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燼尋思了一會兒,最終說道:“願意追隨我的人向前一步。”

士兵們成為景國的叛軍,已經失去了退路,大部分人都向前一步,重傷號爬著也要前進。只有混進去的幾個親兵沒有向前,躲在人群后面,打算瞧準時機逃跑。

“叛我者,死;不聽號令者,死:違法亂紀者,死。我要你們死,絕對不會讓你們死得輕鬆,妖獸會一點點撕咬你們的肉,露出白花花的骨頭,痛上三天三夜才能死透。你們猜的沒錯,我是妖魔。再給你們一個考慮的機會,真的要追隨我嗎?”

這些士兵們都親眼見證過他的可怖,知道他絕不是在虛張聲勢。要面臨如此痛苦的死法,還不如現在死了乾脆。

“請問土地收多少稅?”

一個年輕人大著膽子問。

“最初三年,一分不收,往後,三十稅一。”

士兵們開始小聲議論,“只要三十稅一,這也太少了,景國要收十稅一呢,再加上官府橫徵暴斂,每年近一半的收成都要被官府搶走。”

“是啊,我就是因為家裡交不上稅,才被官府抓來當兵的。”

議論片刻後,剛才那個年輕人又問道:“請問昨天消失的人,是死了嗎?”

“他們被我傳送到了荒淵去喂妖獸,有幾人能活著逃出來我就不知道了。”

澹臺燼昨天本想殺了一萬景國大軍,但不想看到漫山遍野的屍體汙染土地,沒有痛下殺手。

月影衛們能和妖獸打得有來有回,景國軍隊若能團結起來對抗妖獸,不會有太大的傷亡,不過這些人是死是活,澹臺燼根本不關心。

士兵們小聲說:“我們以後一不小心也會被喂妖獸的。”

“管這麼多幹嘛,先活下來再說。”

“景國是回不去了,盛王也不是個好東西,不留在這裡,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三殿下很聽他婆娘的話,他婆娘是個好人,萬一出了事,我們去求求她,應該能保住小命。”

“我奶奶常說,耙耳朵的男人沒有壞人,也許三殿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壞。”

“反正沒地方可去,不如先在這裡活下來,三年不用交稅,種多少都是我們自已的。我的傷都被治好了,有的是力氣幹活。夷月族美女多,說不定以後我還能在這兒討個老婆呢!”

只要能留得一條命在,好好過日子,追隨的是人還是魔又有什麼關係。士兵們暢想起了未來的生活,能耕種大片的土地,沒有苛捐雜稅,在景國這種生活連想都不敢想。

澹臺燼聽著士兵們的議論心裡發笑,實在可笑,他什麼時候怕老婆了,真是一群愚蠢無知的人。

士兵們交流過後,一齊跪下:“願追隨三殿下!”

“好,起來吧。你們一人一畝地,隨我去領土地。”

澹臺燼走了幾步,停下來,有些納悶。

他之前不是想殺了這些人嗎?或者丟去荒淵喂妖獸。要管理五百多人,負責他們的吃喝拉撒,調節糾紛,維護治安,真是件麻煩事。關鍵這些人也沒有什麼用處,靠我一個人就能打退千萬大軍,根本用不著他們鎮守邊關。

葉夕霧追上他說:“無論是人是魔,都可以懷善念,行善事。這麼多人願意追隨你,你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澹臺燼小聲說:“我不過是要把他們養胖些,再去喂妖獸,可沒說要救他們。”

葉夕霧笑而不語。

族長聽說此事,帶著一隊人急匆匆地跑過來說:“外甥啊,這麼大的事為何不跟舅舅商量一下呢?他們都是景國人,向來仇視夷月族,留著終是個禍害。”

“外甥擅自做主實在不該,請舅舅恕罪。”

澹臺燼恭恭敬敬地賠罪,族長被他冰冷的眸子一掃,嚇得心裡發顫。

他可是隨手一揮就能讓萬人消失於無形的妖怪,族長有幾個膽子敢來教訓他。

族長冷汗直冒,補救說道:“外甥此舉必定大有深意,是我多嘴了。”

“舅舅,由他們去耕種那些荒地,一來可以增加稅賦,充實倉廩,二來可以作為前鋒抵抗景國軍隊。荒地與夷月族有弱水相隔,即使他們反叛也無法攻入夷月族腹地。接納這些景國殘軍,還可以宣揚夷月族寬仁的美名,令其他不堪景國壓迫的人們投靠夷月族,壯大部族的實力。有百利而無一害,舅舅以為呢?”

澹臺燼一番話說得條條入理,族長無可辯駁,也沒有膽子去辯駁,他捋著鬍鬚說:“外甥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我這就派人去安置他們。”

不想留下的幾個親兵已經偷偷離開了,澹臺燼沒有去管他們。

自願留下計程車兵列隊站好,等待安置,他們看向澹臺燼的眼神少了幾分畏懼,多了幾分恭敬,更多的人在看他身邊閉月羞花的葉夕霧。想到以後留在夷月族能夠常常見到這位大美人,士兵們臉上浮現出幸福的微笑。

澹臺燼擋在葉夕霧身前,狠狠地瞪過去,士兵們都低下頭,不敢再看了。

澹臺燼想:先留著這些人的性命,等到他們背叛自已,再殺了也不遲。

葉夕霧從身後拉拉他的衣袖:“跟我來,我有話想和你說。”

說完她牽住澹臺燼的手,要帶他離開。

澹臺燼不屑,難道他是一條狗嗎?被人一牽就走。

不過他確實想聽聽葉夕霧要對他說什麼,所以跟著她一起離開了。

葉夕霧是個愛笑的人,擅長用笑容掩飾心中的不安、恐懼、痛苦和無奈。

她牽著澹臺燼的手,從夷月族的茅草屋中穿行而過,一直沒有笑,族人們向她打招呼她都沒有理會,實在有些反常。

不過她再反常也比不上澹臺燼,昨日澹臺燼在戰場上一展實力消滅大軍,有人就猜測他已經墮魔了,今日他在戰場上親口承認他是妖魔。

他保護了夷月族人,族人畏懼他,之前敢灌他酒的舅舅,現在和他說話都打哆嗦。

他救了殘兵們,從沒想過讓殘兵們感激他。他是要毀滅世界的魔神,在人間的遊歷不過是一場遊戲,所有人都會被他親手消滅,三界四洲同歸虛無。

他身為魔胎,飽受苦難,漫長的痛苦中可以稱之為人的生活僅有短短一個月,世上根本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也沒有值得他在乎的人。

除了葉夕霧。

如今她已經知道他是魔神了,為何還不離開他,為何還要牽起他的手?

澹臺燼想不明白,望向她嬌小的背影,想到即將到來的一通質問,心中竟生出一分畏懼。

魔神不該有畏懼,不該有軟肋,既然她看破了,遊戲已經結束,是時候該殺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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