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曾由衣瞬間驚坐起來,兩相對望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看著自己的月白長衣從腰腹分割成玄青兩色,頭皮發麻如同頂了沸水,又不敢表現出心底恐懼,便拍拍曾由衣膝蓋道“沒事沒事,沒事啊,別怕。”

龍鬱卻欣然一笑,笑完了又沒事人一樣站起身,兀自觀察起島心環境,留下我與曾由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島中心並不大,居中是七座蓮狀石臺圍著中心一座更大的蓮狀石臺,地面石板上雕刻著淺淺的蓮葉,四下平平整整的,周遭所有一覽無餘,再無其他。那石臺倒是雕刻得逼真,除了顏色便與池中紫蓮無甚區別。我們也看得出,這些石臺的佈局與這整個所謂“清虛”是一樣的。這個地方簡約又神秘,不像是住人的,也不像是墓室,不知建來作何。

我衝曾由衣癟癟嘴,他也訕訕一笑,二人相扶著跟到龍鬱身後,便聽龍鬱道“你們來看。”

我們便發現中間最大的蓮臺石面上鑲嵌著八顆雞卵大的珠子,佈局同樣是以七圍一,中間的略大。我們仔細辨別過,斷定包括中間那顆在內的六顆均為紫玉,餘下二顆不知何故,已是與石臺一般的石子了。

“紫玉乃祥瑞之物,此處卻以屍養蓮,連這些石臺也有些鬼氣森森,如此設計,不知何為。”

曾由衣話音剛落,便聽一人聲驟然響在耳邊“諸位,既入我清虛,那些便不用想了。”

一個虛渺的紫衣身影忽地出現在中間石臺上,只袍袖一揮,便有極為濃郁的花香竄入口鼻,直達心竅,燻得人一時睜不開眼睛。我只覺自己似在空中悠悠飄蕩,伸手觸不到任何實物,卻又瞬間踩在地上,睜眼看時,獨我一人處於一個別有洞天的山洞中,龍鬱和曾由衣卻是不知去處。

說別有洞天,是因此處山洞四周皆是石壁,唯有面前石壁大開,放眼望去眼下便是一派雲山霧海,氣象宏大。我前行兩步,大概猜想此處山洞是開鑿在一座高峰上的。說是高峰,我卻也不知此峰高低,我所處之地既看不到峰頂,也看不到峰底,眼前連著天際的雲海距離我也是萬分之遠。

我小心退回,待得眩暈之感稍減輕些,便觀察起洞壁。洞頂與洞壁都是一般大的平整石面,方方十步有餘。洞頂與地面皆繪著彩色的雲海,雲舒雲卷栩栩如生,竟如鬼斧神工,若不是切實感受到雙足踩著堅實的地面,我定會懷疑自己正立於雲頭之上。

三面洞壁卻是壁畫,繪有三幅不同的場景,粗略一看,三幅壁畫上同時繪有一黑一白兩個男子身影,因相較於整個畫面此二人格外出眾,便教我一眼挑出了。而且每一幅壁畫左上角都標有“水雲臺”三字,字形獨特,我正要細看,面前卻倏忽閃現一道紫色身影,那身影緩緩轉過身來,我定睛一看,不是適才出現於石臺之上的那人又是誰。

“沒想到啊,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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