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謝承寂,等一下
齊永思笑眯眯的說完,做出了一個請回的動作。
江硯可不吃他這一套,這幾年跟著他爹應酬,什麼裝腔作勢的人沒見過。
這麼拙劣的演技和言語裡藏不住的譏諷,江硯不可能聽不出來。
礙於自已沒多少生命值可以消耗,江硯主打一個雷厲風行。
他直接後退兩步關上實驗室的房門,並且從裡面反鎖。
齊永思一驚,連忙起身繞過觀測儀器,走向門口,“你幹什麼?”
江硯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我幹什麼?”
他的眼裡滿是寒光,在陽光充裕的下午像是結上了一層霜。
“知道我手裡拿的是什麼嗎?”江硯將光碟展示給他看。
齊永思從沒見過江衍這個眼神,他驚恐的往後退去,卻被死死的釘在原地。
他不明白江衍為什麼突然這麼有力,直接用身體將他完全壓制。
“你幹什麼?”齊永思再次重複,“放開我,否則我報警了。”
江硯點了點頭,拿著光碟抵上他的脖頸,“你報!我會告訴警察你是怎麼造謠誹謗,是怎麼無緣無故將我移除專案組,是怎麼拖欠我的勞務費……”
江硯說著頓了一下,湊近他的耳邊,惡狠狠道:“還是說您覺得這個專案完成的很出色,怕我搶第一作者,所以隨便找個理由把我剔除?”
“那您還真是想對了,這一作我要定了。”
齊永思用自已的關聯公司搞小動作,虛開發票額套現。
江衍不是蠢的,這事兒他也知道,只是一個月八百,他覺得很滿足了。
江衍甚至信了齊永思的共同一作的承諾。
於是,國家級的專案,八個人的內容,他一個人就完成大半。
齊永思聽到這話自然是不樂意的,況且現在人員變更了,他並不覺得江衍能掀起什麼浪花。
只是現在被禁錮的狀態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你給我鬆開!你還想一作?做夢去吧。”
“我告訴你江衍,要不是我,你現在哪來的機會?你一個本科生,你以為是你能力強嗎?”
“是我一直在給你機會,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如今惹的一身騷,什麼時候學會做人,什麼時候再做研究吧。”
齊永思越說越得意,看著江硯的眼裡滿是不屑。
江硯聽著他顛倒黑白不怒反笑,手上用了些力氣,他眼神輕飄飄的看向反光的光碟表面。
語焉不詳道:“這是整個專案的所有資料備份,當然還有最詳細的設計方案,以及幾個大階段的修改記錄。”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齊永思掙扎的動作頓住,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敢洩露出去就是違背了保密協議。”
江硯微微一笑,拿著光碟在他脖頸間遊走,“什麼?我是專案組的人嗎?”
“不是被除名了嗎?”
齊永思漲紅臉,額間青筋浮現,他死死盯著江硯,“不,你不敢!你不敢的!”
見他冥頑不靈,江硯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虛開發票判幾年?”
齊永思瞬間愣在原地,蠕動著嘴唇,“你竟然、竟然知道?”
江硯這才發現他好像覺得江衍很蠢,實際上那麼缺錢的人,肯定把不犯法的掙錢辦法都研究過了,怎麼會發現不了?
江硯懶得跟他廢話,一把將他推坐在椅子上,一隻腳踩在他的胯間,冷聲道:“1.人員變更重新加上江衍的名字;2.第一作者只能是江衍;3.一千塊直接微信轉我,就現在。”
“否則,我不介意一不小心被學術剽竊。”
江硯手中的光碟在午後閃著彩色的光,折射在他白皙俊美的臉側。
齊永思被嚇得夠嗆,不管是這霸道的力度還是他所拿捏的把柄,每一項都能讓他這大半輩子白乾。
他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在江硯的注視下開啟微信轉了一千。
江硯現在是完全繼承了江衍的一切,只是軀殼內換了個靈魂,而手機並不會感知到,因此一切都沒有變化。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裡的光碟遞給齊永思,“拿著吧,時刻提醒自已,別忘了我的前兩個條件。”
他前兩個條件說的一直都是江衍,只有這八百塊錢是真的為自已要的。
江硯欲哭無淚,他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
“齊老師,既然我們談妥了,那我就先走了,這幾天我就不過來了,我相信專案會按時完成,希望下週結束能聽到結項的訊息。”
江硯說完拍了拍手自顧自離開,剛開啟門,下一瞬想起什麼又倒回來。
“對了,齊老師,拋去別的不說,根據我現在被造謠的程度,其實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說完笑了一下,微尖的虎牙讓這個笑顯得分外真誠。
可齊永思卻被嚇出一身冷汗。
他覺得江衍變了,好像瘋了,又好像是完全換了個人。
*
江硯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轉賬。
隨之便是檢視自已的生命值,江衍的身體太弱,每次這種大場合下來,他就得消耗40%左右。
江硯認真一看,這次也是,還剩30%。
好懸,再磨蹭點該當著齊永思的面死了,那不得嚇死他。
江硯快速下樓,卻因為急著去食堂,不小心撞到了人。
人都沒看清,他就連忙道歉。
“是你?”被撞的人語含詫異,“那個偷吃江硯東西還滿嘴胡話的騙子。”
江硯剛要離開的動作一滯,這比他這兩天聽到的頭銜都新鮮。
他們都是明裡暗裡說他是賣的。
這倒好,升級了?
在江硯抬眼的同時,腦海裡一道播報聲音傳過。
懂了,財神爺來了,他也沒那麼急著要去吃飯補充生命值了。
這不得大摸特摸?
但為了可持續性發展,他還是想個看起來正常的辦法。
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謝承寂見他不說話,嘴角甚至還揚起了一抹笑意,皺著眉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距離。
“你為什麼在這?”謝承寂再次發問,彷彿他要是答的不對,他就要當場把他送進橘子。
江硯指了指二樓,“過來做實驗。”
謝承寂抬眼看向他指著的方向,“你是齊老師專案組的?”
江硯忙不迭點頭。
“哦,你是最近傳言很多的那位?”謝承寂說的還算客氣。
江硯再次點頭。
謝承寂盯著他看了幾秒,越來越覺得他和江硯長得像。
明明前幾天在墓園見到的時候,還沒這麼像。
謝承寂不覺有點懷疑自已的記憶是不是這就開始淡了?
都說被遺忘才是一個人徹底消失的標誌。
謝承寂不自覺收緊了手,垂眼說了句再見便轉身離開。
眼看著自已的財神爺要走,但江硯還沒來得及上手摸。
於是,情急之下,江硯直接一把抓住了高出兩個臺階的人,語速極快地說:
“謝承寂,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