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內,江斂在慢悠悠的磨蹭。

她將茶夾進紫砂的煮盅裡,等著水燒開。

她漫無目的的想客廳裡傅寒聲和父母談得怎麼樣了。

結果想七想八的,反而弄得她心臟咚咚的響,格外心神不寧。

江斂有些洩氣,乾脆拿出手機來找點事情做。

她開啟QQ來。

這個社交軟體從她大學畢業後就沒什麼用處了,聊天介面乾乾淨淨的,很久之前的各種班群社團群也都沒人說話了。

只有江斂置頂的一個聊天框,有個未讀的小紅點。

江斂的眼角彎了彎,她心情愉悅的點開聊天框。

一個用著幼稚粉紅豬頭像的人在前天發來訊息。

【寶寶,火花,斷了。】

對方還發了個表情包來。

【豬豬哭泣.JPG】

火花是QQ每天持續聊天才能保持下來的一個圖示。

在有些人眼裡一文不值,在有些人眼裡又價值千金。

江斂就是將這個圖示當成千金的人。

六年的一個小東西,在她這照樣是電子古董。

所以哪怕是她再忙,都會抽出空來給對方發訊息,有的時候是早安晚安,有的時候是個簡單的表情包。

六年來從未間斷,火花一直續到現在。

前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佔據了江斂所有的腦容量,以至於她沒時間抽出空來去管其他的事情。

江斂動用了鈔能力,把火花給重新續上。

她給對方發訊息。

【錯了,撲通跪地.JPG】

【前天出了點急事,寶寶你吃藥了嗎?最近心情好點沒?】

江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加上的對方,她第一次和對方聊天是在朋友圈。

那時候她還是個懵懵懂懂的中二少女,朋友圈充斥著各種少男少女間流行的新鮮玩意兒。

她當年轉發了沙雕說說:睡覺的時候不閉眼,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不用睜眼了,真嘟假嘟。

對方回覆了一句:真嘟。

她朋友圈發的東西,也和江斂的喜好很像。

這簡直是天選空友,江斂看到之後就會點個贊或是評論一下。

時間太久遠了,江斂都不知道後來她們怎麼從朋友圈轉戰到小窗私聊,她們一起玩過流行的遊戲,一起追過連載的小說,有共同的中二黑歷史,曾經聊到難捨難分的時候,一聊能聊整個通宵。

除了沒見過面之外,對方和江斂最親密的朋友沒什麼區別。

甚至因為沒見過面,她還可以把現實中煩心的事情都和對方說,兩個人寶寶來寶寶去的稱呼,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但她知道對方年齡比她大,早已經畢業升級成了社畜,也知道對方有因為家庭原因患有精神上的疾病,一直在干預治療。

江斂主動去關注了許多相關方面的知識,經常會問她的病情,也會找很多好笑的東西去逗她。

對方沒回復,估計是在上班。

江斂漫無目的的點各種介面,無意間看到了火花的天數。

2203天。

六年多了,真的認識了好久了。

江斂都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

客廳裡,自傅寒聲說完那句話之後,那氛圍就跟被凍住了一樣寂靜。

江景山憋了半天,把捋了一半的袖子給放了下來。

杜行蘭倒是反應快。

她驚愕了片刻,明顯是不相信傅寒聲的話。

杜行蘭:“你……你什麼時候喜歡晚晚的?”

傅寒聲的眸光蓄著無盡的暗色,深沉得像是荒原上的暗月,世家的教養讓他的姿態依舊穩重自持。

他沉聲開口:“不清楚了。”

他都不清楚自已究竟什麼時候察覺出他對她的態度轉換為喜愛的。

傅寒聲低垂的睫毛壓著幽深的雙眸,他道:“紅山醫院之後,我見過晚晚。”

……

傅寒聲一語落地,客廳內寂靜一片。

江景山和杜行蘭二人面面相覷。

在紅山醫院的時候,傅寒聲和江斂都不足十歲。

傅寒聲這種人,居然還記得江斂。

這麼多年了……

他們是知道的,當初傅寒聲目睹父母慘死,也才八歲,他們是見過當初從血泊裡被救出來的傅寒聲的,眸中死寂一片,誰叫他都沒有反應,彷彿是一隻毫無聲息的娃娃。

他在紅山醫院足足封閉治療了好幾年,才出院。

江斂幼年的時候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

江斂會去找傅寒聲玩耍,他們也是知道的。

只是那時候傅家情況複雜,他們也不想讓江斂多接觸傅寒聲,沒有和江斂說傅寒聲的身份,也會盡力阻撓江斂去見他。

小時候的江斂因為身體差,玩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又因為經常請假的原因,在學校裡沒人願意陪她一起玩。

傅寒聲在她眼中,就是一個同病相憐,也是個沒人陪的小可憐。

江斂即使被父母阻攔,也會悄摸的去找傅寒聲。

在傅寒聲病癒出院後,江景山就趁機找藉口說那個小哥哥出國了。

他們本以為,這事兒無關緊要,江斂長大後自然會忘記幼年的事情。

傅寒聲說六年的話,那就是江斂十七歲之後。

他們哪兒知道,幾年後的傅寒聲,居然還會和江斂有接觸。

……

江斂覺得自已在茶水間裡磨蹭夠久的了。

再不出去,爸媽估計都以為她到底是在煮茶,還是煮自已。

她推著餐車,上頭放著煮好的茶,一扭一瘸的回到客廳。

她抬眼看去,卻發現父母的臉色有點怪異。

江斂的心都跟著提了一下。

她以為是談崩了。

……難不成她和傅枕言那晚的事情還是沒瞞住。

救大命。

就在江斂硬著頭皮準備迎接七匹狼牌的皮肉教育的時候,江景山卻神色複雜的看著江斂。

看得江斂心虛異常。

誰知道江景山卻說:“你想把婚約物件換成寒聲,也不是不行。”

就連杜行蘭都只是嘆了一口氣:“只要你喜歡就行。”

江斂:“……啊?”

她目色茫然。

爸媽不會以為她剛剛提議換婚約物件,是她和傅枕言分手後立馬就移情別戀了吧……

江斂剛想解釋,她對傅寒聲沒這方面的意思。

結果她的餘光掃到傅寒聲,他姿態端方,垂著眸在抿茶。

嫋嫋熱氣氤氳了他的眉眼,柔和了臉上的淡漠,無端生出一種陰鬱的落寞來。

江斂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在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形容。

她在外面糟踐的小倌上門來要名分。

江斂一哽。

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誰都知道傅寒聲清心寡慾,從不近女色。

雖然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大部分的責任還是在她。

江斂一咬牙,乾脆預設了,只問父母:“那你們談好了嗎?”

總之不能當渣女。

得給傅寒聲一個名分。

她沒看到,傅寒聲垂眸抿了一口茶後,淺淡上揚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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