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閒暇下來,正想找塊清靜地抽口菸斗,恰好遇上老趙等人進門。

“老趙啊,你可有些日子沒來我這兒轉悠了。”

“這寒冬臘月的,你的生意也夠你忙活。”

趙安邊笑邊走過去,拍了拍老趙的肩,二人看來交情匪淺。

嬴政微笑著拱手行禮,“邊境那頭的買賣出了點岔子。”

“所以我前些天一直沒能來。”

“可我這心裡啊,總惦記著掌櫃您這兒的火鍋呢。”

一踏進酒館,他不由得全身放鬆下來。

王翦見狀,默默無語,只消看這倆人的互動,便能知曉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王賁則有點驚訝,雖然他心裡早有準備,但這場面還是讓他心頭一震。

這黃帝比下跟掌櫃的關係怎麼好得跟父子似的?

換作旁人膽敢如此,估計早就被剁成肉醬了。

趙安正要領著嬴政幾人去包間,冷不丁看見王翦和王賁。

“老王,你們怎麼也來了?”

“我說呢,今兒一大早我家院裡喜鵲叫得歡。”

“原來是貴賓不約而同光臨我的小店了。”

趙安笑眯眯地說。

嬴政裝作不知情,笑道:“來時老王就說來過掌櫃這兒吃飯。”

“我還不信呢。”

“看這樣子,確實來過不少次。”

“是我錯怪好人了。”

嬴政也清楚,這種情況下王翦他們不好插嘴,只能由他這位黃帝比下出面調和。

王翦笑笑,緩緩道:“正是如此。”

“老趙說要帶我來嚐嚐這裡的火鍋,我說前幾天嘗過了。”

“他偏不信,非要拉我過來。”

“多虧掌櫃還記得老朽。”

“不然這打賭,我可就輸了。”

李廝、馮去疾、王賁和扶蘇幾個悄悄掩嘴而笑,看著大秦最有權勢的兩人上演這一幕,別有一番趣味,尤其是兩人事先毫無溝通,卻配合得如此默契,足見他們對彼此的瞭解至深。

趙安哈哈大笑,“原來你們倆是舊相識啊。”

“我就說嘛,怎麼老是遇見你們這些古怪的商人。”

“動不動就愛扯些國家大事。”

“原來你們早認識。”

“話不多說,跟我去雅間吧。”

“今天一定讓你們吃個痛快。”

說著,趙安在前面引路,一行人來到雅間。

接著,趙安還親自下廚,調製了比平日更為醇厚的鍋底,各色肉品和涮菜量也極為充足。

畢竟老趙他們食量都不小,再加上人多,不多準備點,一會兒就得掃蕩一空。

末了,趙安還吩咐小二取來一罈好酒。

“火鍋上桌啦!”

趙安進了雅間,吆喝了一聲。

擺好位置後,趙安正欲離去,卻被嬴政喊住,“掌櫃的,一起坐下來吃吧。”

“今天我們來,還是和以前一樣。”

“邊吃邊聊聊。”

“這幾天沒從掌櫃這兒學新東西,”

“我心裡實在難受得很。”

“今天,掌櫃可得敞開了聊。”

嬴政邊說邊往鍋裡下羊肉,他對身份的轉換自如無比。

在外,在章臺宮,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黃帝比下;

在這酒館內,他只是個有點錢的商人,喜歡和趙安閒聊。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能轉換得如此自然。

有時他也會在心裡自問,卻找不到答案,最終想不明白,索性不去多想,將一切歸功於酒館的神奇,以及趙安和阿房那不可思議的相似之處。

其他人哪能受得了黃帝比下的服侍,一個個爭先恐後接過食材,開始下鍋。

很快,鍋裡就堆滿了食物,香氣四溢開來。

趙安也不客氣,挨著扶蘇坐下,夾了塊肉放入口中。

儘管許多東西這個時代都不存在,但他依舊十分享受。

在沒有訓練出助手之前,只有老趙他們來時,趙安才能得到片刻休息和放鬆。

“老趙,有什麼想說的,儘管大膽講。”

“我知道的,絕對知無不言。”

“不過我還得提醒一句。”

“所有的話,僅限於此屋之內。”

“出門外,我可就不認賬了,什麼話都與我無關。”

趙安重複著平日裡的叮囑,不論對誰,他都會如此提醒。

沒辦法,有時候你本身沒錯,但你擁有的東西就是罪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趙安感嘆於這個時代的規則。

在這個時代,不得不小心謹慎。

雖然法律嚴苛,但那主要是針對普通人。

若是權貴,即便殺了人,只要手段得當,也不會有太大麻煩。

階層導致的不公,自古至今,中外皆然。

嬴政點頭道:“明白了。”

又吃了幾口,嬴政說:“我聽老王說,你給他出了個計策。”

“既能削弱民眾力量,”

“又能最大程度減少六國殘餘的影響。”

“掌櫃的可知道,此舉一旦實施,我大秦恐怕又要陷入動盪。”

“現今邊境不安,內部再有波瀾,”

“我大秦該何去何從?”

這也是嬴政內心一直擔憂的問題。

他胸有大志,也希望國家能儘可能穩定。

但他也清楚,有些事急不得,得一步步來。

一旦操之過急,非但無益,反而適得其反。

趙安沒有直接回答嬴政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果不這樣做,六國殘餘會不會停止針對我大秦?”

“會不會不再暗中搗亂?”

“若不會,那就慢慢來。”

“結果若一樣,不過是讓他們從暗處走到明面。”

“在我看來,這對我國反而是件好事。”

他的這兩個問題,頓時讓雅間陷入沉默,嬴政等人眉頭緊鎖。

他們何嘗不懂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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