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裡的聲音漸漸遠去。
殷楚抬腳，往前邁出兩步。
“程少。”
她伸出一隻手。
程深看著那隻手，半晌，站直身體將燃燒完的煙丟了，伸出手與她相握。
與對蔣寧不同，這一次，殷楚實實在在的握緊了程深的手，久久沒鬆開。
它的這具身體，殷楚本人，喜歡程深。
智腦黎楚分析後確定，剛才心臟跳動的感覺就是人類常說的，一見鍾情。
*十分鐘後。
殷楚看了一眼露臺上的人影，彎腰鑽進了車。
“回遠山別墅。”
“好的，殷總。”
殷楚一上車就閉眼假寐。
001系統到了程深身上，強制性抓捕001，會導致程深變成傻子。
現在只能等，等001系統離開程深的腦袋。
001系統是慣犯了，很警惕。
殷楚不能露出一點破綻。
既然這具身體喜歡程深，她就有了接近他的理由。
到了遠山別墅，交代司機明天早上9點來接自已，殷楚進了家，給助理打了通電話。
睡前，電腦收到一封郵件，裡面都是關於程深的資料。
那個被炸死的女人愛極了程深。
程深給她當了十年的情人，她死之前，特意抹去了程深那十年間所有與她有關的資訊。
程深的資料清清白白，資料顯示，他唯一喜歡的事是潛水。
殷楚看了後面幾天的行程，合上電腦睡了。
*
冰冷的海水沒過頭頂，四肢失去力氣，水下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水怪，拖著她往下沉。
幽暗的海底，望不到一點光亮，她似乎死定了。
突然，手臂被誰抓住，柔軟的雙唇貼上來。
剎那，新鮮的氧氣匯入，她睜開眼，有一個人緊緊摟著自已，奮力地將自已托出水面。
殷楚努力睜大眼，盯著那道如魚兒一般漂亮的身影，對方也回頭看來。
“混蛋。”
她想將人看清楚，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後背像被炸開了一樣，眼前一黑。
天亮了。
*
殷楚走進浴室，開啟花灑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已。
臉色有些憔悴，唇色淺淡，肩膀有個元寶似的紋身，紋身下像是有個疤。
殷楚只看了一眼那個紋身，就收回視線，轉身閉上眼睛，開啟花灑開關。
在人類身體裡，體驗了一次做夢的感覺，有點奇怪，感覺也不是很好。
洗完澡出來，已經是8點45。
換上衣服下樓，正好9點。
司機開啟車門，殷楚坐上車。
“殷總，8點40分我與程家聯絡過，現在過去，程大少爺會在門口迎接您。”
\"程家要多少？“殷楚頭也不抬，快速翻閱手裡的合同，沒問題的立刻簽了名。
“兩個億。”
兩億買一個程大少，值得嗎？
助理心裡腹誹，昨晚她查的程深的資料，自然也查到了程深就只是個長得漂亮，卻沒什麼用的花瓶。
程家編的那些謊，騙騙其他世家還成，哪裡還騙得過殷家。
殷楚簽完最後一個字，抬頭看向副駕上的助理，“支票。”
助理：……
眼睜睜看著總裁簽下兩億的支票，助理心痛不已——萬惡的有錢人！
二十分鐘後，車到了程家門口。
程深穿著白色v領毛衣，淺色休閒褲，一隻手插在兜裡，一隻手在玩手機。
他聽見聲音抬頭看來，一雙眼睛在晨光下透著琉璃一般的剔透，像一隻慵懶的波斯貓。
殷楚眯起眼，看見他鎖骨上惹眼的紅色小痣。
瞧見站在他旁邊的兩個女人，她鬼使神差的，對程深這一身打扮很不滿。
Sao得很，一點都不安分。
“殷總，裡面請。”程家的管家為殷楚開啟車門，笑容中帶著諂媚。
殷楚下了車，程深收起手機，跟在兩個女人身後走過來。
“殷總，您……”
“帶我去你房間。”
殷楚拽過程深的手，大步朝屋裡去，看也沒看程家母女二人。
助理快步上前遞上支票，“程總，這筆錢您拿了，程大少就是我們殷總的人了。”
是我們殷總的人，殷總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包括但不限於白日宣那啥。
程母本就不喜歡程深，只把當一個貨物賣個好價錢，看見支票就像惡狼看見了肥肉，兩眼放光。
但她仍然做出一副哀愁的模樣，接過支票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後，對助理道:“劉助理，我兒子就交給殷總了，他還年輕，有不懂事之處，還請包涵。”
程母的女兒，程深的妹妹也虛情假意的附和了一聲。
劉助笑眯眯的答應著，背過身，眼底閃過嘲諷。
賣子求榮，又要做出這副姿態噁心人的，a市往後退百年，也就這一家。
……
程家二樓，程深的房間。
黎楚開啟衣櫃，挑了一套白色西裝遞給坐在床邊的人，“去換。”
程深雙手撐在床上，微微後仰著頭，右腳勾在左腳上，臉上似笑非笑。
“為什麼要換？我身上的不好看？”
殷楚沉聲道:“沒有不好看，是我不喜歡，你母親已經將你賣給了我，不要惹我生氣。”
程深盯著她，笑了。
那個笑怎麼看怎麼諷刺。
這不是程深面對她該有的眼神。
不等殷楚細想，程深已經重新抬起頭冷淡地開口:“禍害遺千年，既然我媽把我賣給你了，你要我換，我就換。”
殷楚皺了眉。
什麼禍害遺千年，沒等她問，程深站起身就脫了上衣，完全不避的樣子。
殷楚搞不懂他，站著也沒動。
甚至在程深脫了褲子，要從她手裡拿走西褲時，靜默了一分鐘才鬆開手。
把人帶下樓，又坐上了自已的車，殷楚的腦子也沒分析出來清晰的資料。
這具身體對程深的反應，太大了一點。
可這才是第二次見面。
“你要帶我去哪？”車行駛出程家所在的別墅區後，程深轉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淡然地問，餘光卻緊緊看著殷楚。
殷楚沒看他，“遠山別墅，以後你和我住一起。”
程深收回目光，轉頭看著車窗外的車流，許久才冷淡的回了一個，“好。”
後座的兩人都陷入了沉默，副駕上的劉助理暗自吐槽了一句:兩個啞巴。
*十五分鐘後，遠山別墅。
進門後，程深突然拉住想要去書房的殷楚，神色不明的問:
“黎總有沒有雙胞胎姐妹？”
殷楚不明所以，回想了下得到的資料，搖頭道:“沒有，殷家數代單傳。”
“那殷總的肩上，有沒有一個像元寶一樣的紋身？”
殷楚神情自若，“沒有。”
“是嗎？”
程深鬆開了手。
殷楚看了他一眼，轉身上了樓。“你就住二樓右邊第三間房。”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