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冬報了警。

換好衣服後,其他什麼也沒敢動,就靠在正對著床的牆等著,心情在巨大沖擊中甚至一滴眼淚也沒敢流。

她想不明白,睡前還好好的季茯苓怎麼突然間死了呢?而且那臉上的青斑,不像是剛死的,像死了好幾天的……

越想越可怕,手心都在冒汗。

季冬冬搖搖頭,企圖把腦子裡的恐怖連續劇都甩出去,但季茯苓那張臉距離她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米,她只看一眼,腦子裡的想法就剎不住車。

幸好警察來得快,接警不到五分鐘,就敲響了她的門,開始檢查現場提取痕跡。

法醫低聲道:“初步觀察,這得死了好幾天了……”

因為是週末,動靜惹得附近的鄰居都探頭出來,聽說有人死了,又馬上害怕的縮回房間。

季冬冬本就呆滯的想法更加凝固了,那昨晚……和她有說有笑甚至同吃了一碗螺螄粉的人是誰……

因為她是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和報案人,且狀態不是很穩定,警察把她帶回了警察局,讓她吃了個早餐,緩了會後才開始做筆錄。

“你的個人情況?”

“我……叫季冬冬,今年24歲,畢業於江寧科技大學,來首都工作快兩年了。”

“死者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的堂姐。”

“叫什麼?”

“季茯苓。”

“你們是一直住在一起的嗎?”

“不是,我一直一個人住。昨晚半夜……大概十二點二十三分的時候,她來我住的地方找我。”

兩位做筆錄的警察對視一眼。

“十二點二十三?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那個時候我正在看恐怖小說,她突然敲門嚇了我一跳,我就特意看了下時間。”

“然後呢?”

然後?季冬冬努力回想了一下,慢慢組織語言。

“然後……她進了房間,我們聊了一下,她說她餓了,我就煮了螺螄粉我們兩個人一起吃。”

“期間你們是否爆發了摩擦?”

季冬冬連忙否認:“沒有沒有!雖然我們很長時間沒見了,但是我們之前的關係一直很好的。”

“多長時間沒見了?”

“大概十一年。我爸爸排老大,有兩個弟弟,她就是我小叔的女兒。因為我小叔和小嬸嬸都從事醫學方面的工作,很忙,所以沒時間照顧她,就把她送到了我們家。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關係很好。但是到十三歲的時候,某一天,她突然被我小叔接走了,就一直沒見過面。沒想到昨天,我小叔一家就去了江寧,和我爸媽見面吃了飯,他說他們現在就住在世紀花園,離我很近,晚上我堂姐就來找我了。”

她想到這,連忙掏出手機:“噢這是昨晚梁女士……噢就是我媽媽和我說的。”

季冬冬翻出微信,找到【二對一精準扶貧群】的聊天框,想給警察看昨晚的聊天記錄,卻發現,最後一條還是她白天回覆梁女士麻將技術高超的【雀王在世!!!】,怎麼找也沒找到梁女士昨晚給她發的小叔一家的事情。

“等一下……聊天記錄怎麼沒有了?”

她被驚出一身的冷汗,在兩位警察懷疑的眼神中急中生智:“我打給我媽媽問一下!”

在得到許可之後,季冬冬開啟了外放。

現在是上午10:42,季冬冬推測這個時候梁女士應該是在和姐妹買菜,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接。

焦急的等待十幾秒後,伴隨著有些嘈雜的菜市場背景音,梁女士熟悉的聲音響起,季冬冬一時間竟有想落淚的衝動。

她瞥了眼正認真看著她的警察,嚥下哽咽,略過問候,直接問道:“梁女士,昨晚小叔一家不是去我們家了嗎?”

梁女士還在悠閒的和姐妹討論今天吃什麼,過了幾秒才回她:“你說什麼?你小叔?你在說什麼胡話?你叔他不是在老家養病嗎?兒子女兒都不在身邊,誰陪他來啊?”

季冬冬如墜冰窖。

二叔季文武早年離婚,女兒季羽彤跟了前妻,前幾年結婚生了個兒子,兒子季天棋跟他,在本地上大學。季文武平時不注意飲食,過量飲酒引發了腦梗,前幾個月剛出院,在鄉下養病。

但她很明顯問的不是二叔。

“不是……不是二叔,是小叔!”

梁女士有些不耐煩了:“什麼二叔小叔七叔八叔,你不就一個叔嗎?睡迷糊了?不和你說了啊,我要買菜了,有什麼等我回去再說。”

梁女士速度的掛了電話,只餘下“嘟嘟”聲響徹在安靜的筆錄室,安靜成雕像的,還有呆若木雞的季冬冬。

兩位警察又對視了一眼,似乎是覺得季冬冬現在的精神狀態有問題,一直提問的警察露出笑,溫和的對她說:“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們晚點再聊。”

說完兩人便起身離開筆錄室。

季冬冬沒動,等手機自動結束通話後,僵硬的環視周圍幾秒,突然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似乎要透過這樣的方式發洩出心中的恐懼。

幾位警察透過監控看到這一幕,有些嘆息:“這不會刺激到精神了吧?”

哭累的季冬冬趴著趴著就睡著了,夢裡,她再次見到了季茯苓。

她很焦急的問了季茯苓很多問題,但季茯苓只是笑,然後輕柔的扯過她的手,把一個發著光的東西塞進了她的手中,輕聲說道:“鼕鼕,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警察再次走進筆錄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季冬冬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已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輕敲桌子,召回了季冬冬的注意力,警察晃了晃手中的本子:“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死者季茯苓的死亡時間超過一週。”

聽到這句話,已經接受了事實的季冬冬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根據你所陳述的情況,我們調取了公寓昨晚的監控錄影。發現你所住的樓層的監控,一週內的監控訊號都受到了遮蔽,出現雪花現象,其餘時間沒有問題。並且在其他樓層的監控中,也沒有發現季茯苓出現的痕跡。”

一週的監控都失效了?

季冬冬覺得有些搞笑,難道自已藏屍一週自已還沒發現?每天正常上下班,然後回來和一具屍體睡覺?然後臆想出一切自已報警?

警察的疑問已經很明顯,但季冬冬還是認真的再次強調:“我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她的確就是昨晚這個時間點來找我的。”

“好的,根據你提供的其他資料,我們沒有查到關於你所說的‘季茯苓’任何資訊。季建軍,也就是你的爺爺。只有兩個兒子,季文亮和季文武,並沒有‘季文書’這個小兒子,同時在首都醫學院沒有季文書、白薇的學生資訊,首都所有的醫學研究所也沒有你說的這兩個人。”

季冬冬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被顛覆得很徹底,她都快覺得是不是她精神分裂了,憑空想出了這三個人。

因為還沒有更具體的結果和更直接的證據,來回磨了幾輪季冬冬還是不改口,警察也沒有辦法,只能堅持到過了規定時限後放她離開。

兩位警察把季冬冬送出了大門,看著季冬冬萎靡的背影,忍不住私下嘀咕:“這可真是稀奇的一件事。”

季冬冬走在熱鬧的街頭,沒迷茫幾秒,手機震動就把她拉回了現實,掏出手機,發現梁女士在忙碌了一天之後終於想起她的寶貝女兒。

她有些害怕的同時又懷念梁女士的母愛,生怕接起發現梁女士也不認識自已了。

糾結了半天情感佔據了上風:“喂……梁女士。”

“寶貝你在幹嘛呢?這麼久才接電話。”

季冬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下意識地隱瞞了今天發生的事,只含糊的說:“在外面逛呢。”

“這麼晚還在外面?還不快回家!”

“嗯嗯在回了!”

聽到梁女士熟悉的督促,季冬冬的心終於放回了原處。

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想起季茯苓,她有些難過,控制不住的想落淚,剛想隨便說幾句掛電話,又聽到梁女士大咧咧的說:“你白天問你小叔幹嘛?他昨天是來過我們家,怎麼了?”

季冬冬的腦子都要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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