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章 攆出去！

“就是蓮女偷了表小姐的金鐲子！”

“還死不承認！”

“依奴婢說，打發她出去還清淨些。”

顧玉琴走到門口，朝外望了望。

表姐和堂姊妹們仍在側屋喝茶說說笑笑。

回頭呵斥彩雲：

“你嚷什麼？叫人聽見！”

李嬤嬤一步跨到顧玉琴身邊，壓低聲音諂媚道：

“小姐莫惱……”

“老奴這就回了大夫人，將蓮女打發出去！”

蓮女沒辯解，也沒求饒。無力的癱跪著，眼神木愣的看著主僕的表情，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你沒話說，是認了？”

顧玉琴半蹲在她面前，惡趣味的問。

蓮女對上她的眼神，慌亂捶下頭，手不停的扣著指甲。

顧玉琴覺得無聊，打了個哈欠站起身。

顧苒苒不知何時來的，看著顧玉琴傻傻的笑著問道：“琴姐姐這是怎麼了？”

彩雲連忙搶答道：“二小姐是蓮女偷了東西……”

顧玉琴聽到這話，臉馬上垮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彩雲。

彩雲立馬察覺到主子的情緒，慎慎的道：“二小姐能否讓側屋的姑娘，到楓林院玩一會兒？”

顧苒苒很贊同的表示，“是得迴避一下！”

顧玉琴見她走後立馬呵斥彩雲，“誰讓你這小蹄子多嘴的？”

“是想讓顧苒苒回去，告訴孟桂子家的是不是？”

彩雲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哭著喊：“小姐奴婢沒有……”

“奴婢是怕二小姐全聽去了。”

“茴香院出了這樣的事，豈不失了小姐的面子。”

“不如事先與她說，想來她也不會在與旁人說了。”

顧玉琴甩袖回到位子上坐下，“那個不粘鍋，沒有這個膽子。”

“少自作聰明瞭！”

話落便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身著水湖藍衣裳，頭上戴著兩朵秋菊，手腕戴著一串紫色晶手鍊。雙眼無神，舉止間是出身自帶來的優越感。

“大夫人來了！”

顧玉琴聽聞連忙起身迎了出去，乖順的喚道：“母親。”

何氏著一身淺紫銀絲刺繡衣裳，髮髻上配戴青瓷花冠，邊上嵌著珍珠，此外無其它配飾。

看見地上跪著的人，臉色一變厲聲道：“抬起頭來！”

待見著人的模樣後，眉頭一皺，似咬牙切齒般說：“是了！就是你了！”

“平日裡不好好伺候小姐，把心思全花在勾引公子上去了！”

“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且不說。”

“今日偷了東西，叫她老子娘來領回去。”

蓮女無力的張口解釋，“回夫人，奴婢沒有拿表小姐的金鐲子。”

“還望夫人明鑑！”最後一個字她咬得很重，在此之前她已經說過很多次，她沒有偷，她們偏說是她拿了。

何氏身旁的趙婆子愣了一下，“夫人不認得她？這是孟桂子家的女兒，喚孟冬雪。”

孟桂子是顧二府人張氏的陪嫁奴婢。

趙婆子的丈夫，趙二是何氏的陪嫁奴婢。顧大夫人管家，大權在握，奴才裡趙二家得勢。

都是陪房，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互相較勁。

趙彩雲與孟冬雪都是顧府的家生子，都在茴香院做事。由於父母的原因，從小二人也不大來往。

何氏聽聞，瞪了一眼顧玉琴。

這事偷沒偷，其實並不那麼重要。

她覺得女兒，沒必要鬧那麼大動靜。

趙婆子憋嘴，“瞧瞧孟婆子那蹦噠樣，養女兒想當姨娘也不稀奇。”

蓮女聽到這話心裡來氣，指名道姓的冤枉她偷東西，還要將她打發出去不說，還要說自已爹孃。

心裡更委屈了起來，哭著辯解，“大夫人，奴婢奴婢冤枉……”

“這半日，奴婢一直同小池在後屋砌茶，並沒有進主屋來。”

“奴婢也沒有勾引公子……”

“奴婢冤枉……”

何氏煩躁的朝她擺手，示意她住嘴。

冷聲吩咐，“李嬤嬤去將小池帶來！”

李嬤嬤應聲出去，顧玉琴挑釁般看著蓮女莞爾一笑。

何氏猛然回頭問顧玉琴，“院子裡都搜過了？”

顧玉琴欠身很穩重的說，“東西丟了女兒便讓人查，李嬤嬤在蓮女的床鋪找到了金鐲子。”

“家裡還有親戚在，女兒怕事情鬧大壓了下來，讓李嬤嬤來回母親。”

“表姊丟了金鐲子怕舅母責備，女兒把五月新打的那隻給她了，模樣花紋她也喜歡。”

何氏點了點頭，便安靜的坐著，看不出是否滿意。

不一會兒李嬤嬤便回來了，“夫人！莫小池說她頭疼，午時回了小姐早早回屋休假了。”

“其餘的事，一問三不知。”

蓮女聽聞這個結果，起身氣憤的吼道：“你撒謊！”

何氏見狀，將手中的杯子朝蓮女膝蓋摔去。

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何氏起身吼道：

“這容不得你放肆！”

“來人拿住她！今個就攆出去！”

三五個婆子上來按住她，將她拖了出去。

蓮女拼命甩了開，摔倒在鵝卵石鋪的小道上。

抬眼便看見，一路跟出來的顧玉琴。

蓮女撇開旁人伸來的拉手，自已爬了起來。

“六歲便進顧府服侍姑娘，姑娘好狠心！”

“也不念主僕一場！”

彩雲見狀心虛的將臉避開，顧玉琴呆呆的看著她，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蓮女提起裙襬，向廊邊的紅柱子撞了上去。

彩雲大驚：“冬雪！”

一臉驚悚的看著，旁邊的顧玉琴，“姑娘這次，真的過分了！”

顧玉琴顫顫巍巍的走下石梯，喃喃道：“我沒想要她死？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

遠遠看見流一地的血，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