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黑色下行（二）
“哼。”舉著一把閃爍綠色光芒的長弓的刺頭男面對僥倖活下來的兩個目標冷嘲一般的吐了一口氣。“這就被嚇到了，真沒用。”
“我看，這些學院派的小娃娃還是太保守了。但是，保守就是他們會被淘汰的理由。”
他身後傳來同樣高傲的聲音，是那個高高的寸頭男，他的右手抓著一把衝鋒槍，而左手在說話的時候順帶捏爆了“邏輯判斷”本體那渾濁的眼球。
寸頭男絲毫不在意黑色的液體濺到自已臉上，他只是用小臂堪堪擦去，被抹開的黑液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印痕，就像刺頭臉上深刻的刀疤一樣。
“他們遲早會經歷我們所見過的事情，而變成我們一樣的存在的。”刺頭男捂著脖子扭動，關節因摩擦而發出“卡拉”的聲響。
“韓收，報告。”耳機裡突然傳來不屬於這場考試的人的聲音。
其出聲的背景似乎很空曠，卻又有敲鍵盤噼啪的動靜，不知是在什麼機房裡說著話。
而說話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司馬燾。
“唔......真麻煩。”韓收被司馬燾這一催促弄得有點煩躁。他把耳機的方向微微調整，對通話另一端的人說：“我看到你要對付的人了，可是他們比較謹慎，我的試探沒啥效果。”
“沒啥效果是什麼意思？你不能一擊即中嗎？”
“我又不是神槍手，原諒我吧。”韓收冷笑著回答。
“罷了也無所謂。”司馬燾嘆了口氣。“讓他們提前結束考試也好，阻止他們得分也好，你隨便。我只要你能在楚司空被逼到沒路走的時候給我展示他的窘態。”
“放心，我會給你好好展示他的痛楚的。”
司馬燾那邊發出了什麼東西被掰斷的響聲，接著跨空間的對話就結束通話了。
“我們的分數已經取得領先，接下來要做什麼？”寸頭男問韓收。
“不做什麼。”韓收竟然蹲了下來。“我們先看戲，等一下去中央公園吧。不知道他們在能站到我面前和我打起來之前，能活到什麼時候呢？”
而在被箭矢能量波及到的街區轉角後面，兩個人還是不敢探頭出去檢視情況。
亨利回頭看了一眼，對楚司空說：“現在我們的目標已經被幹掉了，要不要換一個方向？”
楚司空點了點頭。“我想也是。那個隊伍站的太高了，即使我們有火力優勢，打不到的話就說什麼也沒用，真麻煩啊。”
“對了，你剛才有看清楚他們的樣子嗎？”
“開什麼玩笑，我就瞄了一眼，最多看到一個人吧？”楚司空一邊說一邊推著亨利往回走。“還記得考試開始前來的那兩個人嗎？”
亨利被他這麼一提醒，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沒有立刻想到答案，於是反問他：“我想不起來了，是什麼？”
“唉呀，你真的是不懂看人啊！”楚司空有點生氣的呵責她。“那個刺頭，還有那個寸頭！還記得嗎？他們專門從我們身邊走過，但他們的位置確實在教室的另外一側，故意往我們這晃的。”
“啊啊，想起來了，你看到的就是他們嗎？”
“唉，是啊......那個刺頭小夥......好吧比我們年長一點的刺頭哥。”楚司空翻著白眼說道。“總感覺這又是那玩意故意來找茬的陰謀......”
“呃......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次考試也被針對了嗎？”
“不知道，我不好說。”楚司空搖了搖頭。“畢竟新系統都說明白了放冷槍搶人頭有好處了，那麼大家肯定會積極內鬥的吧，有人喜歡打人更勝過打怪也不是不能理解嘛。”
“局勢變化的還真是快啊......”亨利有些無奈的吐槽。“大家平日裡積壓的情緒都會選擇到考試裡去釋放啊。”
“也有可能有些人本就表裡如一，混賬直接寫臉上不曾掩飾......”
他們聊著，跑著。按照更改過後的計劃從街區的另一個方向拐了個彎，沿著另一條大道跑到了一個稍微開闊些的廣場。
這個廣場周圍都是熄滅了的顯示屏，周圍還有各種各樣的廣告牌，立在地上的、掛在建築物外面的、鑲嵌在建築物的外牆上的......如果是現實的話，想必是充滿煙火氣息的十分繁華熱鬧的市中心吧。
兩人在一棟大門敞開的辦公樓前分開，他們以一輛擋住了大門的卡車作為掩護。
亨利的腳步慢慢放慢直至停下。
她稍稍側著頭仔細聽周遭的動靜。這個廣場被一堆高樓大廈圍著，角落裡的變化不容易被看出來，一旦有什麼東西從樓中蹦出的話就......
她經歷過，所以她更謹慎。
而楚司空不一樣，他更大膽，直接跑到五六層的高度俯瞰廣場上散亂的佈置，還真讓他看到了幾個蟄伏在汽車和貨櫃廂後面等待獵物出現的人。
“亨利，六點鐘，一百米。貨廂後面兩個人。”
“知道了。”亨利得到訊息，二話不說對著楚司空指向的方向發動攻擊。金色的十字架從它們頭頂砸下來，逼得他們不得不現身。
“可惡被發現了！”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小胖墩慌亂的從掩體後跑出來。他沒跑多遠就被亨利的追加攻擊炸飛，在一片夾雜灰塵和能量碎片的煙霧中，一個小隊提前結束考試。
但亨利的先發制人也導致她的位置暴露，另外的一個蹲守在此的人向卡車的位置發動進攻。
他的武器是一把可以御空而行的飛劍，沒有護手，直背開刃。楚司空看清楚了那把劍的樣式，似乎和自已的反曲弓拆開後的姿態很接近。
當然，那人的攻擊沒有效果，亨利躲到了建築物裡面，她一邊向上跑一邊跟楚司空對話。“這個點位開始閃爍了，有東西要來了。”
楚司空抬頭朝高處看去。“啊啊。我知道，它已經在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地上的那人也抬頭盯著從高空下來的怪物。他的眼眸出現了藍色的光點，舉起手對著怪物是要開始解題了嗎？
楚司空瞥了他一眼。“真心急，呵呵......”
“這次一定要成功......”那人嚥了口口水，儘管有一股不太確定自已是否能成功的恐懼，但此刻，他站直了面對怪物到來。
環繞在巨大的人眼周圍的數圈白色三角構造緩緩轉動，就像是一臺精巧的儀器在運作一樣。
那隻人眼緊緊盯著地面上孤零零的這個人，它沒有搶先發動進攻，對峙在這股詭異的安靜氣氛中走向爆發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