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行駛,幾位嘉賓都選擇閉眼休息,四點多起床使幾人都很困。
王導看了看路況,將早上的錄製指揮人發了出去。
“哈……早上的錄製沒問題,發吧。”王導深深打了個哈欠說“發完也都休息休息。”
“好的,導演。”工作人員收到指令,忙碌了起來。
此時王導眯著眼,看著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的霧,朦朦朧朧,望不到頭。
來的時候有嗎?
王導心中生起一絲疑惑,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路太空太安靜了。
路兩道山丘挺立,遮住了所有的陽光,顯得道路陰沉沉。
車輛駛入迷霧,視野受限,可見範圍不超過三米。
可司機卻恍若未覺,穩當當的開著車。
清晨有點霧正常,正常。
王導默默寬慰了一下自已,自動忽視了司機的怪異。
司機似乎知道了有人在看自已,語氣沒一點起伏地說:
“導演,很快就會到。”
“……呵呵呵,好,好。不急哈。”王導尬笑一聲。內心嘀咕了一句:
這人還挺敏感的,居然能感受到我在看他。
發財!發財!發大財……
一陣魔鬼般的手機鈴聲響起。
嘉賓,工作人員先後望向了聲音的源頭——王導。
不難聽出,王導這人蠻愛錢的,連手機鈴聲都是……發財。
王導尷尬的摸頭,今天真是老臉丟大了!!
人迅速掏出手機,看也沒看就接通了。
“喂?哪位?”王導問。
然而,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從那頭傳來:“導演,你們人呢?我在車上都等了老半天吶!”
王導皺了皺眉,什麼鬼?詐騙的?還騙到我頭上了?!!
“你哪位?講的什麼鬼?”
那頭聽到質問,沉寂了一會。
“……什麼人啊?!!打我的車又不上了?!我,司機。不是導演你招的嗎?”
帶著怒氣的,一聽便知道那個司機不高興了。
“你是司機?!那現在開車的是……”王導質問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那個開車的“司機”頭轉了過來……硬生生擰了180°。
那個頭還晃了晃,衝眾人詭異一笑,啪嗒一聲掉了。
沒錯,直接掉了,血液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整個駕駛座及地上還在眨眼的頭。
“導演?怎麼不說話了?喂……”
王導手一抖,通話結束通話了,只剩嘟嘟聲在安靜的車中迴盪。
“啊——”一道刺耳的尖叫聲首先打破寂靜,緊接著一陣兵慌馬亂。
“哥……”言江雨面色蒼白,顫顫喚了聲。
沈林原本眸色警惕地盯著“司機”,聽聞,軟了神色,將人摟著,遮住其眼。
“我在……別擔心。”
言江雨緊緊抱住沈林,心臟猛烈地跳動著,極大的安全感包圍。“好……”
夏天還真是熱。
言江雨內心嘀咕著,只覺臉有點燒。
紀郗年早早拉著黎洛妍躲到了角落,將人護在身後。
“小年?”黎洛妍訝異道。
紀郗年轉過身,笑眼彎彎,捂住了黎洛妍的眸子。
“洛妍姐,我學過點醫的,小場面了~別看,不然要做惡夢了哦~”
紀郗年玩笑安慰著。
黎洛妍雖看不見卻也知這人肯定笑得燦爛,心中莫名一暖。
“聽你的,姐姐不擔心。”
“嘻嘻~”
無頭的“司機”脖子歪歪,猛的踩下剎車。
由於作用力車裡幾人皆一個踉蹌。
黎洛妍手下一攬,將後仰地紀郗年拉進懷裡,“你也得小心點了~”
“哦哦~好啊,聽洛妍姐姐的。”紀郗年乖乖應答,收回手,兩個小酒窩很晃眼。
黎洛妍呼吸一至,異樣爬上心頭:“……嗯。”
同時,作為全車唯一一個暈死的人——君辭,整個人猛的向前傾。
謝南淵好心地扶了一把,才讓君辭免於撞上前座。
“嘶……誰這麼會開車!”君辭勉強撐起身子,不快地抬眸。
瞅瞅肩上的那隻手,又瞅瞅手的主人,禮貌道謝:“多謝了。”
“嗯。”謝南淵淡淡應聲,面上平靜無波收了手。
君辭靠上椅背環顧四周,眸色劃過一絲疑惑:“哇哦,你們這是開到了陰曹地府嗎?陰氣挺重的耶?”
眾人一臉凝重的看著還有心思開玩笑的人。
君辭見無人搭理,攤了攤手:“別那麼緊張,小問題。”
說著打了個哈欠,悠哉地繞過眾人走到“司機”旁。
無頭“司機”正跪伏於地上,雙手胡亂摸索著什麼。
鬼司機?
君辭半蹲著,戳了戳地上的頭,又看了看流著血的脖子:“喂,小兄弟,頭掉了啊……要幫忙不?”
鬼司機摸地的手停下,脖子上下動了動,看起來應該是在點頭。
君辭一隻手拎起頭,按回了鬼司機的脖子上。
“下次注意點哈,剛用人身吧?”
鬼司機的頭轉了轉,張口道:“謝了,確實第一次,今天剛得。可別弄壞了,小心點。”
鬼司機重新坐回駕駛位,啟動車輛。
君辭抱胸倚著還算乾淨的杆子,自來熟地問:
“這一片拉多了?”
“啊?沒,是另一片的,這兒危險。”鬼司機誠實回答。
一看就是沒經過社會毒打,偏偏不巧遇上了心眼了多的君辭。
“哦?誰讓你來拉我們的?”
“一個男人吧,看上去二十幾歲。事後會給一大筆的錢。”說到此,鬼司機渾濁的眼神都亮了亮。
君辭若有所思點點頭“你慘了呢~”
鬼司機皺眉“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君辭意味不明一笑,沒頭沒尾問了句:“知道我嗎?”
“乘客……”鬼司機的話聲戛然而止,驚聲喊:“君,君天師!”
“啊?知道我喔~”臉上漫不經心的笑,讓人渾身顫慄。
“哈哈……赫赫有名的君天師嘛,有誰不知道,哈哈……”鬼司機擦了擦額上滲出的冷汗。
惡名在外的女魔頭,不認識才怪了。
君辭無辜的眨眨眼,淡笑開口,眼中的戲謔不假:
“確定是赫赫有名?而不是兇名在外?”
鬼司機腿軟了,差點想跪下求饒。
君辭一把按住鬼司機的肩,冷冷冰冰道:“不許停,開到目的地不是?交了錢的啊……”
半路停了,要是被“它”察覺可就出不去。霧中可見度低,以君辭目前能用的靈力護這麼些人恐怕有些難。
至此先出去才行,走一步算一步。
君辭心中打著稿,抬眼看向前方無邊的霧。
指尖微動,掐了一卦——大凶。
嘖,還真對上了……
鬼司機自然不知道君辭內心的小九九,本本分分開著車。
地上的血跡昭示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幾位嘉賓默契地誰也沒開口,各自坐回位置。
車中的氛圍寂靜著,時間流逝很快就出了霧。
一個村子出現在車前,村口站著一群男女老少,像早就知道有人會來。
車停下,車門緩緩開啟。一時間卻沒人敢動,紛紛望向車門旁倚著的君辭。
君辭疲倦地倚著,一隻手摁著頭。目光落在前處的一眾人上,疑惑的嗯了聲。
“活的?”這簡短的問句,宛如一道驚雷。
車上的人:……活的不好嗎?
“行了,下車唄?看我也沒用。一個弱女子,別指望我一挑眾人。”
幾人沒辦法一個個下了車,君辭臨下車前回頭看向鬼司機。
“不走?”
鬼司機猛得搖頭:“不不了!”
君辭瞟了眼鬼司機頭上的黑中帶紅的氣,已經快凝成實質了。
君辭知道強求沒用,也就沒再勸。
待人都下車後,鬼司機一溜串得沒了影。
“不走才必死無疑。”鬼司機嘟囔著,聲音彷彿從幽冥地府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下一刻,車輛便被一股異力困住,不過剎那就灰飛煙滅了。
君辭似有所感,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目光幽深而銳利,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那些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人們,或熟悉、或陌生;有些成為了過眼雲煙,有些則深深烙印在心底。他們或許只是短暫相遇,又或許共同經歷了風雨。
每一個面孔都有著獨特的故事和記憶,這些都是他人生旅程中的一部分。太多了,這樣的倒是也不少。
……
村民們見到這幾人,都興高采烈地圍攏過來,熱絡地招呼著他們往村裡走。
進了村,幾人被簇擁著向村中央的古宅走去。
君辭默默走在隊尾,環視著在場的人和遠處的古宅。
濃郁的血氣和怨氣飄散於周圍,黑壓壓一片不見天日。環境下的景都泛著死氣。
若沒有強悍的實力護著,天道地府應該早發現了。這背後會有些什麼呢?天道都瞞了去。
然而在其餘幾人眼裡,這裡山青水秀,村民樸實而熱情。
“老爺爺你們在這一塊住了多久啊?”紀郗年看向領頭的蒼老卻健步如飛的人,看上去也得七老八十了。
老人邁著步子應道:“沒出去過。”
聲音談不上老,反而是口齒清晰。耳朵地好,紀郗年聲音不算大,但隔了六七米的距離也聽得清。
“哦……外面發展挺好的怎麼不出去看看吶?”
紀郗年詫異了一瞬,沒想到老爺爺反應這麼快。
老人聞言,步子小了些。回頭瞪了眼說話的人,惡言開口:“小娘家的,別亂咒人。”
紀郗年被瞪著一怔,歉意地笑笑。
“咒什麼了?我怎麼聽不出?”言江雨疑惑地問出口。
原本熱鬧的氛圍煞時靜穆下來,村民人人都怒目著幾人,蒼白的臉上青筋暴起,兩眼突出。
“出去?……當短命鬼?”幽冷的聲音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哇哦……太家別那麼緊張嘛。”君辭半笑著緩步上前,擋在了幾人面前。
一身玄色衣袍長相豔麗的君辭很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其中也不乏有侵略性的目光。
美人髮絲微垂,一雙桃花眼多情而撩人,偏偏挽著長髮為之履上一層慵懶。手中摺扇輕搖,時而掩住半邊唇,調笑著。
“剛到此處規矩不解,望大家通通容。”
村民相看一眼樂呵呵點點頭。
“比以前的真是極品……”一個七八歲小男孩指著君辭說,話未完就被大姨捂住嘴。
“阿仔,聽話啊!”大姨訓責道,轉頭又衝君辭說:“小孩子,小的呢!對不起啊小姑娘。”
君辭歪歪頭看向小男孩,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笑。
小男孩臉紅了紅,昂昂頭回視君辭。
君辭收回目光,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和逗弄。
魚,上鉤了呢……
“有問題?”一道低緩的男聲從身側傳來,飄蕩著靠近君辭。
君辭側眸看去,撞入一雙狹長的狐狸眼中,心中莫得想起一人。
一個很重要的人……
但很快,君辭便拉回思緒。半垂下眼簾,扇面掩住半邊臉。“壽元不對。”
“長生?”謝南淵問。
“嗯……”君辭眸色晦暗淡淡頷首。
因聲音不大,兩人的交談並未被人聽聞。倒是兩人湊地挺近,遠遠一看有點小情侶那味了。
紀郗年在兩人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一下湊近身旁的黎洛妍,低聲道:
“洛妍姐~CP耶!”
黎洛妍順著人的目光看去,剛好對上轉頭而來的君辭。
君辭攏了扇子,揚唇一笑對兩人比口形道:什麼都磕可不好。
紀郗年,黎洛妍面上一本正經點頭,私下相看一眼:偷偷磕CP被發現了呢!
黎洛妍彈彈身旁人的額:下次小點聲。
紀郗年心虛點頭:好吧好吧。
沈林和言江雨看著小鬧劇,不約而同一笑。
王導ang幾名工作人員:……我怎麼聞到了一股愛情的酸臭味??
……
到了古宅,一位年老的人威嚴地站立於門口,見到幾人便將人引進了門,其他的村民則各自散了。
主廳——
“各位遠方而來,有失遠敬。老夫姓珧,是村長。叫我珧老就可以。”老人坐於主位,品抿著茶。
“這兒經常有人來?”沈林抓住話中不對。
珧老大笑出聲:“哈哈,每隔那麼幾個月總有一批人而來,習慣了,習慣了。”
幾人見這人不同外邊人慘白著臉也都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
君辭睏倦地支著頭,手中的摺扇被隨意地晃著。
“這位是?怎見了覺得有幾分眼熟?”珧老看向快睡著的人,越是看越是覺得眼熟。
心中生出一絲不安,對方身上的氣焰令自已有些不適。彷彿是刻在骨子的畏懼……
王導欲介紹卻被君辭抬手打斷。
王導不解地看向君辭,君辭只是慵懶地轉了轉折扇。
“小的啊……姓墨,單名一個謹。在玄門外學過一段時間,也算半個學徒。”
君辭隨意報了個名字和身份,故作高深地環視了一圍周圍:“您這房屋風水不好,住太久有損壽元。”
珧老從聽到半個學徒後黑著臉的表情變回正常。
語氣挽惜道:
“哎……那也捨不得啊。”
還以為多大本事……半斤八兩……
君辭沒錯過珧老轉瞬而過的心虛,心中泛起疑惑:這人真能佈下那樣的陣……
兇手只怕另有其人……
“瞧瞧,時間也不早了。小丫帶人去休息吧,西屋那外。”珧老看了眼天色,吩咐道。
“是的,老爺。”小丫應下,“幾位,這邊請。”
幾人推脫不了只得跟上,君辭習慣性地走在最後,掃了眼前頭幾人。
“……”君辭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透出警惕,不確定地在心中默數一遍:
一,二,三,四……十,十二……算上自已總共十三人。
原來只有十二人……
數字十三可不是什麼好的寓意。
混進了一個“它”嗎?……