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是往前跑,王翦和王賁就越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條路,分明就是通往那個小酒館的嘛。

那條街如今僅此一家酒館營業,難道皇上早跟那掌櫃的熟識了不成?

王翦心裡冒出了一個他自己都覺得不太靠譜的念頭。

但越琢磨,這想法在他心裡就越顯得有道理。

加上趙安和嬴政長得實在太過相似,王翦一時間心中生出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測。

“不可能,絕不可能。”

“如果皇上真有那心思,”

“為何又要費心培養長公子扶蘇?”

“這次,又為何帶扶蘇公子來這和那人相見?”

王翦拼命否定自己的念頭。

然而,他越是努力否認,這想法就越發揮之不去。

慢慢地,王翦的臉上糾結成一團。

“武成侯的臉怎麼突然這麼難看?

是不舒服嗎?”

嬴政發現王翦的不對勁,關切地問道。

在統一六國前,他一直視王翦為師,因此無論何時,心裡總掛念著王翦。

若換作其他大臣,嬴政或許不會開口問,但物件是王翦,他就必定要問個明白。

因為王翦在嬴政心中,有著不一樣的位置。

王翦搖頭道:“回稟陛下,老臣方才只是思緒有些紛亂,現已無礙。”

“多謝陛下關心。”

言罷,他恭敬地拱手行禮。

他想明白了,不管事情是否如他所想,他都不打算介入。

這種事,除了皇上,誰也沒資格做決定。

同時,王翦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一開始就未提及趙安和嬴政相貌相似之事。

不說這是否巧合,萬一真是皇上的安排,到時攪亂了皇上的諸多計劃,他王翦有幾個腦袋夠砍?

王家又能剩下幾顆人頭?

王翦不敢多想,索性把這些事情拋諸腦後,順其自然最好!

王賁一直緊緊觀察著父親,他知道父親絕非胡思亂想,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不能明言的大事,否則臉色不會如此難看。

而且他也感覺到,這條路走得越來越不對勁,只是父親不開口,他也保持著沉默。

嬴政滿是關懷地說:“老師保重身體,我大秦還需要您這樣的棟樑。

等回了章臺宮,我會命御醫常駐老師府上。”

他沒有用王翦的爵位稱呼,而是直接叫了老師。這一稱謂的變化,其中大有文章。

這一簡單的轉換,已證明王翦在嬴政心中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今往後,大秦朝堂之上,無論是李斯還是馮去疾,都得靠邊站了。

真正的百官之首,此刻起已經換成了王翦。

“老臣謝陛下隆恩!”

王翦感動得熱淚盈眶。

嬴政擺手道:“老師不必客氣。”

隨即,馬車緩緩停下,外面車伕喊道:“陛下,到了!”

嬴政聽聞,心情大好,連忙對王翦和王賁叮囑:“老師、通武侯,我先前來到此處一直用的是隱秘身份,一會兒你們可不能暴露真身,否則今後就不好再來了。”

王翦和王賁急忙點頭。

下車後,兩人怔在原地,這不就是前幾日他們來的那家酒館嗎?

王翦輕聲問:“陛下,你說的那位高人,就是這裡?”

事已至此,他必須確認清楚。

嬴政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裡!

就是這家酒館的掌櫃。”

“老師,這才是真正的隱於市井的大能人啊。”

果真有貓膩!

王翦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即便有問題,也是皇上的安排,他一個臣子,萬萬不可拆穿,更不可深陷其中,尤其是不能擾亂陛下的計劃。

王翦緩緩道:“不瞞陛下,之前老臣提出的,收納六國遺民進咸陽,以及收繳天下兵器的建議,也是從這家酒館掌櫃處聽來,本欲推薦給陛下,不想竟是同一人,真是奇遇啊!”

一旁的王賁先是驚訝,隨後是好奇。

這掌櫃怎會認識皇上,再聯想到父親的種種舉止,他覺得自己似乎不經意間觸及了某個重大秘密,只是這秘密的深層含義和具體內容,他全然不知。

“得找個時間,好好會會這位掌櫃。”

王賁心中暗想,同時心中也輕鬆許多。

之前胡亂猜測皇上背後高人的身份,甚至暗中查探,結果一無所獲,沒想到,高人竟然是藏身於這酒館裡的掌櫃,不久前他們還一塊兒喝酒。

嬴政哈哈大笑:“沒想到老師已與掌櫃相識,老師覺得這掌櫃如何?”

王翦心裡一緊,因之前的猜測,他覺得皇上這一問絕不簡單,裡面定有他人難以揣摩的深意,回答時必須謹慎。

思索片刻,王翦淡淡道:“是個人才,有這樣的人在,對我秦國是大幸。”

這看似回答了問題,實則模糊不清。

大幸?

無論是身為君,還是為臣,對大秦來說都是好事。

嬴政對此答案很是滿意,笑道:“老師回答正合寡人心意,趕緊進去吧,寡人心中早已思念掌櫃的美酒和火鍋了。”

說罷,他第一個走向酒館,王翦緊隨其後。李斯和馮去疾雖有諸多疑問,但都未曾出口。

這種情況下,還是將話留到合適時機再問。王賁和扶蘇走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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