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邛從宿舍回教室,則英高中的少爺小姐自然是不會與他人同住的,所以哪怕是貧困生,在學校也是單人單間。

方臨春轉頭一走就是一天,黑進學校的監控,發現方臨春已經坐車離開了。

一整天尋不到他的蹤跡,江邛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冷。

從教室的窗戶,江邛看見自已憑空多了個同桌,多的一個桌子突兀的立在所有單桌間。

方臨春的腦袋埋在雙臂裡,江邛盯著他圓潤的後腦勺,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老師對於這張多出來的桌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當時他獨自離開學校沒有人阻攔一樣。

家世,是這個學校唯一的通行證。

方臨春對於欺負人沒興趣,小弟們圍著他獻殷勤,也沒空去找溪未麻煩。

但聽說溪未還是闖進了越樺尋的鋼琴室,沒有他的干擾,在越樺尋眼裡,他和其他想要勾引他的貧困生沒什麼兩樣。

只是行為更加大膽罷了。

主角攻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劇情算是小崩,世界執行裂開幾個口子,過多的能量吸收使方臨春昏昏欲睡。

於是之後的幾天,哪怕是和他同桌的江邛,也很難看見他的正臉。

大部分的時間,方臨春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臉睡的紅紅的,有時候會側著臉,貼在冰冷的桌面上,迷糊的眯著眼睛看江邛,似乎是在確定他的存在,沒一會又就著這個姿勢睡去。

這時江邛就會很輕的用指腹撫摸他微燙的臉頰,柔軟的觸感讓他耳尖通紅,心跳加速。

那聲音大的讓江邛擔心,他的心跳聲是否會打擾到方臨春的睡眠,只能默默挪動椅子離他遠點,微微平靜之後又挪回去。

午餐時間江邛會去打包飯菜回來,方臨春意外的不挑食,夾到不怎麼喜歡吃的菜會皺皺眉頭,但又很乖的全部吃掉。

兩人這樣詭異又和諧的相處了兩天,方臨春終於恢復了點精氣神,伸伸懶腰逃課了。

江邛拿著他的水杯回來,在這之前他計劃怎麼報復社會,但現在他只想方臨春能多喝些水,多吃點飯。

沒見到熟悉的身影,心臟猛的一跳,巨大的恐慌如浪潮席捲而來。

從前行孤影單的日子在江邛的記憶裡已經很遠,他的人生從遇見方臨春的那一刻才開始擁有鮮豔色彩。

江邛最後在湖邊的櫻花樹蔭下找到人,原來只是換了個地方睡覺。

天知道在監控裡找方臨春行蹤的他有多著急。

江邛緊盯他一無所知的睡顏,第一次生出將人分食下肚的想法。

又或是擁抱,直至面板粘連,連肋骨都融化在一起。

無論如何,不要再讓他體驗那樣的恐慌。

則英正處於春日,方臨春好像很喜歡這個季節。

江邛自那天后一直跟著他,發現他只是每天尋找一個遠離人群的青草地睡覺。

春風和煦,櫻花簌簌落下,花瓣落在方臨春的頭髮,臉頰,江邛一一拂去。

他的動作認真又輕微,一片花瓣正好落在唇邊,江邛湊近,先是被紅潤的唇吸引。

又是一風吹來,唇邊的小小的,淺褐色痣便展現在他眼前。

在這之前,江邛看最多的是方臨春的眼睛和側臉。

出於某種心思,哪怕是方臨春沉睡,也不敢細細描摹他的眼眉。

江邛看著那顆痣,方臨春的肉體和靈魂在他心裡終於徹底融合,真真正正的出現在這個世界。

這個神秘的,淡然的,彷彿不會因為任何事物停留的男人,終於給了江邛能夠抓緊的實感。

這樣的情緒來的莫名,卻逼的江邛差點落下淚來。

總是在睡夢中離去的,一襲青衫的背影,他終於追上了嗎?

花瓣轉著旋打在方臨春的眼睫,他皺眉,茫茫然睜開眼。

首先看到江邛通紅的雙眸,方臨春抬手覆在他面上,拇指摩挲他眼下的面板,無聲的安慰。

江邛的淚還是落了下來,滾燙的滴在方臨春的頸窩。

他幾乎想溺死在這一秒的溫柔裡,但很快反應過來這下意識的安撫是因為什麼。

憤憤起身,眼下的淚痕還未擦去,低著頭跑了。

睡醒還沒有開機的方臨春:?

剛才的舉動多出於下意識,他也不知道對江邛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用手撐著地面坐起來,這才發現身下鋪著江邛的外套。

“他怎麼了?”方祈問。

方臨春收回視線,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你不去追他嗎?”

“他會回來的。”

方祈沉默,從方臨春的意識裡鑽出,這幾天吸收的能量,讓他長出了小小的機械四肢。

坐在方臨春的頭上,伸爪艱難的拂去他頭上的櫻花。

“真的是他嗎?”打啞謎似的說出這句話。

方臨春盯著一棵草的草尖,聲音發緊道:“是他啊。我以為他死了,魂魄歸於天地,沒想到是在這受苦。”

世界不斷執行,每當迎來大結局就會重啟,這樣才能有源源不斷的能量。

墜樓的痛苦,他經歷一遍又一遍。

方臨春慢慢屈膝,雙臂抱著腿,歪頭枕著,“祈。”

“我好難受啊。是不是能量吸收過多了。”他似有些迷茫,手撫上胸口,鮮活的心臟在面板下跳動。

是已經不習慣這樣的身軀了嗎?心跳的好快…還有些痛……

方臨春小口喘著氣,額頭抵在膝蓋上,想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靜靜熬過痛苦。

方祈機軀一震,開始讀取他目前的身體資料。

除了有些貧血和低血糖,並沒有心臟上面的問題啊。

是靈魂太虛弱,所以承受不了太多的能量嗎?

他又試著去吸收他體內的能量,可無論能量多一點或少一點,都沒有緩解方臨春的痛苦。

之前百試百靈的治療方式沒有用,方祈急的直扯他的頭髮,而他連制止的力氣都沒有。

身後傳來鞋底與草面的摩擦聲,毫不遮掩,似乎是想故意讓人發現。

江邛撥開擋住視線的花枝,眼睛盯著方臨春的背影。

過了兩秒,他發現不對勁,也不管什麼驚豔亮相的pose了,三步並作兩步朝方臨春跑去。

看著幾乎縮成一團的方臨春,江邛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去破解這個既安全又危險的防禦。

只好單膝跪地,輕輕托起他的下巴,方臨春順著這股力道抬起頭。

髮絲凌亂的粘在額間,臉頰被悶的微微泛紅,看起來可憐可愛。

江邛將人抱起,方臨春惦記著地上的外套,手指只勾起一片衣角,又無力的任由它滑落。

江邛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地上的衣服,起身就直往前衝。

櫻花樹的有些枝丫低,江邛跑的急,臉上被劃了一道,他虛虛護著方臨春的頭,引著人往懷裡鑽,遮的實實的。

則英的校醫院很少有人來,少爺小姐們有一點不舒服就會請假,去信任的醫院做更全面的檢查。

老醫生裝模作樣戴著個眼鏡,慢悠悠的就著陽光看書。

江邛以這種架勢跑進來,他還以為出現了什麼大問題,連醫院都來不及去 ,嚇的一下子站起來。

江邛前一秒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上,剛脫了鞋就被擠開了。

大概看了一下全身,沒有明顯傷口,老醫生看著方臨春白慘慘汗涔涔的臉,心疼的直嘆氣。

他是校長的叔父,來這養老躲清閒,醫術上是個半吊子,則英的校醫院相當於擺設,平時也能糊弄過去。

在他準備去扒方臨春的眼皮看看時,方臨春終於睜開了眼。

他眨了眨眼,有點不解,看著他顯而易見的疑惑,老醫生尷尬的收回了手。

他搓著手,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哈哈…你暈過去了,我正準備給你看看。”

“麻煩了,給我打一瓶葡萄糖就好。”方臨春說,他坐起來,站在老醫生後面的江邛立馬上前調整病床的高度,又扶著他躺下,自然的不得了。

老醫生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已給自已開藥的,有點猶豫的說:“要不還是先測個血糖吧。”

方臨春搖搖頭,道:“老毛病了,我自已清楚,沒關係。”

江邛沉默著,和老醫生一起走了出去,回來時手裡端著兩個透明的一次性水杯。

“喝點水吧。”江邛將水杯遞過去,方臨春屈伸幾回無力的手指,抬起眼道:“餵我。”

他語氣淡淡,不知道自已這一句話,引起他人心裡多大的驚濤駭浪。

江邛的手指神經質的一抽,剛剛還耷拉的臉瞬間就明媚起來。

他本就有如此想法,只是不敢僭越,又生氣方臨春不把自已身體當回事,想冷臉嚇嚇他。

只是……

這是在哄我嗎?這肯定是在哄我!他心裡有我!

江邛現在像一隻黑熊吃了一整個的蜂巢,甜滋滋美妙妙。

手上的動作也輕的不能再輕,控制水流入口的速度也是剛剛好,看著方臨春乖乖喝水垂下的眼睫,心裡更是軟軟的。

老醫生站在門口,等方臨春推開水杯才敲門弄出點動靜,打破了這膠粘的氣氛。

快速給紮好針,趕緊的就出門了,只覺得自已在這實在礙眼。

江邛坐在旁邊的椅子,拆開剛買的紙巾,細細用水打溼了,湊近擦拭額頭和臉頰的汗珠。

方臨春察覺臉上的黏膩消失,微微皺起的眉頭舒展,抬頭衝江邛一笑。

眼睫彎彎,江邛簡直要被可愛死了!

方臨春指了指他面上的劃痕,道:“不用處理一下嗎?”

江邛笑著搖搖頭,說:“沒事的。”

方臨春也跟著搖搖頭,道:“都到這裡了,去處理一下吧,我看著疼呢。”尾音上揚,聽上去像撒嬌一樣。

江邛暈頭轉向,忙應了聲好,趕忙去找東西了。

老醫生見他出來,眼鏡往上一抹,滿臉都是揶揄:“你小子,好福氣喲。”

看那兩人之間的氣氛,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躺床上那小人他看見了,水靈的喲。

江邛搖了搖頭,看著欣喜又有點落寞:“不是,我還配不上他。”

老醫生起身,湊近找櫃子上的藥給他:“那你得努力咯,沒人會捨得他過苦日子的。”

江邛對著鏡子將藥塗抹在傷處,語氣堅決:“我不會讓他過一天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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