不了一方總是拿分手呀、離婚呀這類話來說事，特傷感情的。”

鄧小凰意外的看著我說道：“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的還特別看重感情。”

我立刻略大聲的說道：“當然！每個人都需要情感的給予和接收。朋友、夫妻之間如果失去了真摯的情感來交流，就好比一道滷菜失去了有靈魂的醬料——沒味。”

鄧小凰臉上忽然綻放笑容，如海棠花初放、美麗非常。

我不由的看著鄧小凰的臉有些愣了。

鄧小凰似乎察覺我在看她，停住腳步，轉身倚著靠著江邊的欄杆看著遠處。

我臉皮厚厚的也停下、轉身靠著鄧小凰一步遠的距離溫和的說道：“鄧小凰，其實你剛才笑起來挺耐看的。感覺不那麼嚴肅了，有些像鄰家女孩。”

鄧小凰沒說話，怔怔的看著遠方。

我輕聲問說道：“你生氣了？”

鄧小凰轉頭看向我、又掉頭再次看向湖面說道：“沒，我沒那麼小氣。其實警隊裡面大家有時也會開玩笑的。”

我想換個輕鬆點的話題，對著鄧小凰說道：“鄧小凰，能說說你平常有那些愛好嗎？”

此時湖風上的風吹動鄧小凰的頭髮，露出她的美麗光潔的額頭，顯得年輕而有朝氣。

鄧小凰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平時除了工作、陪孩子、就是練習散打、對抗、槍擊。”

我揮動了一下自已的手腳，說道：“我打架也還可以，記得下鄉時，大家有時太無聊，也沒有多大矛盾就打起來了。我學到一招還挺管用的，就是趁對方不注意，迅速彎下腰、提起他的腳踝他就輸了。”

鄧小凰轉身看著我耍寶似的比劃，覺得這個人還挺開朗的。

我站起身，對著鄧小凰說道：“怎麼樣，我說的挺管用吧。”

鄧小凰點點頭說道：“有點賴皮，我們平時訓練練的大都是散打。你的這招認真說起來算是摔跤吧。”

我重新苦笑著看著遠處的湖面說道：“可是，只有出了社會，才知道，光知道打架是沒用的、又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為家裡的老婆買名牌包包，男人得會賺錢，家裡的女人才會看得起。”

鄧小凰眼神閃爍說道：“這是你前妻說的？”

我說道：“其實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男人掙不到錢，的確不能給家裡頭的人安全感。”

鄧小凰看著我說道：“你很看重錢？”

我說道：“當然！沒有錢我也沒有安全感的好不，而且，我還想如果我女兒在她那裡過的不開心，如果我這邊條件整得象回事了，我有打算接我女兒和我一起過的。”

鄧小凰臉上又露出笑容，悠悠說道：“我還以為你只看重錢，沒想到你對你女兒還挺上心的。”

我惆悵說道：“我女兒很可愛，有兩個小酒窩、而且我在家的時候小傢伙特別粘我。可是離婚後我前妻似乎不歡迎我和我女兒見面。我想我只有開學的時候去她所在的幼兒園看她去。”

鄧小凰想著調節一下氣氛說道：“趙國偉，說說吧，你平時有那些愛好。”

我想了想說道：“看書讀報算嗎？”

鄧小凰看著我，不說話。

我繼續說道：“其實我現在也很少看書讀報什麼了。記得原來下鄉時大傢伙一起閒下來的時候，大家最喜歡乾的事就是吹牛！”

鄧小凰驚訝的看著我。

我說道：“沒辦法，那個年紀正是精力旺盛，沒那裡發洩的青春。大家都窮，就苦中作樂，沒事就偷偷地裡的番薯、玉米烤來吃。還有知了我也吃過。再無聊大家就相互吹牛，吹自已今後有錢了，怎麼怎麼闊，天天整一隻烤鴨吃。”

不知不覺時間已近下午五點，我向鄧小凰說道：“鄧小凰，剛才跟你說半天吃的，你餓不餓，不然我請你吃烤鴨如何。”

鄧小凰微笑說道：“不了，趙國偉，很高興認識你。不過飯就不吃了，我要回去了。”

我趕緊說道：“別呀，聊了這麼久，又正好到點了，一餐飯我還是要請你的。”

鄧小凰連忙說道：“不用了，趙國偉，今天是星期六，我兒子睡覺起來是要找媽媽的。有空下次再聊。”

送鄧小凰到迪迪咖啡店附近，鄧小凰朝我揮揮手，就騎上一輛摩托車回去了。

我有些悵然，雖只見過一面，但我能感覺到鄧小凰的家教很好，人說話也溫和、能為對方設身處地的理解。

我又有種恍然，夢中前世，好像劉勇也介紹過一個刑警給我認識，不過，當時我可沒這麼好運氣中獎。人有點自卑或者說不自信吧，看到對方是有正式工作的刑警，覺得兩個人不可能有緣分，好像聯絡都沒有聯絡。

鄧小凰回到家，顧奶奶很是關心的走近鄧小凰說道：“怎麼樣，今天見著那人了。”

鄧小凰分神之間，被自已兒子一個衝撞趕忙抱住浩浩，一邊對奶奶說道：“才認識，那男的不算沉悶，還挺能說的。”

顧奶奶連忙打聽說道：“那男的多高，還有他在那個單位工作。”

鄧小凰想了想，將兒子放在一邊讓他自已玩，再走近奶奶身邊說道：“個頭吧有1米8左右，單位沒有，二年前下崗了，現在在一家公司做管理。”

顧奶奶著急說道：“這不行吧，這沒單位的，工作不穩定，以後又下崗了也不太好吧。”

鄧小凰無奈說道：“奶奶，人家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只是認識一個朋友好嗎？”

顧奶奶搖搖頭說道：“小凰呀，你的婚姻大事還是得跟你爸爸說一聲，讓你爸爸幫你找一找、挑一挑的好些。”

鄧小凰板著臉說道：“奶奶，可說好了，如果你將這事告訴我爸爸，我和浩浩就搬出去住。”

鄧爺爺在一旁說道：“好婆子，小凰的事情你不要多瞎操心，當年你跟我的時候，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小凰，找物件的事首先你要確定你自已喜歡他，他人好、正派，其他的只要人勤快、願意努力，日子還是可以過下去的。”

夜了，鄧小凰有些心緒，她將珍藏的照片拿出來，有自已逝去母親的照片，有自已在校園裡和男友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友高大、陽光，眼神中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

鄧小凰合上照片本，腦海中又想起下午見過的那個高大、健談的男子，想想他在自已面前談吐好像也沒有什麼拘束感，大家聊天時間過的還挺快。

同時心底裡不自覺得冒出一句話來：朋友、夫妻之間如果失去了真摯的情感來交流，就好比一道滷菜失去了有靈魂的醬料——沒味。

一個挺不錯的朋友，鄧小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