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比試
“父親，”衛宋在隔間喚了一聲，“時辰可是要到了。”
衛宣和關卿妘相視一笑，揚聲道：“好了好了。知道你等不及了。”
衛宋換了身窄袖的青色圓領袍，額髮微溼，面色紅潤，顯是剛剛練過一場的。
關卿妘看了眼額角有些許烏青的衛阿寶，笑道：“將軍又欺負阿寶了？”
“阿寶騎射的功夫尚可，”衛宋含笑睨了一眼身邊的衛阿寶，“就是拳腳功夫差了些。”
衛阿寶目不斜視，作面癱狀。
後院的演武場上，箭靶、長槍、陌刀一應俱全。
“宋兒，為父年紀大了，論眼力是比不上你了，就不跟你比這射箭，”衛宣拔出一杆銀槍，似笑非笑道，“那就跟你比劃比劃這長槍功夫。”
衛宋見狀抽出長槍挽了個漂亮的槍花，槍頭直指著衛宣，發出熠熠銀光：“父親，我可不會讓您的。”
衛宣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身形微動，手中的長槍如游龍出海，瞬間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直逼衛宋。衛宋反應也是極快，腳步一錯，身形輕盈地躲過這凌厲一擊，同時手中長槍橫掃，直取衛宣下盤。
“砰！”兩杆長槍在空中相撞，發出沉悶的響聲。衛宣身形不動如山，穩穩地擋住了衛宋的攻擊。他微微一笑，手中的長槍再次舞動，化作一道道銀白色的光幕，將衛宋籠罩在其中。
兩人槍來槍往，銀槍在日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槍尖相交的“鐺鐺”之聲在演武場上回蕩。衛宣的槍法沉穩而老辣，每一招都攻敵之不備；而衛宋的槍法則靈動而迅猛，如狂風驟雨般猛烈。
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
關卿妘和衛阿寶站在一旁，目光在這父子二人之間流轉。
她想起父親和幾位哥哥在府中，也常常這樣比試。大哥卿瑢長槍功夫一流，就連父親也不是他的對手；二哥卿煬騎射冠絕安西軍......
關卿妘覺得眼睛有些酸，許是今天日頭太盛吧。
突然，衛宣一聲大喝，手中長槍猛地一震，槍尖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氣勢直刺衛宋。衛宋眯了眯眼，閃過一絲決然，身形疾退，同時手中長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橫掃而出，準確地擊中了衛宣的長槍。
“鐺！”一聲巨響，兩杆長槍在空中交錯，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衛宣和衛宋同時後退幾步，露出了盡興的笑容。
衛宣看著眼前的兒子，眼中滿是讚賞之色。他收起長槍，走到衛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兒，槍法越發精湛了。”
衛宋微微一笑，向衛宣行了一禮：“多謝父親指點。”他轉過身，看向一旁的關卿妘，眼中充滿了得意之色：“阿妘！”
“嗬！國公爺槍法還是那麼精湛！”和幾名府兵一同出去開小灶的呂元昊正好碰上了父子倆的比試，上次這麼酣暢淋漓看他們比武，還是在半年前衛宋回京之時。
衛宣聽了也只是淺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對衛宋道：“你們幾個在這裡玩吧，我先去看你母親。”
這大冷天，衛宋身上似乎冒著滾滾熱氣，還覺得不夠過癮的他對呂元昊道：“呂大哥，不如我們......”
“世子，屬下突然想起房中好多衣服沒洗，先行告退了。”呂元昊正色回道，隨即大步走向房間。
開玩笑，今日好不容易休沐，世子擱這跟我練家子，不如去跟未來的少夫人談談情說說愛。
衛宋的目光在關卿妘身上流轉，見她面色微紅，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心中一動，道：“阿妘，想不想試試射箭？”
關卿妘聞言，眼中已然躍躍欲試，但還是猶豫道：“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衛宋走到一旁的箭靶前，拿起一張小弓，遞到關卿妘手中，“來，我先教你如何拉弓。”
關卿妘小心翼翼地接過弓，慢慢地將弓拉滿，只是到底力氣小，手都在發顫。
衛宋見狀，站在她身後，輕輕握住她的手，幫她穩定了弓身。
“看好了，射箭不僅僅是拉弓，更重要的是瞄準和發力。”衛宋一邊說著，一邊將箭搭在弓弦上，然後鬆開手，只聽“嗖”的一聲，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準確地射中了靶心。
關卿妘雖在神遊，但還是看得目瞪口呆。
剛比試過一場的衛宋身軀滾燙，隔著兩人的厚衣衫也能感受到身後火熱的氣息。衛宋高了她一個頭，下巴微微抵在她的發頂，傾身說話的時候，那帶著梅花清苦的氣味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她耳尖，酥酥麻麻的......
衛宋剛才還未注意，見關卿妘耳尖泛紅還在愣神的樣子，玩心大起。
他又拿出一支箭，握住她的手搭在弓上，在她耳邊低語：“阿妘，試試。”
耳邊如蜻蜓點水般掠過的那點軟意，讓關卿妘亂了心神，鬆開手時，箭矢偏離了靶子，落在了眼前的地上。
“阿妘，”少年清越的嗓音刻意壓低，更顯蠱惑，“你真是個笨學生。”
關卿妘被這突如其來的低語驚得心頭一跳，臉上迅速泛起一層紅暈，彷彿春日裡初綻的桃花。她羞惱地瞪了衛宋一眼，卻見他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你......你......”關卿妘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衛宋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更是覺得有趣，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他又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拂過關卿妘的耳畔，聲音中帶著幾分壓抑的笑意：“阿妘，你還學不學了？”
關卿妘就像被他圈在懷中，想到這還是在外面，她慌忙後退幾步，與衛宋拉開距離，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她瞪了衛宋一眼，嗔道：“你......你別這樣！”
衛宋見狀，心中一動，不再逗她。
他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重新拿起一張弓，遞給關卿妘：“好了，我們再來一次。”
“阿妘，別緊張。”
“嗖”的一聲，箭矢再次如流星般射出，雖未中靶心，但好歹是在靶上了。關卿妘驚喜地回頭看向衛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衛宋看她得意的小模樣，手指屈膝輕輕敲了一下關卿妘額頭：“這麼容易滿足？等開了春，化雪之後，帶你出城學騎馬。”
關卿妘面板嫩，就是這麼輕輕一敲也起了紅印子，衛宋有些心虛地摸了摸。
“將軍可不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