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微風混雜著草木腐敗的味道,穿過木窗縫隙進到小屋,引得屋中唯一一支白燭上的火苗左右搖曳。

風不大,卻有著一種如墜陰冷冰窖的感覺。

孟起不禁打了個寒顫,接著打量起眼前環境。入目處,蛛網、殘桌、爛床、厚灰,盡是一幅破敗景象,不知荒廢多少個年頭了,只有桌沿處和床柱上精雕細琢過的雕花,以及地上平整的青石板,輕訴著這間小屋往昔的奢侈光景。

白燭上的火苗還在搖曳,覺著陰冷難耐的孟起走到窗前,透過縫隙往外看了一眼。能清晰的看到天上隱藏在稀薄雲紗後的月牙,卻看不清月光下的宅邸,僅是隱約辨識出廊道、主樓和園林。

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明明有似假山、樹木的東西,卻聽到不蟲鳴、葉動,耳邊只有可怕的寂靜。

孟起伸手想把窗戶關緊,也下意識的想弄點聲音出來,緩解因寂靜產生的不安。然而即使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動不了窗戶分毫,這窗戶彷彿同周圍的空間連在了一起。

此時的孟起身體素質可已經強過常人了,他又試著挪動床和桌子,甚至是桌上的白燭,這些東西都是隻能觸碰,不可挪動,只有鋪在桌面上的灰塵記錄著他試圖移動物件的痕跡。

“不會吧……,難道……有鬼?”,陰森環境造成的不安,不瞭解鬼怪產生的恐懼,力無所用的慌亂,讓孟起中心是五味雜陳。

有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啟用能力起,經歷的基本是關於回憶過去或關於現實生活的一些平平無奇的夢,他不相信世界有鬼神,從分保持著堅定的唯物主義,也就從沒有夢到過“鬼”!可當他真的感受到身體被強化後,對現有世界的認知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畢竟世界太大了,即便生在資訊量爆炸的網路時代,我們看到的所有資訊又該如何分辨真假呢?

既來之、則安之,孟起也唯有儘可能的壓制住心中的不安和恐懼,想辦法讓夢繼續下去。雖說他也曾經歷過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裡無法動彈的夢,但這次恐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反正都是夢而已,又不會死,怕什麼!”,孟起心裡嘀咕一句,強行為自已打氣後,當即決定設法離開此屋。

他走至門扉處,試探著輕輕一推,伴隨著木器老舊失修後產生的尖銳“吱呀”聲,門開了!

門外正對著的長廊被窗花間穿進來的月光照亮半邊,牆上五步一格吊著不知多久沒有點亮過的破敗燈籠,走廊的盡頭隱約還能看見一扇木門。

門的右邊還有一條走廊,這條走廊相較於正面的走廊就陰森、壓抑多了。這走廊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光亮,往前三步左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走這條道,必然是不明智的選擇。

孟起略微觀察一番,毫不猶豫的朝前走去。

走廊很寬,大概能容下三人並肩而行,孟起走在有月光映照的一側,算是在這實在有些陰森的環境中尋求些慰藉。行走時,他往外看了一眼,與之前在屋中看到景象完全不同!窗外只有白茫茫的濃霧,什麼也看不見。

孟起也沒在意,徑直走到盡頭,他試探性的推了一下木門,門輕而易舉的就被開啟了,門後依舊是一條走廊,走廊上依舊是被月光照亮半邊,牆上依舊五步一格吊著不知多久沒有點亮的燈籠,走廊的盡頭依舊能看見一扇木門。

心中雖有疑惑,這走廊和剛才走過的走廊幾乎是一模一樣,孟起選擇繼續前進,過程中順帶又看了眼窗外,依然是隻有白茫茫的濃霧,什麼也看不見。

十餘步後,孟起再次到達門前,輕推,門開,看著門後依然相同的場景,甚至連右邊牆上的燈籠都是一模一樣,他沒有猶豫,立刻掉頭往後退去。

穿過一扇門,再過一條走廊,理應回到最初的房間,可現在擺在孟起面前的,依舊是一條走廊。

“怕是遇到鬼打牆了……。”孟起推開門, 看著眼前熟悉的走廊,他沒有進去,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認真觀察著整條走廊,試圖找出一些線索。接著他試圖從身上找點隨身物品,可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只得撕下一小塊衣角,並將其放在走廊中間燈籠的正下方。

做完這一切,孟起繼續往回走,穿過門走到廊道中間的燈籠處,果然一片衣角放在燈籠正下方,他把衣角撿起來和自已身上撕開的殘破處做了對比,完全吻合。

“還真是遇到鬼打牆了!”孟起腦海中思考對策的同時,又走到另一個燈籠下,順手一扔又把衣角扔到燈籠上掛著,接著他不再往回走,重新朝前方走去。

沒有任何懸念,下一條走廊相同位置的燈籠上,也掛著一塊衣角,也不用再對比了,肯定是從孟起身上撕下的那塊。

他突然想到,以前和雨霖聊鬼故事的時候,有種理論是說,只要閉上眼睛一直走,就可以破除鬼打牆的幻覺迷惑,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線索和辦法,也只有試試看了。於是他右手摸著牆壁,眼一閉,一步步慢慢向前,遇門就開,直到開過兩扇門後,孟起右手已經摸不到東西了,方才睜開眼。

眼前再不是那條走不出的長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廳,整個廳堂布局規整,門窗皆開,月光撲進來,將其映亮了大半,先前縈繞在孟起心中的陰霾,頓時掃去大半。

“果然有用,睡醒了一定得去問問雨霖,這麼好的辦法是誰想到的!”孟起還沒來得及細細觀察此處陳設,耳畔忽聞一曲女子歌聲。

“月~深雲掩滿盈,水~無魚亦難清。花~晚秋成落英,鏡~舊嬌容難映。願故人能夢迴,執觴同飲;願故人再夢迴,復言昔情。”

歌聲輕柔哀怨輕靈,音色極美,似從極遠唱起,卻又像在耳邊傾訴,彷彿間孟起甚至能感受到唱歌女子的鼻息輕撩耳垂。

孟起猛然轉身,卻什麼也沒看到,驚呼:“誰在唱歌?”

女子的回應從孟起身後傳來,語氣溫柔:“公子,此地已有百年無人來了,你是如何來到此處的?”

孟起再次轉身,仍沒有看到說話女子,只能回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來這裡的,姑娘該如何稱呼?我該怎麼離開這裡?”

“我被困於此處已百年有餘,生平記憶早已模糊,自是記不得姓名了。”女子的聲音仍是從孟起身後傳來,“要離開此處也不難,只需破掉封印此地的陣法,自然就可以離開。”

孟起心中一喜,心想:“這恐怕就是任務。”,於是趕緊追問道:“我該怎麼做?”

“穿過庭院,去到‘至人閣’,閣內左側第三個書架最下層有個硯臺,轉動硯臺可開啟一間密室,在裡面有一位身著玄袍的白髮老道,他能解開府上陣法,助你離去。”

孟起心想:“介紹的還怪詳細。”,於是謝過這位素未蒙面的女子,朝門外走去。一踏出廳房,先前腐敗的黴氣和死寂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草芬芬和流水潺潺,沒想到一門之隔竟有種兩個世界的感受,可謂是舒暢至極。

孟起連吸幾口新鮮的空氣,陰森詭譎的感覺褪去大半,整個人也舒服多了,稍走幾步,他鬼使神差的回頭,想看看出來的房子。

只見一女子立在門口,她生得——俏容鳳眼著紅妝,青絲挽結垂細腰。朱裙裹身黃絛系,花羞月閉世無雙。女子有著如畫中才能見到的絕美容顏和身段,眉宇間甚至和宋雨霖有些相似,這一切引得孟起都有些看呆了。

“公子,請快些去至人閣吧,我在此處靜候佳音。”

孟起臉上一紅,連忙轉身,不再看那女子,心裡卻念道:“怎麼會和她有些像呢……?不過這姑娘要漂亮多了!嗯……,不對,不是這個問題,我怎麼可能會夢到雨霖!沒錯,肯定是我出現幻覺了……。”,就這樣一邊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一邊在走廊上走著。忽然孟起看見一張破舊的黃紙躺在地上,出於好奇,他走過去將其拾起。

這張紙顏色深黃,定是有些年頭了,但上面的字跡還能清晰辨識,只不過上面書寫的都是繁體字,孟起認起來有些費勁,紙上寫到:

“餘幼時,家貧地卑。餘善畫,以竹為筆、沙為紙,畫于山林泥沙間十餘載,終大成,得以富貴。少年時曾夢一女子,其容貌絕豔世無雙,銘餘心,遂醒後奮而繪之,費百日而成。餘終日對畫,思良久,念世間必有其人,否與夢中見?即踏九州,訪三山六嶽,耗家財之八九,尋未果,喪而歸,久思不得,故至心疾。然此絕望之際,幸遇道仙號為“玄’,告我仙法,可塑畫中之人!餘大喜,恭請其入家尊為長,七日……。”

紙上的內容戛然而止,大致講了一個窮苦畫家發家致富後,畫了一幅美人圖,自已愛上畫中之人,尋覓無果得了心病,遇到一個道士宣稱可以讓畫中人活過來的事兒。

孟起看完,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女子,心中疑惑又生:“難道真有辦法把畫像變成真人?算了!反正都是在做夢,都有鬼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隨手把紙揣進兜裡,繼續往前,可還沒走兩步,一道猶如平地驚雷般的大喝突然響起!

“無恥妖人,膽敢踏足此處!死!”

聲起聲落不過瞬息,孟起眼前一道黑影陡然變大!一股刺骨冰寒直衝腦門,他下意識的兩腿一蹬,身子往後一倒。下一息,他只覺胸膛一涼,像是被利刃劃過。再一息,溫潤的稠液在胸口暈染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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