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山正色道:“婚約物件換成寒聲的事情,到時候會在你爺爺的大壽上宣佈,到時候,傅枕言也會帶著那個女人在親朋好友面前和你道歉。”

江景山和杜行蘭肯定是不會讓她吃這個悶虧的。

江斂對於傅枕言的處理方式,也沒有任何異議。

她不是什麼戀愛腦,不會在吃了這麼大的虧之後,還為傅枕言的名聲考慮。

江景山:“晚晚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江斂搖搖頭:“就這樣吧。”

其實她腦子有些暈暈乎乎的。

哪能想她磨磨唧唧泡個茶出來,傅寒聲就能說動她的父母同意這門親事。

杜行蘭也道:“那我們就先走了,這件事情還得和你爺爺奶奶和哥哥確定一下。”

江斂有腿傷,不方便,是由傅寒聲去送的杜行蘭和江景山離開的。

她完全沒意識到這番場景又變成了讓她侷促的二人獨處。

她現在腦子裡想的都是傅寒聲是怎麼說服自家父母的?

等傅寒聲回來,江斂才迫不及待的問傅寒聲:“小叔,你和他們說了什麼?怎麼這麼快就解決了。”

傅寒聲視線對上她求知慾極強的水眸,薄唇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來,語氣意味深長。

“我和伯父伯母說,我暗戀你很多年了。”

那剛剛江斂主動提換婚約物件的事情,不就是變成她和傅寒聲兩情相悅了嗎?

江斂:“……”

江斂:“啊?”

她懵逼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傅寒聲編出來騙她爹媽的理由。

好理由啊。

江斂的眼睛都亮了一下,瀲灩如水的眸子像是泛起細碎的微光來。

她由衷的讚歎道:“小叔,你真厲害。”

她怎麼就想不出這種理由來誆父母。

傅寒聲難怪能執掌這麼大的家業,腦子就是靈光。

傅寒聲只是輕笑了一下,緩慢地語調顯得格外好聽:“還喊小叔?”

之前只是沒確定關係,他沒有干預江斂的這個稱呼。

但現在不一樣了。

傅寒聲緩緩沏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但如果這是你喜愛的情趣,我也可以接受。”

江斂:“……”

她覺得自已尷尬摳出來的三室一廳,現在已經可以升級成城堡了。

她接過傅寒聲遞來的茶,尷尬的握在手心裡:“我……我只是……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都沒“只是”出個名堂來。

傅寒聲看著江斂稍稍低著頭,窘迫到恨不得把自已的臉都埋進這小小的茶杯裡。

那兩隻白淨的耳朵更是豔得跟上品的紅寶石一樣。

傅寒聲也不是非得在這個時候糾正她的稱呼。

他貼心的換了個話題:“藥吃了嗎?”

傅寒聲本來問的是治腳傷的藥吃沒吃。

結果江斂的一顆小腦袋還沉浸在某些帶著顏色的幻想之中。

她紅著臉,下意識回話:“昨天你送過來的時候就吃完……”

她的一句話,在傅寒聲要笑不笑的神色中,說的越來越慢,越來越迷茫。

還沒等她說完,江斂就反應過來傅寒聲壓根問的就不是那個藥。

江斂:“……”

傅寒聲遞給她轉移話題的梯子,被她傻傻的一腳踢開。

好好好,更沒臉見人了。

傅寒聲也不讓她尷尬,只是順勢接話,不徐不疾道:“吃了就好。”

他看出了江斂的侷促,知道是發展太快,不知道怎麼和他這個新任未婚夫相處。

不急。

傅寒聲捻動著手上的佛珠,苦質的茶氣和清心的沉香混合在一起,能很輕易的讓一顆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他不再和江斂插科打諢,烏瞳幽深,夾雜著幾不可見的瞻顧:“你知道我有雙相障礙嗎?”

江斂頓了一下,不自覺的挺直了背脊。

“知道一點。”

她聽家裡人和傅枕言說過傅寒聲的過去,只知道他的心理障礙很嚴重,封閉治療了好多年,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但他並不知道傅寒聲得的是這個病。

居然和她家寶寶的一模一樣……

傅寒聲捻動佛珠的力道,無意識加大了點。

他不想讓江斂知道他最不堪的一面,但若是她毫不知情,這對她不公平。

傅寒聲的聲音莫名有種低沉的啞:“我發病時,會有點危險,你如果是和我獨處,遇到了就找機會離開,不要靠近我。”

江斂小心翼翼問道:“是不是會失控?”

傅寒聲微微抬眸看江斂,神色間依舊是波瀾不驚,可捻著佛珠的指腹,已經開始稍稍發白了。

他幾不可見的笑了一下:“你知道很多。”

像是在誇獎江斂一樣。

江斂只是咳了一聲,小聲道:“我有個網……朋友也是這個病,所以知道一點。”

她說完之後,立刻正色道:“沒事的小……”

那個“叔”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江斂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連忙嚥了回去,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稱呼傅寒聲,只憋出一句:“我不怕這個。”

傅寒聲的指尖終於放鬆下來,他的眸中未見異色,嫋嫋水汽中,他雋俊的眉眼半遮半掩。

江斂只聽到傅寒聲淺淡的“嗯”了一聲。

卻不知道他這句故作平常的語調,用了多大的自制力去剋制。

……

等江斂好不容易將傅寒聲這尊大佛給送走,她才倒在沙發上,無聲的尖叫翻滾。

傅寒聲。

未婚夫。

她的。

誰敢信。

她居然能走這種狗屎運。

好姐妹還在國外當留子,和她有十來個小時的時差。

夏姐不敢說。

其他人更是激不起她的分享欲。

江斂只能掏出手機,和她家寶寶分享。

她給人名打了馬賽克,只把她難以言喻的心情和寶寶一個勁的吐槽。

寶寶這會兒卻回的很快。

【剛下班。】

【你這不是狗屎運,他有你這樣的未婚妻才是天大的福氣。】

江斂用手背冰了一下自已的小臉,等發著紅的肌膚不再那麼熱,才開始和對方膩膩歪歪。

【哪能呢,他那樣的人,任何女色都和他沾不上邊。】

傅寒聲那種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目前對江斂來說,不論是地位還是樣貌,都是江斂高攀了。

手機那頭只發來了一條訊息。

【等你來沾呢,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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