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少的話又怎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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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年前，原本和平的十三洲大陸，降臨了無窮的非人生物。
它們殘忍，暴虐，無情無義，不停的屠殺人類。
像無惡不作的魔頭一般，因此它們也被稱之為
——魔族。
在人類與魔族鬥爭的幾十年來，無數先輩在前線戰鬥中犧牲。
用自已的鮮血換來了人類厚積薄發的機會。
終於，在魔族降臨的二十年後，人類全方面開戰。
人類的優勢越來越大，可依舊不敵魔族。
最終，當時風極一時，永遠站在人類戰線的的“五十三號團”全部犧牲。
其團團長不得已與魔族達成協議。
兩方停戰。
為信守承諾誓言。
“五十三號團”團長自刎殉國，以身獻祭十方誅魔大陣。
隔絕了人族與魔族的邊界，為求人類一方平安。
雖然魔族與人類和平了幾百年的時間。
但魔族打破誓言又一次對人類發起進攻，觸動了陣法。
十三洲在陣法的牽動下被分裂成了四洲三界。
各地互不相通，通天梯是各地唯一聯絡的地方。
魔族少量混入其中，餘下被大陣封鎖起來。
至此人類和未被封鎖的魔族戰鬥了上萬年。
…………
——剛生下來的孩子像是沒有靈魂一般，既不哭也不鬧。
小臉皺巴巴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安安靜靜的被接生婆抱在懷裡。
接生婆高興的抱著嬰兒，舉到黎世川面前，道：“恭喜大公子啊，添了一位小姐。”
聽到是個女孩，黎世川斜視一眼接生婆懷中的嬰兒。
嘆了口氣，隨即轉過身去。
他扭頭對著床上剛生產完還很虛弱的白蓉芷道：“是個女孩，蓉芷，我看我也不必留了。”
接生婆一向在富人家遊走慣了，聽到這話，一看形勢不對，立馬把嬰兒放回到白蓉芷身旁退了出去。
看到房屋外空無一人，接生婆掂了掂手中的銀錢，目露疑惑。
心中暗想：看來這黎府十里紅妝娶來的媳婦，不受人待見啊，生產這麼重要的事，竟是沒一人來看望。
“不！！！世川！你不是說會與我相伴一輩子嗎？”
白蓉芷崩潰大哭，她朝著黎世川的方向，彷彿用盡自已的力氣大喊：“女孩！就算是女孩又怎麼樣？難道你要違背自已的誓言嗎！！！”
黎世川輕輕搖了搖頭，運轉起自身靈力。
瞬息，一把沉黑古劍從遠處飛來穩穩當當的停留在他面前。
黎世川抬腳立於劍身之上，風吹的他一身黑衣“簌簌”作響，運轉靈力腳踩靈劍向遠處飛去。
連回頭看一眼都不願。
只留下淡淡的聲音：“年少的話又怎能當真。”
聲音漸漸在空中淡化。
“我所追求的道不在此處啊，蓉芷。”
這一刻白蓉芷好像明白了什麼，低聲呢喃：“不管是男是女，其實都不重要吧，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哈哈哈我也真的是蠢，信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哈哈哈哈哈。”
寒風吹起，惹得窗簾呼呼作響。
那晚是花燈節，人們都是喜喜洋洋的一片，靈穹洲的眾人抬頭望天，看到那百年無人問津的通天梯竟發出耀眼光芒。
那一刻，群星也為之璀璨。
天空電閃雷鳴，噼裡啪啦作響，那一身黑衣之人手持長劍斬開了天。
原地突破升靈境，繼百年之後又一位飛昇者。
可無人在意寒風中孤獨的一人一女。
……
黎晞兩歲時，沒了黎世川的存在。
白蓉芷的地位在黎府中一日不如一日。
剛開始僕人會把白蓉芷當成大少奶奶對待，每日餐食也是按時送到。
可眼見白蓉芷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想要騎到主子的頭上去。
當奴僕的怨意似乎都怪罪到了白蓉芷身上。
不給飯食，不聽使喚甚至還去命令白蓉芷去做事。
有時候兩三天才可能送來一頓剩飯。
是個人都能注意到的事，黎府眾人卻是睜一隻腿閉一隻眼，坐視不理。
不能修煉的白蓉芷什麼也反抗不了。
她只能每日靠院子裡長得野菜和自已的女兒度日，沒幾個月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
擁有黎世川這麼好的修煉血統的基因。
世人都以為他的後代必定是個天賦極高的人兒。
可黎晞卻是一個傻子從小痴呆，只會簡單的生活常識。
還是個沒有丹田註定修煉不了靈力的廢物。
……
黎晞三歲時，黎府奴僕似乎覺得欺負白蓉芷無趣了，不再理睬她。
黎府似乎忘記了她一般，不再踏入那院子一步。
雖然沒有飯食，可少了黎府的監視，白蓉芷可以去做很多事情。
她偷偷戴上面紗逃出府內去做一些手工活。
雖然每天都很累但是能養活自已和女兒，白蓉芷內心已經很滿足了。
就這樣平靜的生活了三年。
……
黎晞六歲時，白蓉芷逃出府中做苦活的事被發現了。
黎府的人在大街上公然羞辱白蓉芷，罵她不知廉恥，已經成家了還去做這些事，丟黎家的臉。
白蓉芷努力的想要辯駁，但沒有一個人信她，無不是指指點點。
她被黎府兩個高大的侍衛架著回來，丟到院子裡。
走的時候警告她，再出去丟人現眼，就把她的女兒那最殘酷的十三洲煉獄。
白蓉芷呆愣的點了點頭，心中無比絕望，剛有起色的生活就這麼沒了。
白蓉芷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來到破爛房屋裡看著熟睡的黎晞。
她的手指因常年做工有許多老繭，此刻她的手指不停的顫抖。
……
黎晞七歲時，整整一年的時間，白蓉芷靠著偷偷在天暗下來時去挖野菜餵養著黎晞。
可再怎麼多的野菜也被挖完了。
漆黑的夜裡，白蓉芷因體力不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地上的石子幾乎鑲嵌在她的臉上。
鮮血順著臉頰流下，很顯然。
她毀容了。
可白蓉芷似乎不在意，手裡緊緊握著幾個長的很小還很嫩的蘑菇。
一點一點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回了那個破爛的小家。
……
黎晞八歲時，白蓉芷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已無法摸黑去尋吃食。
呆呆的黎晞只會眼神呆滯的叫餓，不哭也不鬧。
白蓉芷看了看黎晞，伸手摸了摸她枯黃的頭髮，眼中滿是疼愛，笑著說：“我們阿晞再忍忍，娘馬上去給你弄吃的。”
白蓉芷趁黎府後廚人都走完，偷偷溜進後廚裡。
這裡一般都是倒掉的剩菜剩飯，幾乎沒什麼人來。
白蓉芷迅速拿了幾個發餿發臭的饅頭揣在懷中，剛要走時。
很不幸的是被剛好來倒剩飯的小廝撞上了。
最後白蓉芷回來的時候被揍得遍體鱗傷，還被掛上小偷的名號，傳遍了整個黎府。
白蓉芷卻還是緊緊護住了懷中的饅頭。
被打的青紫的手拿了一個饅頭給黎晞吃。
黎晞沒有接，她用著自已的小手，撫摸著白蓉芷的臉頰。
明明眼神是無神的，可白蓉芷卻看出了心疼之意。
“孃親，你怎麼了？疼不疼啊？”
小小的黎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輕輕摸著白蓉芷的臉，像是有感情的詢問，可眼神依然是呆滯的。
白蓉芷綻開了一個比哭還醜的笑，臉頰似乎有淚滴落，催促道：“快吃，快吃，娘氣沒事的……沒事的……”
……
黎晞九歲時，幾乎無人踏足的後院來了一個渾身是血，性命難保的黑衣人，白蓉芷學過一點醫術，救了他。
之後，隔一段時間那黑衣人便會帶來幾兩碎銀給白蓉芷。
日子過的好了一點了，對母女兩人來說至少不會捱餓。
白蓉芷把大多數錢花在了黎晞身上。
她買了紙和筆，笑著說著要在最後的時間教黎晞識字。
黎晞拿著筆，一個字白蓉芷要教教十遍，百遍。
可黎晞還是記不住。
白蓉芷卻不惱，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教給黎晞最基礎的字。
黎晞傻傻的學會了，白蓉芷便會摸摸她的頭，溫柔的說著我們阿晞最棒了。
之後，黎晞也不知怎的學會了外逃。
她喜歡帶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堆放在院子裡的牆角。
白蓉芷曾幾次問她，得到的都是黎晞眨眨眼睛，呆呆的一句：“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