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想孃親的黎晞
一年的冬天如期而至。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來，鵝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斷往下落，織成了天幕雪簾。
一個震驚黎府眾人的訊息從皇宮傳來。
常年居住深宮不問世事的渡靈國皇后——貢幽咽。
召見黎府黎世川之妻——白蓉芷。
在皇后遣人送來懿旨後，白蓉芷從跪姿站了起來接過懿旨。
送走了來的太監公公。
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到身上。
白蓉芷目光望著老太監離去的背影。
雙手緊了緊手中的懿旨，儘管她沒有靈力，力量大的卻想要把整個卷軸捏碎。
白蓉芷回到院子裡，進了房間裡。
雖然還是很破的樣子，但滿是自已和女兒生活的痕跡。
她覺得很溫馨了。
看到坐在屋簷下的黎晞，白蓉芷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與她齊平。
她伸手摸了摸黎晞的頭，眼中沒有往日的溫柔，呈現出來的是死一般的沉靜。
白蓉芷囑咐的聲音傳來：“阿晞，孃親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可能很久不回來。”
“黑衣人叔叔叫樊諳，他來了告訴他一聲不要忘了他保證的東西。”
白蓉芷眼神波動一下，嘴角扯起一個堅強的笑：“我們阿晞最聰明瞭，一定能記住的對吧？”
黎晞用力的點了點頭，下意識低聲重複白蓉芷的話：“要告訴樊諳不要忘記他保證的東西……要告訴樊……”
白蓉芷停下摸頭的手，眼底一片哀涼。
她解下手腕上的手鍊，戴到黎晞的手上道：“阿晞，想孃親的話就摸摸手鍊，孃親就像天上的星星，一直在哦。”
黎晞下意識“嗯”了一聲，不太懂白蓉芷的意思。
白蓉芷說罷，直起身來往門口走去，手中緊握住藏在衣袖中的東西。
黎晞低頭看著被帶到手腕上的手鍊。
由星星月亮點綴構成，被一條細細的銀鏈穿過。
沒有大戶人家蘊藏靈力在其中給小輩保命用的靈寶，只是便宜的路邊攤。
黎晞摸了摸，而後露出開心的笑，呆滯又緩慢的吐出幾個字。
“孃親送的，好看。”她很喜歡。
…………
“喵嗚，喵嗚……”一連串的貓叫聲從牆外傳來。
聽起來像是餓極了的聲音。
黎晞被這道聲音吸引，她來到牆外面，循著聲音的來處。
雪地裡兩隻瘦小的小貓被雪覆蓋，發出餓極了的聲音。
黎晞看了兩眼，呆呆的好奇的湊近了一些。
聽著小貓喵嗚的聲音，心覺它們是餓了。
從來沒有抱過貓的黎晞，無情的一隻手拎著一隻貓的後頸。
生無可戀的兩隻小貓就這麼被拎進了院子裡。
黎晞把它們放到地上，雪花落到一人兩貓的身上。
黎晞又像是想到什麼，跑進屋子裡拿了一個還沒有發硬的饅頭。
學著孃親喂自已的樣子，把饅頭掰成小塊餵給了小貓。
饅頭被兩隻小貓啃食完了後，那兩隻小貓也像是知道黎晞在投餵自已。
親暱的蹭了蹭黎晞的身體。
一邊“喵喵”叫，一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
“少爺，您沒事吧？少爺？”一旁撐傘的僕人關切的問黎付梓。
年僅八歲的黎付梓一把打掉油紙傘，也不知道是在向誰發脾氣，大罵著：“滾一邊去！煩死了！”
忽然一聲又一聲的貓叫聲傳到黎付梓耳中。
黎付梓被這貓叫吵的心煩意亂，望向聲音的源頭。
見是那傻子廢物的院子。
黎付梓抬手對著後面的十幾人向前揮，盯著貓叫聲的來源，惡狠狠的吐出一個字：“走！”
黎付梓一進來聞到院子的一股腐爛難聞味道。
一眾人都不舒服的皺起眉頭，手遮住口鼻。
看到蹲在地上和兩隻野貓玩耍的黎晞，黎付梓哼了一聲。
對一旁的僕人吩咐：“去，壓住那個廢物傻子。”
黎晞聽到聲音，剛想回頭看是誰。
身體被拉起來被兩個高大的僕人壓住肩膀。
不管她怎麼掙扎都一動也動不了。
黎付梓故意找茬：“黎晞，你怎麼能讓這些野貓進黎府，傳出去該多丟臉啊，是吧？”
黎付梓沒等黎晞開口，他裝作猛然想起的樣子，“哦哦哦”的說著。
“對啊，黎小姐腦子不太好啊，一時忘了府裡的規矩也正常。”
“誰會跟一個傻子計較那麼多呢？黎小姐，那這兩隻野貓，我就幫你處理了。”
說罷，黎付梓唇角勾起，手運轉靈力，火紅色靈力附著在他的手上。
隨著黎付梓手微動，一道火焰竟奇蹟般燃燒在雪上，大火籠罩在兩隻小貓的身上。
引得它們不斷痛苦的哀叫。
黎晞在不斷試圖掙扎著，她迫切的想掙開身邊人的束縛，口中叫著：“別傷害它們！”
黎付梓聽到這話，抬手加重了火焰的溫度。
兩隻小貓不斷哀嚎，黎晞使出渾身解數，可還是無法掙脫。
她無助的伸手抓向火焰的方向。
一股燒焦的味道散開來，黎付梓冷眼看著一切。
他轉頭笑吟吟的看著黎晞。
“廢物傻子，怎麼不來救你的小貓啊，你看它們叫的多疼啊，一個連靈力都修煉不了的廢物，拿什麼來救它們。”
黎付梓一時間心情大好，對僕人揮了揮手說：“放了吧。”
走的時候回頭看著被僕人重重摔在地上的黎晞，冷笑著說。
“真是廢物。”
黎晞被摔得猛吐出一口血，血水混入雪中，凝固在上面。
火焰由靈氣化成，溫度是平常火焰的幾倍高，一下就要燙的人脫皮。
她看著眼前還在燃燒的火焰和幾乎已經成灰的屍骨。
黎晞身體往前爬，伸手努力的去抓小貓們殘餘的屍骨。
手伸進去的一瞬間一股焦香味就飄了出來。
她不懼疼痛，眼眶早已是無意識的聚集淚水。
黎晞被燙的忍不住縮回手，手已變的焦黑一片。
手背大面積燒傷，黎晞再一次伸手，想留下小貓的殘餘的屍體。
再抬眼看時，火焰已經滅了，剛剛還活生生會親暱蹭著她的兩隻小貓。
已經化為了一捧骨灰，什麼也沒留下。
黎晞的手現在已經變形的不成樣子。
整個右手手背大面積燒傷，黑紅的血肉翻卷出來。
雪花落在黎晞燒傷的手上，沒有緩解灼燒帶來的半分痛苦，在手背上不斷融化。
她痛的沒了知覺。
黎晞看著面前的一捧骨灰，直起身來。
臉上已是淚流滿面，她不知道此時自已該做什麼，要做什麼。
她現在只想找到母親，想縮排她的懷裡。
黎晞搖搖晃晃從偏門出了聖府，下著雪，街上很少有人。
黎晞循著記憶去找娘氣，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劃過，又滴落。
眼神漫無目的的找尋孃親的身影，像一具抽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
一旁街道上，四五個身體健壯的男子，對地上的少年拳打腳踢，一腳比一腳重的踹上去。
“小兔崽子，讓你不給錢，沒錢還想吃霸王餐。 ”
“小啞巴，看爺爺我們不教訓你一頓。”
“臭小子，想白嫖都白嫖到我們蓮芙樓來了，膽大包天。”
“……”
被打的人兒只能無助的發出“啊啊”的聲音。
眼睛無助的睜大，手不停比劃著“我給錢了，我給錢了……”
可沒一個理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