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納妹妹做姨娘
顧玉琴坐下，隨手從書案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不自覺的翹起了二郎腿，全然忘了邊上還坐著何氏。
不一會兒李嬤嬤便回來了，“夫人！莫小池說她頭疼，午時回了小姐早早回屋休假了。”
“其餘的事，一問三不知。”
蓮女聽聞這個結果，起身氣憤的吼道：“你撒謊！”
“她一直跟我在……”
話還沒說完，何氏便將手中的杯子朝她膝蓋扔來。
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何氏冷臉吼道：
“這容不得你放肆！”
“來人拿住她！今個就攆出去！”
顧玉琴慢慢悠悠放下書本，起身站在何氏身側。
很快三個婆子匆匆進屋來，按住蓮女將她拖了出去。
彩雲連忙將那本《醋葫蘆》收好，這是禁書要是讓大夫人知道了，她們下人也要跟著遭殃。
被拖出院子，蓮女拼命將婆子甩開。身體踉蹌，摔倒在鵝卵石鋪的小道上。
她回頭朝茴香院看去，便見一路跟出來的顧玉琴。
蓮女撇開旁人伸來的拉手，自已爬了起來。
“六歲便進顧府服侍姑娘，姑娘好狠心！”
“也不念主僕一場！”
彩雲見狀心虛的將臉避開，顧玉琴麻木的看著她，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蓮女提起裙襬，跑向廊邊的紅柱子，一頭撞了上去。
“出人命了！”丫鬟婆子大喊。
彩雲大驚，一臉驚悚的看著身旁的顧玉琴，“姑娘這次，真的過分了！”
“冬雪！”
顧玉琴顫顫巍巍的走下石梯，遠遠看見一地的血。
喃喃道：“我沒想要她死？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而已……”
晚間下起了小雨，落葉掉了一地。
唐春從夢中驚醒，床邊坐著一位婦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頻頻用帕子擦拭眼淚。
腦中不斷湧來一大堆不屬於她的記憶。
婦人見她一臉茫然無措，心想怕腦子壞了。
擔憂的朝她喊道：“孩子？”
唐春拍了拍頭，額頭上的刺痛像被刀絞了一般。
“這是做什麼？”婦人見狀連忙制止。
真實的痛感，讓她不得不接受自已穿越了。
孟母哽咽的說，“不愛惜自已的身體，被攆出來了，也不該想不開。”
實在太抓馬！
唐春想起今日發生的事，張口便問，
“你也覺得是我拿了那金鐲子？”
孟母擦著眼淚，“真的假的，別人一句話的事。”
唐春覺得腦袋亂哄哄的，想靜一會兒。於是找了個理由說，“早上一直叫我做事，飯也沒吃，直捱到過午。”
孟氏愣了愣笑道：“餓了吧！娘去給你煮碗粥來！快躺下！”
“謝謝您！”唐春淡淡笑道。
孟氏走後，她將原主從小到大的經歷，細細理了一遍。
六歲進顧府便跟著顧玉琴，那個小姐的性子一天比一天讓人難琢磨。
外人面前，顧玉琴做事周到，通情達理，頗有大家閨秀氣派。
許是宅院太無聊，下人就成了消遣，娛樂的“工具”了。
孟冬雪是一等丫鬟，卻做著粗使丫鬟的活。
髒活累活幾乎全讓孟冬雪來幹。
心情好的時候她說，我們是姐妹等她出閣那日，就還她身契，讓她得自由身。
若是心情不好她便說，日後她成了親，便讓她做通房丫頭，蹉跎她到死。
今日更甚，先是讓彩雲將何明月的金鐲子順來，然後在放在孟冬雪的床鋪上。
然後再則喊抓賊，將她囚禁起來。
而原主和莫小池一直在側屋沏茶，一點都不知情。
最後想讓莫小池，為自已作證還自已清白，沒想到她已被收買。
何氏冤枉原主勾引公子，她的兒子顧寶昇。
古代最看重名節，好好一個姑娘同時揹負兩個壞名聲。
帶著心裡的羞辱感、委屈、不服，一頭撞在紅柱子上結束了自已的性命。
似是賭氣，實則是透過我的死後，來懲罰那個踐踏我尊嚴的人。
古代逼死人命，官府是就會介入的。
可是那樣權勢的人家，最後也不過草草了事。
天色漸漸暗下，小丫頭進屋點燃了蠟燭。燭火跳動，火焰靜靜的燃燒，似有一股魔力將人的專注力吸了進去。
孟母端著了一碗紅糖雞蛋水走進來，“你爹說這個補，讓給你煮這個。”
唐春坐了起來，看見碗裡有三個雞蛋。
眼睛酸澀，想起那日自已離家，要到外地讀書時。媽媽給自已煮了三雞蛋，讓拿在路上吃。
工作後她為了留在一線，也不常回家。後來因為工作被辭退，生了一場病就到這來了。
觸景生情，唐春心裡苦澀。
從孟母手中端過碗了來便問，“孟管家回顧府去了嗎？”
孟母深深嘆了口氣說，“去了……”
“我們商量向顧二夫人求求情，開開恩將你的身契贖回來。”
“給你尋個好人家，也好在顧府。”
唐春聽了心想，這樣一來不就擺脫奴籍了。像老百姓一樣，過得樸實、實在。落地有聲，也好過，被人不明不白的弄死強。
想歸想，唐春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唐春，“恐怕不會答應，顧苒苒的院子少了一個二等丫頭。”
“若是……”
“娘……”門外一聲叫喚聲，打斷了她的話。
唐春抬眸便見一年輕的男子，掀開門簾走進室內。
孟母一臉詫異，連忙起身詢問。
“仲華？”
“不是陪雲大爺下江南……”
“今個咋？”
孟仲華尋了個位子坐下，看了一眼床上的妹妹。
片刻才開口，“兒子隨雲二爺下江南做生意，那想他在這上面沒半點心思，吃喝玩膩了便打道回府了。”
“娘！妹妹的事我回來時聽說了。”
孟母聽聞便又哭了起來，“半點也容不下她，只因她生得太出挑。”
“自小伺候顧玉琴，就受了不盡的委屈。”
“如今竟平白無故冤枉起人來……”
孟仲華甩袖憤憤起身，雙手放在腰間按了幾下，麻制的外袍便起了幾道褶子。
唐春連忙放下碗想安撫她幾句，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今日雲大爺悄悄與我說，他想納妹妹做姨娘。”
“也好過當丫鬟做粗活了！”
孟仲華起身咕噥了這麼一句，孟氏聽聞神色大驚。
“他說此事莫要聲張出去，回家與小妹說，她不同意就算了。”
“還有，爹回了顧二夫人與我說，小妹病養好了。去顧二小姐楓林院，伺候就是了。”
唐春心裡一驚，讓她去給人當姨娘！
顧慶雲是二房的長子，二夫人雖沒有大夫人那般跋扈毒辣。但是個沒心沒肺，只圖體面的人，偶爾也爽快。
顧慶雲的妻子，夏萱是個很老實本分的女子，夫妻二人日子過得融洽。
顧慶雲說的，站在他們兄妹處境上來看，是很不錯的出路了。
如今的身份，當姨娘也算半個主子了，是比配小廝強些。
可是她心裡就很膈應……
倘若去楓林院做事，日後顧苒苒出嫁了，身邊的貼身丫鬟也是要跟著去的。
小姐成為人妻，要穩固自已的地位，很可能會讓丫鬟去服侍她的丈夫，就成了通房丫頭，比妾的位子還低一些。
除此之外，若是男主子看上了，很可能也會被抬成妾。
空氣變得愈發安靜，孟氏母子二人齊刷刷的望著她，等她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